姚昭月看見隋崢凱被殺了砌進牆裏，她捂著嘴哭泣。驚雷炸響的瞬間，姚昭月死死咬住繡著並蒂蓮的絲帕，指甲在斑駁的磚牆上刮出刺耳聲響。泥漿裹著隋崢凱逐漸青紫的臉沉入磚石縫隙，那隻曾笨拙地為她係過披風的手，此刻正以扭曲的姿態凝固在未幹的夯土裏。懷中五歲的齊濤軒突然扭動身子，虎頭帽上的琥珀珠墜子磕在她染血的鎖骨，驚得她喉間溢出破碎嗚咽。
    “娘，他的手在動……”孩子懵懂的童音如重錘砸在她心口。姚昭月慌忙捂住兒子的眼睛，卻見隋崢乾慢條斯理地擦拭匕首，玉冠上凝結的血珠隨著動作滾落，在積水裏漾開妖異的漣漪。她把瀾城府尹齊家眠休棄，滿心以為能靠著隋崢凱的怯懦謀個安穩，此刻才驚覺自己竟撞進了修羅場。
    “出來！”淬毒匕首劃破雨幕，精準釘入她耳畔三寸處的木柱。姚昭月渾身僵硬，看著隋崢乾踏著滿地碎瓦逼近，玄色靴底碾碎了她方才掉落的珍珠釵。“齊家眠的棄婦，帶著野種投奔廢物？”對方勾起她下頜的力道狠辣，“不過是條喪家犬罷了。”
    齊濤軒突然掙紮著撲向隋崢乾，小拳頭胡亂捶打著對方的衣袍：“不許欺負娘！”姚昭月瞳孔驟縮，看著寒光閃過軒兒的脖頸。溫熱的血噴濺在她臉上，懷中的小身子瞬間變得冰冷。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指甲在隋崢乾手背上抓出五道血痕，換來的卻是對方反手掐住她咽喉的力道愈發收緊。
    “你剛死了個女兒，現在又要再死一個兒子”隋崢乾的笑混著血腥氣噴在她臉上，“記得轉告隋崢凱，黃泉路上，本太子給他備好了厚禮！”喉骨碎裂的脆響中，姚昭月最後一眼看見隋崢凱半埋在牆裏的手，指縫間還夾著她前日送的胭脂盒，朱紅色在雨水中暈染成猙獰的詛咒。
    暴雨衝刷著三具屍體，將血跡衝進水城地底。隋崢乾從齊濤軒懷中抽出染血的繈褓，裏麵露出半塊刻著“齊”字的玉玨。他冷笑一聲將其擲入牆基，看著磚石縫隙滲出暗紅的漿液，宛如這座正在修建的水千城。
    等人都走了，趙葉才從暗處現身，她看著眼前的牆，撿起地上的手鐲，再次混入暗中，青國要變天了。
    戈壁灘上，血色殘陽如淬毒的彎刀。侯崢陽的鎏金蟠龍槍掃過匈奴騎兵的喉間，飛濺的血珠在沙地上燙出焦黑的坑洞。忽然，三道黑影撕裂風沙破空而來，玄甲上青國的饕餮紋在夕陽下泛著詭異的幽光——本該葬身水城火海的蘇寧天、李緩勇、李緩滄，此刻正騎著踏雪烏騅，手中兵器裹挾著刺骨殺意。
    “侯崢陽！拿命來！”李緩勇的狼牙棒撕裂空氣，帶起的勁風竟將地麵犁出三尺深的溝壑。侯崢陽旋身橫槍，槍杆與狼牙棒相撞的刹那，火星迸射如流火，方圓十丈內的砂礫都被震上半空。李緩滄的鐵胎弓同時嗡鳴，九支淬毒箭矢組成死亡箭陣，直取侯崢陽周身大穴。
    蘇寧天則如附骨之疽纏住蘇寧雨，長劍寒光閃爍：“野種！看看這是什麽！”他甩出半卷浸透血漬的詔書，“蘇家滿門流放寧古塔的旨意！今日我便要你血債血償！”蘇寧雨的九節鞭化作銀龍狂舞，鞭梢卷住箭矢猛地一扯，卻因分神被蘇寧天的劍尖劃破臉頰。
    侯崢陽陷入苦戰，李緩勇的狼牙棒勢大力沉，每一擊都震得他虎口發麻；李緩滄的箭矢刁鑽詭譎，專攻下盤與破綻。玄甲上裂痕密布，鮮血順著甲縫滲出，染紅了蟠龍紋的眼睛。他暴喝一聲，長槍突然化作遊龍，槍纓掃過李緩滄的麵門，卻被李緩勇的狼牙棒重重砸在後背上。
    “噗——”侯崢陽噴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地。李緩勇獰笑舉棒：“去死吧！”千鈞一發之際，蘇寧雨鞭梢纏住侯崢陽的腰，將他猛地拽開。狼牙棒砸在地麵，碎石飛濺如霰彈，在她銀甲上撞出朵朵火星。
    “崢陽！”蘇寧雨的聲音帶著哭腔，左肩被箭矢貫穿，鮮血浸透了衣甲。侯崢陽強撐著起身，握住她染血的手，鎏金蟠龍槍再次發出龍吟。兩人背靠背站定，四周匈奴騎兵如潮水般湧來，而蘇寧天三人步步緊逼，眼中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想殺我們？”侯崢陽抹去嘴角血跡，槍尖挑起風沙，“先踏過我們的屍體！”話音未落，李緩勇的狼牙棒、李緩滄的箭矢、蘇寧天的長劍同時攻來，刀光劍影交織成死亡的羅網。
    “大哥，你怎麽跑到匈奴來了。”
    “爹娘找你找得好久啊。”
    比爭景就是跑，他在地上看見了他們月國特有的蠱蟲，於是潛入匈奴陣營，看見了被眾人嚴加看守的大哥。
    找了那麽久，大哥居然跑到這裏來了。
    “唉，別說了，我看上了一個姑娘，她說要帶我來家裏說親，我就跟著過來，沒想到這人是匈奴人。”
    “她還是匈奴公主，這些匈奴人綁架了我，得知我是月國皇族時，立馬要挾我，要讓父皇母皇帶兵出征，助他們攻打青國。”
    “得知我有錢之後，更不讓我了，還要我的錢莊給他們改善軍隊夥食”
    比爭木聽著，看見了要死的蘇寧雨，快馬過去，嘴裏不停說著什麽，接著看見密密麻麻的黑蟻朝人群中湧去，一陣黑煙大起，等李緩滄等人再次殺來時，發現蘇寧雨和侯崢陽已經不見人影。
    蘇寧雨被綁在馬背上。
    “嗬，你個蘇寧雨，叫你請我吃頓好的，你還不給。”
    “今天你這條爛命還是哥救的你呢。”
    “等到了月國，你得跪著磕三個響頭，叫我幹爹。”
    蘇寧雨又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空間。
    “小a，我沒工夫陪你鬧，快放我出去。”
    蘇寧雨往前走一步，卻一腳踩空，她像跌入夢幻的複雜的夢境中一般，一股失重感撲麵而來，她好討厭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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