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實在不好意思啊，我兒子從國外回來了，要拿這鋪子做生意。差你的房租我都退給你，實在不行我再賠您點違約金。”
    “可是我們……”
    “這次真是對不起您，我是實在張不開這口啊。”
    平叔人還不錯，滿臉尷尬和愧疚的解釋了半天，最後又答應給退了房租和部分賠償。
    盡管老媽實在不情願，可鋪子是人家的，人家說了算。
    雲峰剛想寬慰老媽幾句，結果老範擺擺手。
    “不就是個鋪子嘛，這裏又小又破，我給你找個寬敞的！”
    老範說著，就要帶走雲峰和他老媽去看鋪子，兩人被生拉硬拽的帶到店門外，他指著斜對麵。
    “瞧瞧，這個鋪子行嗎？”
    “你說清心茶社？”
    雲峰都無語了，他覺得範雲就是瞎胡鬧。
    這是一座六層的仿古建築，雕梁畫棟，飛簷鬥拱。而且地理位置極佳，就坐落在街對麵，旁邊挨著北大，門前還有一大片停車場。
    “人家這是私人茶社，我進去喝杯茶都沒資格，你還想租？就算租，這麽大的麵積，這麽好的地理位置，一年還不得天價啊？”
    “別廢話，你就說想不想要吧！”
    “你認識老板？”
    範雲沒回答，賤兮兮的笑著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老二啊，老四看上你這間茶樓了，你這會沒課吧？要不出來談談房租？”
    “老二是誰啊？”
    “你二哥啊，哈哈哈。”
    雲峰啊了一聲，不可思議的看著範雲，結果不到十分鍾，孫牧野從北大校門口一路小跑過來了。
    “老四，什麽情況啊？你要開茶樓啊？”
    “不不不，我這……”
    雲峰說不明白，範雲就把房東要收鋪子的事給孫牧野說了一遍，結果孫牧野罵罵咧咧的扔了一句話就跑了。
    “屁大點事也叫我跑一趟，你們進去找孫晴，我還有課！”
    看到孫牧野走遠，雲峰這才咽了口唾沫。
    “這清心茶社……是他的啊？”
    “什麽他，沒大沒小的，叫二哥！”
    範雲得意的拉著他，穿過馬路到了對麵的清心茶社。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笑盈盈走了出來。
    “範叔。”
    範雲嗯了一聲，又給她介紹。
    “這是你雲叔。”
    “雲叔！”
    “別別別，叫我哥就行。”
    雲峰有些尷尬，結果範雲擺擺手。
    “輩分不能亂，這是你二哥家的閨女孫晴。”
    說完，他又問孫晴。
    “你爸都和你說過了吧？”
    “說過了範叔，你們來的可太及時了，我原本上個月就要去國外了，我爸非得讓我給他看店，謝天謝地，你們終於來解救我了。”
    “你爸這是舍不得你呢。”
    孫晴把二人帶到大廳的一個包間，又給沏上茶水，隨後拿出了一把鑰匙遞給雲峰。
    “這是大門鑰匙，水電煤氣之類的都在網上交，戶號在前台抽屜。其他的你問範叔就行了，他來過很多次，比我還熟。”
    說完孫晴又狡黠的朝範雲眨眨眼。
    “範叔，我得趕緊走了，不然我爸肯定又得給我找點事。”
    孫晴一走，雲峰滿頭都是問號。
    “範哥，我二哥不是沒結婚嗎？這怎麽又冒出個閨女？”
    “這話說來可就長了。”
    當年孫牧野靠著破解甲骨文，一躍成為了國內首屈一指的古文字專家，他被北大破格提拔為考古專業教授。
    “那時候很多女孩子都在追求他，他也談了一個。可是有一天早上，他的辦公室門口被人扔了一個小孩，很多人就傳閑話，說他和女學生談戀愛，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不負責任。”
    “這個孩子就是孫晴？”
    範雲點了點頭。
    “當時學校讓他給個說法，女朋友也問他要個交代，可你二哥誰也沒搭理，直接給孩子辦理了領養手續，結果女朋友黃了，學校也把他開除了，兩年後，北大接到了國博的特殊任務，你二哥這才又被重新邀請回來當了老師，不過從這以後，他就再也不談對象了。”
    “那孫晴到底是不是我二哥的親閨女啊？他幹嘛不去做親子鑒定啊？”
    “你傻啊？當年哪有親子鑒定？至於是不是親生的嘛……這個沒人能確定，以前喝多的時候我們也問過他，可一問他就說是親生的，搞的我們反而不信了。”
    範雲喝了口茶，又擺了擺手。
    “反正這個也無所謂了，現在這父女兩關係挺好。”
    “那這座茶樓又是怎麽回事？我二哥不會這麽有錢吧？這地理位置……一棟樓還不得十幾億？”
    “這也和孫晴有關係。”
    當年孫牧野收養了孫晴，被學校開除後，為了養家糊口照顧孩子，他就幹起了‘打小鼓’的買賣。
    早些年把古玩字畫的分為三大類，最高等的就是開店鋪的，接下來就是練攤的，最低等的共有兩種，一種是鏟地皮的，背個褡褳去鄉下，隻要是老東西全都收。
    還有一種就是‘打小鼓’，這裏又分為“打硬鼓”和“打軟鼓”，“打硬鼓”的主要收大件，比如舊家具、老器物。
    “打軟鼓”的是靠眼力，出門挎個褡褳或者藍布包袱，主要收一些古玩字畫。
    “你二哥本來就是國內頂尖的古文字專家和古玩字畫鑒定的高手，所以兩年時間就從一窮二白賺的盆滿缽滿。”
    “這間茶樓就是他拿收古董賺的錢買的？”
    範雲搖了搖頭。
    “不是，是換的。有人用這間茶樓，換了他手裏一隻明成化鬥彩雞缸杯。”
    這隻杯子雲峰聽說過，當年上拍賣會，拍出了2.6億的天價，還上過報紙。
    “就是上過拍賣的那隻杯子！”
    “那我二哥賺了啊！那隻杯子賣2.6億，這棟樓起碼十幾億吧？”
    “沒什麽賺不賺的。80年代的物價和現在可不一樣。這間茶樓當年也就幾萬塊錢，那隻杯子也差不多。”
    “有這麽誇張？”
    “你以為呢？當年普通工人一天的工資才幾毛錢，大學教授一個月也就幾十塊錢。能拿出一萬塊的，那都叫萬元戶。”
    雲峰是87年出生的，對當年的物價沒有任何概念，聽範雲這麽一說，不禁格外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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