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都殺人放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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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盞茶的工夫不到,各種傷藥就丟到了他的麵前,累得筋疲力盡的蘇幼娘叉著腰居高臨下地睨著他,揚了揚下顎示意,“選吧!”
    男人好看的臉早已被他塗抹得黢黑,隻留下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對於她這施舍般的態度很是不悅。
    當今世上敢如此待他的人,寥寥無幾。
    罷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在她的注視下,自己選了幾副傷藥,欲要寬衣解帶時動作戛然而止,忍無可忍地開口,“小姐就不能回避一二?”
    “這是我家,我避什麽?”蘇幼娘被他逗笑了,環抱著雙臂戲謔地反問。
    “男女有別!”
    “咱倆都一張床上待過了,還能有啥別?”
    “……”
    打嘴炮落下方的閆循耳根子蹭的一下紅了,認命地扯開衣帶自己上藥,心中早已將她罵得狗血淋頭。
    好不容易將傷口重新包紮上閆循已然沒了力氣,他虛弱地抬起頭才發現無恥之徒還盯著他袒露的身軀看,當下惱羞成怒地就要穿上。
    “這麽重的傷,光靠藥物怕是不行吧?不如我給你找個大夫來瞧瞧?”蘇幼娘及時的攔住了他的動作,半蹲下身子細細地觀察,目光帶著審視和探究。
    如此重的傷,下手的人分明是奔著取他狗命來的。
    閆循麵不改色地擠出笑容,掙脫開她的手,“在下爛命一條,就不勞煩小姐費心了,敷些草藥即可。”
    傷口確實很深,若在上京城定是要好好縫合休養的,可眼下條件有限,翼王的人估摸著已經在城內徘徊了,他絕不能冒險。
    “你該不會是怕仇家發現吧?”蘇幼娘湊近他,眼神戲謔,瘋狂地在作死邊緣來回蹦迪。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閆循那係衣帶的動作頓住了,嘴角笑意慢慢褪去,垂下的眼簾中殺意浮現,卻不動聲色地問,“小姐誤會了,在下隻是路遇劫匪,才受得傷,不想給小姐招惹麻煩罷了。”
    這個理由過於牽強,她若是信了,那便萬事大吉,她若不信,那……
    “那你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出去,又想賴我屋裏不成?”少女瞬間變了臉,不爽地蹙眉。
    閆循目瞪口呆,他真是高看了這個女人,居然以為她要試探自己,沒想到是攆他走。
    “多謝小姐厚愛。”皮笑肉不笑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捂著腹部慢吞吞地站起身。
    蘇幼娘拍了拍他的肩膀,將那些傷藥一股腦地塞進他懷中,“明日起就好好幹活吧!”
    閆循重重地點了點頭,步伐剛邁出去又陡然收回,心中掙紮了片刻,才不情不願地開口,“今日在下倒是聽到些消息。”
    “什麽?”
    燭火葳蕤,繪著山水的屏風後女子一襲白衣婷婷嫋嫋地繞了出來,如一縷輕煙來去無聲,讓人難以捕捉到。
    吳儂軟語中卷著好奇。
    閆循眉梢皺得更緊了,他對這女人實在厭惡得很,無半點大家閨秀的模樣便罷了,言行舉止比那日日奔赴花樓的浪子還要輕浮。
    守孝期間又迫不及待地去討好那周家了,真是最毒婦人心。
    “小姐和情郎私奔的消息,是府中那位表小姐告的秘。”閆循壓下心頭的厭惡,不冷不淡地告訴她。
    今日他在蘇府遊走時無意間聽到的。
    都道高門顯貴後宅不太平,沒想到商賈家也是如此不遑多讓。
    居然為了利益,將一個女兒翻來翻去地送人。
    想到這裏的閆循心中也不由的對她同情了起來,但並不打算插手此事,將真相告訴她也算是回報一二了。
    待到傷勢痊愈,他便離開。
    蘇幼娘哦了一聲,虛情假意地道了聲謝。
    望著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眸中思緒錯綜複雜,這個人的來曆她確實好奇,如今惹上了實在棘手,報官可不是個好的選擇,甚至還會因此惹得蘇昌明和蘇老巫婆不快。
    倒不如將他留下來,興許用得著。
    閆循瞧著她做作的模樣強忍惡心,頭也不回地踉蹌離去。
    而端著點心站在門口的杏兒大為震驚,方才裏頭的對話她一字不落地都聽見了。
    五小姐居然和男人睡在了同一張床上,她怎麽不知道?
    顫巍巍地將托盤端了進去,表情一言難盡,少女不知何時坐在矮榻上,光著腳丫晃動,裙擺鋪散開來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擺,似那寒雨中傲然綻放的梔子花,潔白無瑕,清冷獨絕。
    “小姐,您……可不能作踐自己啊!”杏兒放下托盤語重心長地奉勸。
    蘇幼娘瞥了一眼屋外,恍然道:“你是說剛才那人?”
    “小姐您怎麽還相信男人啊?”杏兒幹脆一屁股坐下,仕途苦口婆心地勸她回頭是岸。
    蘇幼娘:“???”
    這小丫頭的後遺症倒是比她強烈多了。
    她漫不經心地捏起一塊點心,大半邊身子倚靠在黑漆漆的小案桌上,笑著塞進她的嘴裏,“我都殺人放火了,怎麽可能還相信男人?”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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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是一把好使的刀罷了,如今蘇府就和她杏兒兩個人實在是難成大事,有個免費的打手在,能為她減去許多的麻煩。
    杏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眼裏卻對她充滿了信任。
    瞧著懂事乖巧的杏兒蘇幼娘很滿意,這可是原主留下最有用的遺物了。
    她拉著杏兒的手,笑著道:“今夜好好休息,明日起得早些。”
    “明天一早有客來。”
    “有客?”杏兒雲裏霧裏地撓了撓頭。
    蘇幼娘笑而不語,今夜的魚竿已經蠢蠢欲動了,明日魚兒就要上鉤了。
    杏兒不清楚小姐要做些什麽,隻一味地應下。
    二人閑聊了一會,蘇幼娘便讓她下去休息了,一連幾日都處在水深火熱當中,換誰都吃不消,她們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養精蓄銳,才能和蘇家的眾人打持久戰。
    瞥了眼杏兒忘記關的窗戶,她轉身準備隨手關上時,目光觸及到白稠時嘴角扯了扯。
    閏二月的天夜裏最是寒冷了,那斜風細雨吹得廊簷下白色燈籠晃了又晃,再隨著翻飛的白稠,陰森得讓守夜的下人在嘴裏不停絮叨著阿彌陀佛。
    蘇昌明是個極其講究表麵功夫的,每次都讓蘇幼娘為那些個死去的男人守靈七日。
    但凡對方家中有個說得上話的活人,怕是早鬧上門了,可偏偏原主嫁的每一個男人都是白手起家,無親無故的。
    如此巧合,實在匪夷所思。
    罷了,來日方長。
    摁下心頭的思緒,才托著一身的疲倦撲到軟綿綿的床上去墜入了夢鄉。
    翌日大早,杏兒正伺候著她梳妝呢,屋外響起了陣不和諧的聲音,驚得那屋簷下停下避雨的鳥兒都飛走了。
    對方的聲音帶著些尖銳和狂傲。
    “大姑奶奶,您不能闖進去,小姐她還沒起身呢!”在外頭的丫鬟急忙上前阻攔。
    “滾開,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我,還有沒有規矩了,”蘇梅甩了甩衣袖,她身旁的兩個大丫鬟便識趣的上前一左一右把珠兒給攔住了。
    杏兒聽到動靜氣不打一處來,看著小姐從容的模樣回憶起昨夜的對話,頓時明白過來,低聲道:“小姐說的客人,是大姑奶奶?”
    “是啊!”
    “杏兒你去將昨日咱們買的補藥給母親送些過去,快去快回,就說大姑奶奶還等著你伺候呢!”蘇幼娘不慌不忙地拍了拍她的手,扭頭笑吟吟地交代。
    杏兒腦子本就轉得快,頃刻間便明白了她這話的深意,笑著應下,“奴婢懂了。”
    “大姑奶奶,我家小姐在裏頭等著您呢!”走出房門的杏兒對著盛氣淩人的蘇梅畢恭畢敬地行了禮。
    得到奉承的蘇梅這才滿意地嗯了一聲。
    看著人走進去後,杏兒不敢懈怠,去沁水院的私庫取了些昨日買的補藥,徑直去了西院。
    “大清早的,姑母的怨氣是從何而來啊?”
    裏間傳來了少女倦意殘留的聲音,隻見她一襲白色裏衣,外頭披了件天青色鬥篷,披頭散發的就走了出來,臉上笑意淺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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