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慧擺擺手，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王德發一眼，然後才歎了口氣。
    “小峰，你王哥不好意思開口，那就讓我說吧，我們兩口子前不久都失業了，這次來找你，就是想求你給找份工作。”
    “失業？怎麽可能失業啊？”
    雲峰有些懵，王德發可是帶編製的，他老婆還是電視台的會計，怎麽可能兩個人都失業了？
    “別提了，你是大明星，可能也沒關注，現在全國的電視電台都不景氣，連春晚都沒什麽人看了。所以這些年，陸陸續續已經有144家電視台關停了，52個廣播頻率也被撤銷了。”
    “這麽多？”
    雲峰之前聽過一句，可沒想到會這麽嚴重。
    不過想想他也能理解，大城市的廣播電台、電視台還湊合，一些縣城的電視台、廣播電台，基本上都成了擺設。
    機構人員臃腫，自身又沒有拿的出手的節目和收視率，也沒有好的受眾群體。
    連人員開支都要靠財政撥款，所以久而久之，這些單位都成了本地經濟發展的巨大壓力和包袱。
    第一步肯定是精簡人員，第二步就是撤銷或者合並。
    “你走之後，仙養市廣播電台又招了不少新人，尤其是張台長來了之後，利用職權給台裏塞了二三十個關係戶。”
    “台裏人員變多，支出變大，節目質量下降，廣告減少，很快就出現了虧損。”
    “後來上麵提出要將仙養市廣播電台合並到仙養市電視台，這本來是個機會，依我們家老王的條件，過去之後怎麽著也能當個部門主任吧？”
    雲峰點點頭，可王德發的老婆卻苦笑搖頭。
    “誰也沒想到，電視台也開始人員優化了，他還沒調過來，我先被優化了。”
    “最倒黴的是，我們家老王為了能保住工作，還專門花錢找了個市裏的領導疏通關係，結果找的領導被雙開了，他的工作也徹底沒指望了，電視台日子也不好過，根本要不了這麽多人，最後隻接手了兩三個有能力的主持人。”
    “這麽說……張淼也沒進電視台？”
    “他在仙養市本來就沒根基，這次合並後，他找關係又調回原單位當主任了，雖說降級了，可畢竟工作算保住了。哪像我們夫妻倆，同時都下崗了！”
    “不應該啊，王哥不是有編製嗎？肯定要安排工作啊！”
    “上麵領導找老王談過，意思是讓他辦理病休。我和他說找你幫忙，他放不下麵子。這次還是我硬拉著來的！”
    說著說著，於慧突然哽咽起來，拿衛生紙擦了擦眼淚。
    “小峰，嫂子也不瞞你，我們家現在都揭不開鍋了。雖說我們兩口子都有工作，可這些年根本就沒積蓄。本來拿的就是死工資，存的錢都讓讓他借出去了。今天這家生病了，明天那家孩子要上大學，你王哥雖然心思多，可人心善，看到有困難的就幫，遇到借錢的就給。現在家裏連房貸都還不上了。”
    這一點雲峰倒是知道，當初王苗苗母親住院需要30萬手術費，借遍了十裏八鄉，最後還是王德發給拿的錢。
    可是真要幫他解決工作的問題，雲峰還是有些為難，他可不想為這事再去求尹萍。
    不過該幫還得幫，王德發就是太喜歡算計了，人並不算太壞，而且當初還救過自己。
    “嫂子，您就別擔心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現在換個工作，說不定也是好事。”
    剛才雲峰已經想過了，現在他能定下來的，就是大碗娛樂和牧雲樓。
    不過牧雲樓並沒什麽合適的位置，都是服務性崗位，總不能讓他們夫妻倆去牧雲樓當服務員吧？
    “嫂子，我手下有家娛樂公司，陳青也在裏麵，要不你們兩口子都去大碗娛樂吧？你還是幹會計，王哥的話……可以做做行政管理工作，待遇肯定不會太差，住宿吃飯什麽的我都包。”
    “不為難你吧？”
    “不為難，這是我自己的公司。”
    “那可太謝……”
    於慧剛想說謝謝，結果王德發咳嗽了一聲。
    “我不同意！”
    “你還不同意？”
    於慧氣的眼圈都紅了，可王德發卻固執的看向雲峰。
    “小峰，我去你的公司也幹不了什麽，我其實還是想進電台。”
    “你想去電台？”
    “是啊，在電台幹了一輩子，我對電台有感情，工資高低無所謂，哪怕去看大門也行！算哥求你了！”
    和王德發認識這麽久了，他還是第一次這麽窘迫。
    雲峰點點頭，他掏出手機撥打了黃凱的電話。
    “黃台長，我是雲峰，有個事我想麻煩你……”
    黃凱是京都廣播電台的台長，當初他為了張淼的事找過雲峰幫忙，一直欠著雲峰的人情，後來雲峰拍《曆史的真相》，也找他借過服裝道具，一來二去兩人也算比較熟悉。
    聽完他的敘說，黃凱也有些尷尬。
    “小峰，我就和你說實話吧，現在全國各地都在進行資源整合，很多廣播電台都被撤銷了，這些天找我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還有不少單位的老領導親自來說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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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為難的話就算了。”
    “不是為難，按照他的資曆，活動到我們台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福利待遇肯定比不上從前，而且這個崗位也比較麻煩，他是副台長，來了之後我不好安排啊。”
    黃凱說的其實也在理。
    你一個副台長調過來，人家不可能還讓你當副台長，去部門當主任吧，可電台也不缺主任啊。
    “小峰啊，不是我不幫忙，確實是不好安排，你說我總不能讓他來這當個節目主持人吧？這身份上落差太大，他肯定也接受不了。”
    雲峰點了點頭，確實是自己疏忽了，如果隻是個普通主持人，反而好安排了。
    王德發職位太高，來了之後還真不好安排工作。
    他看向王德發，沒想到，王德發擺擺手，又指了指自己，表示沒問題。
    “你在台裏吧？要不見麵再聊？”
    “在呢，你隨時過來！”
    “好嘞！”
    掛斷電話，王德發長舒了口氣，反倒先安慰起雲峰了。
    “主持人其實挺好的，你不就是從主持人做起來的嘛。隻要能留到電台，我當保安也行！”
    “好吧，那吃完飯我帶你過去，不過工作上的安排，我確實沒辦法，到時候看運氣吧，剛才你們也聽到了，現在找他走後門的都排著隊。”
    “沒事，不管行不行，我都謝謝你了！”
    “咱們之間不用客氣，你和嫂子等我一會，我去取車，咱們現在就過去！”
    雲峰笑了笑，可心裏也確實沒底，雖然他和黃凱認識，可關係隻能算一般。
    就算人家當初欠了他的人情，不還你又能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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