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地方，雲峰早就交代過了，他倆被服務員帶上了6樓。
    “哈哈哈！老董！你大爺的！終於見麵了！快來，喝點茶！剛沏好的！”
    雲峰熱情的迎了上去，結果董晨一瘸一拐的剛走了兩步，他就愣住了。
    “你……你的腿……”
    董晨尷尬的搖頭笑笑，岔開話題。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繁星出版社的社長黃彪。社長，這位就是我大學室友雲峰，也是《三體》的作者。”
    “你好你好！雲峰老師，我真沒想到，您竟然還是大明星！”
    說實話，黃彪還是第一次見大明星，略微有些拘謹。
    雲峰客氣的和他握了握手，也注意到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索性先辦正事。
    將兩人帶到辦公桌前，開門見山的開口道。
    “本來我是不打算這麽早就談版權的事，之前也拒絕了好多家出版社，不過老董開了口，這個麵子我肯定給，你們帶合同了嗎？”
    “呃……這個……”
    黃彪心說完了，來的太著急，根本就沒準備。
    不過董晨的麵子再次發揮了作用，雲峰擺擺手。
    “要不我和董晨先聊會，黃社長，麻煩您先回去一趟，把合同帶過來？”
    “那……好，好好好！我這就去。”
    黃彪也是有眼色的，知道兩人要敘舊，立刻識趣的打了招呼下樓了。
    等他一走，雲峰也放鬆了不少，說話也開始比較隨意了。
    “老董！你這腿？”
    董晨看著自己的右腿，臉上顯出慘淡的笑。
    “畢業之後我出了車禍，不過命大，隻傷了一條腿。家裏托關係給我安排到了繁星出版社，活倒是挺輕鬆，就是工資少點，不過我也沒什麽經濟壓力，勉強能養活自己。”
    “都在京都，你怎麽不聯係我啊？”
    “聯係你能怎麽樣？我這腿就能好了？”
    “可是……”
    董晨笑著擺擺手。
    “行了，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我也不想麻煩你。雖然現在混的不好，女朋友也跑了，但畢竟我還活著。”
    可能怕雲峰再矯情，董晨幹脆岔開了話題。
    “小峰，這次出版社是想找篇稿子給雨果獎投稿，但是人家要求要出版過的，所以我們社才找你要談版權，咱倆雖然認識，但我也不希望損害你的利益。到時候版權是買斷還是分成，我希望你公事公辦，該怎樣就怎樣。”
    雲峰看著他，半晌之後，歎了口氣點點頭。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兩人又聊了一會，黃彪急匆匆帶著合同來了，商議之後簽了分成合同。
    他要留兩人吃飯，但也被拒絕了。
    回到出版社，黃彪立刻組織了會議。
    “現在《三體》版權已經拿到，我已經讓他們加急印刷了，這次是咱們的機會。等這批書賣出去，大家之前拖欠的工資、獎金，到時候一起發！”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激動起來了。
    可黃彪緊跟著又補充了一句。
    “首印冊，你們每個人自己認領，賣的越多，你們的工資獎金發的越多。”
    所有人都泄了氣。
    “社長，要我們自己賣啊？”
    “要賣不出去，還發工資嗎？”
    “社長，我們是編輯，不是賣書的。”
    ……
    黃彪拍了拍桌子。
    “都喊什麽？實話告訴你們，這書要賣不出去，你們的工資一分錢沒有，不想幹的現在就可以走！梁麗麗！你先來！認領多少本？”
    “我……”
    梁麗麗和董晨都屬於沒有任何資曆的新人。
    現在董晨憑借雲峰的威望，在單位有了底氣。
    所以她就成了唯一好欺負的軟柿子。
    這種認領可不是拿嘴說的，都是要真金白銀從口袋掏的。
    比如你認領100套，一套是20塊錢【出版社的內部價】，賣40塊一套。
    如果能賣出去，那肯定是好事。
    可關鍵是，每次被認領的，都是滯銷的書，他們認領之後，基本上就都砸自己手裏了。
    “社長，我……我認領100……”
    梁麗麗委屈的開了口，話沒說完，董晨卻搶先替她說道。
    “社長，我和梁麗麗一塊吧，總共認領5000套！”
    “5000套？小董，你可想好了啊？”
    黃彪其實不想讓董晨為難，畢竟董晨和雲峰有關係。
    可董晨固執的搖了搖頭。
    “社長，我對我哥們的書有信心！就5000套！”
    “好！大家都要向董晨學習啊！要學會給咱們社分擔壓力！”
    黃彪誇獎了一句，其他人稀稀拉拉的鼓了鼓掌，眼神裏卻都露出了譏笑。
    會後，梁麗麗更是忍不住朝他抱怨。
    “董晨，你瘋了吧，這可是5000套啊！咱們就算是內部價！算下來也要10萬塊！萬一真賣不出去，咱們一年到頭可就白忙活了！”
    “你放心，這書肯定好賣！一本賣100塊，咱們利潤是80塊，賣完淨賺4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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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賣？你不會以為是明星寫的就好賣吧？現在娛樂圈這幫明星，哪個沒出過書？就拿前不久劉曉卿出的自傳來說，售價200塊，結果最後降價20塊，到現在才賣出去300多本！而且這300多本還是親簽版！”
    梁麗麗都快哭了，跺了跺腳。
    “你也真是的，憑什麽就替我做主了，上個班拖了半年工資，現在還要倒貼5萬塊買書！煩死了！”
    “麗麗，我……我隻是想幫你，這樣吧，10萬塊錢我出，就算我一個人買的。”
    話是這麽說，可等董晨拿到第一批書後，梁麗麗還是出了一半的錢。
    兩人雇了個小貨車，先去了最近的合作點。
    “老板，我是繁星出版社的，我們剛出了一套科幻小說，絕對好賣，您多來幾套？”
    他客氣的給老板遞煙，結果人家直接就攆人了。
    “不要不要，一套都不要！你們之前的回款還沒和我結算，太沒信譽了！以後我和你們出版社絕對不合作。”
    “老板，這次絕對不會。”
    “趕緊走！”
    ……
    兩人被轟出來，又去了另一家，結果更慘。
    老板指著角落的一堆書。
    “瞧瞧，你們送來的這些破爛還堆在這，讓你們找人拉走，都半年了，也沒人聯係我！今天來的正好，把這些都拉走！”
    ……
    第三家……
    “你們還有臉來？這些書都是什麽垃圾？人家買回去發現了很多印刷錯誤，你們出版社都不審核校對的嗎？”
    第四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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