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一會，掛斷電話，雲峰剛想讓型男查，結果型男已經把對應的資料投屏到了電視上。
    “峰哥，這還真是你老家的案件？”
    雲峰點點頭。
    其實這些年他也沒怎麽回老家了。
    以前在京都上學，畢業後就在仙養，從廣播電台離職後又去了京都。
    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始末，雲峰就開始安排小組成員的任務。
    “小軍負責拍攝，型男負責信息，浩然負責協調，這次鬆哥和我們也一塊去，食品安全這塊你比較擅長。”
    “收到！”
    一群人興奮的點點頭。
    當天晚上，他們坐飛機直飛仙養，又坐大巴車到了清水縣。
    到地方後已經是晚上了。
    型男定了醫院旁邊的酒店，辦理入住後，小軍提了一袋橘子，假扮成病人家屬，去縣醫院查了一圈。
    最後結果果然和孫玉平說的一致。
    之前醫院確實接診過一批清水鄉小學學生。
    次日早上，雲峰帶著他們在街邊吃早餐，順便給他們介紹當地的美食和特產。
    結果剛說了幾句，就聽見後麵吵吵嚷嚷的。
    眾人扭頭一看，就見醫院門口圍了不少人，還有人拉著橫幅，上麵用毛筆歪歪扭扭的寫著四個大字。
    【還我公道】
    “不會是醫院出了醫療事故吧？”
    型男嘀咕了一句，雲峰卻搖搖頭。
    “真要出醫療事故死了人，家屬早就把花圈擺滿了。你瞧這些人，一沒燒紙，二沒穿喪服，肯定不是醫療事故，我估計……誒？”
    話說一半，雲峰在門口鬧事的這群人裏看到了一個熟人。
    這人看年齡大概二十歲出頭，穿著白襯衫、灰西裝，在人群裏很突兀，他似乎也看到雲峰了。
    先是楞了楞，然後驚喜起來，和旁邊的中年人說了句什麽，然後一路小跑過來。
    “峰哥？想不到真是你啊！”
    “雲波？你在這做什麽？誰病了？”
    雲峰也有些驚訝，這人叫雲波，和雲峰是一塊長大的發小，要論起來，兩人還都是一個老祖宗。
    小時候雲峰聽老人講過。
    據說是清末戰亂，一家姓雲的逃難到了七裏溝。
    後來這姓雲的兩個兒子分別結婚生子，傳承到現在已經超過八代人，七裏溝三分之一都是本家。
    隻不過人數太多，有些已經疏遠，雖然還以輩分稱呼，但不算特別親近。
    就比如這個雲波，在雲峰看來，這是和他一起長大、一起上學的好哥們。
    可論血緣，這得往上翻好幾輩。
    他們這也沒族譜，不過輩分是一輩輩論起來的，也亂不了。
    兩人是同齡，雲峰比他大三個月，小時候都叫名字，現在大了，雲波倒是主動改口叫哥了。
    “峰哥，這事說起來比較麻煩，你等我會。”
    雲波說完，扭頭又朝醫院門口跑，很快就帶著他爸來了。
    “俊山叔？你這是咋了？”
    雲波爸叫雲俊山，幾年沒見，蒼老了許多，腰上還戴著護腰，看了半天才認出雲峰。
    “你是朝南家的小子吧？聽說你成大明星了，好幾年都沒看著你了。”
    “啥大明星……俊山叔，你這腰怎麽了？你們都圍在醫院幹嘛？”
    “唉……別提了，上個月走夜路把腰給摔斷了，好不容易看好了病，結果醫保卡又出問題了。”
    “醫保卡出問題了？那這些人？”
    雲峰指著醫院門口圍著的人，雲波歎了口氣點點頭，然後有些義憤填膺的罵了起來。
    “這幫孫子太特麽不是東西了，在醫院看病，他們說我爸的醫保卡要激活，然後讓我爸配合著搖頭點頭的操作一通，騙我爸不懂，偷偷拿他的個人信息在網上貸了款！今天堵門的這些人都一樣，每個人3000到5萬不等，我爸被貸了3萬！”
    “不可能吧？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他們就不怕人家發現？”
    提起這個，雲波更咬牙切齒。
    “他們就是一幫畜生！醫院說是醫保辦的人幹的，醫保辦說是醫院的人幹的，現在兩方就在這扯皮，根本沒人管！現在貸款公司把這些人都起訴了，法院傳票都來了。”
    聽完雲波的敘說，雲峰才大概明白。
    這些病人在縣醫院住院，要登記醫保資料，登記的時候，辦理業務的人如果遇到老頭老太太，就會騙他們給貸款軟件進行人臉識別，從錢貸出來轉移到自己卡上，再把軟件刪掉。
    後來有人接到催貸電話，這些人還蒙在鼓裏，以為是詐騙電話。
    結果後麵他們陸續接到了法院的傳票，這才明白自己真的從網上貸了款。
    現在麻煩的是，在醫院負責給病人辦理醫保登記資料的，既有醫院的，也有醫保辦派來駐點的。
    而且這些人員都是輪崗，人員多而雜。
    加上這件事影響太惡劣，所以醫院和醫保辦都在互相推諉，誰也不願意把屎盆子扣自己腦門上。
    “這事沒這麽複雜吧？查查監控不就知道是誰幹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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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提了！他們說我們沒資格查監控，後來我們報警了，警察說是醫院的監控早就壞了，我們也搞不清楚他們是互相包庇，還是監控真壞了，還是被醫院故意給刪除了。”
    “那這事政府不管？”
    “政府說讓我們先找醫院，我們這些受害者家屬今天就商量好都跑醫院來了。”
    幾個人正聊的時候，幾輛警車開過來了。
    不過雲峰也知道，這些警察並不是替老百姓主持公道的，是替醫院維護秩序的，果然，鬧事的人群很快就被疏散了，為首的兩個人還被當場給帶走了。
    見雲波父子不甘心，雲峰拍了拍他的肩膀。
    “算了，這事也不著急，先回去再說。”
    一行人從縣城坐出租車到了清水鄉街道，再往北就是七裏溝村。
    雲峰扭頭對小軍和型男他們解釋。
    “我們村在山裏，目前還沒修公路，這三四公裏咱們得走上去。”
    其實這也是雲峰不太願意回來的原因之一。
    有時候他也會埋怨一百多年前的老祖宗，當年逃荒的時候怎麽選這麽偏僻的地方。
    從鄉街道到七裏溝村，這一路都是崎嶇險峻的山路。
    下麵是清水河，旁邊就是孫玉平說的清水河村，再往上就是七裏溝村。
    小時候他們上學就在自己村子，等上初中才會去清水鄉，因為山路難行，所以等上了初中後，所有孩子都會寄宿在附近的農戶家裏。
    不過前些年國家教育改革，很多地方的小學都被撤銷合並了。
    他們村也沒逃過劫難，學生都集中合並到了鄉裏的小學，原本的校舍已經改成了牛棚，村裏帶農戶集體養牛發家致富，結果出現了牛瘟，村民不但沒賺到錢，每家還欠了不少貸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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