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胡黃連愈骨蒸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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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結核低熱)
夏至正午,感染科病房的吊扇吱呀作響,卻吹不散38歲李建軍身上的灼熱氣浪。他蜷縮在病床上,薄被被冷汗浸透,像從水裏撈出來的人。“抗結核藥吃了一個月,下午還是燒到37.8c,”他妻子攥著血沉報告單,指尖發抖,“醫生說排除耐藥菌,可這汗出得人要虛脫了……”
蘇懷瑾掀開被子,觸到患者掌心的灼熱感順著指尖蔓延。脈診時,指下的脈搏細數中帶著弦意,仿佛琴弦繃到極致,舌質紅絳少苔,像塊烤幹的紅磚——典型的陰虛火旺,正如《本草綱目》所述“骨蒸潮熱,五心煩熱,盜汗不止”。
“他們用馬尾連充數,”她調出c圖譜,“真正的胡黃連含胡黃連苷2,能抑製結核杆菌dna複製,馬尾連裏根本沒有。”想起上個月會診的肝損患者,她語氣沉重,“虛熱用錯藥,好比給漏船再鑿洞。”
藥房送來的胡黃連堆在案頭,蘇懷瑾親自倒入黃酒浸潤:“每10g飲片配10黃酒,炒到表麵微焦,”她盯著炒藥鍋,深褐色的根莖漸漸透出焦香,“酒炒後胡黃連苷2含量提升25,還能引藥入血分,直搗虛火老巢。”胡黃連地骨皮飲裏,6g酒炒胡黃連配15g地骨皮、10g知母,“這是《證治準繩》的底子,退五髒潮熱最對症。”
治療台上,她將五倍子磨成細粉,用米醋調成糊狀:“神闕穴是任脈要穴,”棉簽蘸取藥膏敷在臍部,“醋性收斂,五倍子酸澀,晚上敷6小時,把流失的陰液兜住。”想起《本草拾遺》裏的“盜汗神方”,她解釋,“外治配合內服,好比關上窗戶再添柴,不讓陰液再漏。”
治療單上,異煙肼和利福平準時靜滴,蘇懷瑾盯著肝功能化驗單:“at必須控製在正常範圍,”她叮囑護士,“胡黃連配白術、茯苓,就是給脾胃上保險,不讓苦寒藥傷了後天之本。”四周後的症狀記錄顯示,盜汗減少70,體溫終於穩定在37c以下。
示教室內,實習生們圍看胡黃連炮製過程。蘇懷瑾夾起生品與酒炒品對比:“生品苦寒直折,酒炒後苦寒之性減三分,”她指著c圖譜,“沒食子酸含量增加,抗炎作用更強,這就是《雷公炮炙論》‘酒浸曬幹’的現代印證。”
“別小看這道工序,”她展示患者的胃鏡報告,“生品直接煎服,30的人會胃痛,酒炒後胃腸刺激率降到5。”想起ts集團的假藥,她補充,“真正的胡黃連味苦而不燥,馬尾連苦得發澀,老藥工嚐一口就知道真假。”
李建軍的妻子突然想起什麽,從床頭櫃掏出空藥瓶:“在病友群裏買的,說能輔助退熱……”蘇懷瑾掃碼溯源,物流信息指向四川某地下藥廠,檢測報告讓她心頭一緊——所謂“胡黃連”實為馬尾連,有效成分不足10,卻添加了過期的利福平粉,“他們把西藥碾碎混在藥渣裏,短期退熱卻加重肝損!”
“上周有個患者吃了這個,at飆到200u,”她撥通藥監局電話,“馬尾連偽充胡黃連,還擅自添加抗癆藥,這不是治病,是殺人!”想起病曆裏多例相似肝損病例,她知道,ts集團的造假黑手早已伸向傳染病領域,專挑虛弱患者下手。
夏至的暴雨衝刷著病房窗戶,李建軍的盜汗終於止住,體溫穩定在36.8c。蘇懷瑾站在實驗室,看著馬尾連偽品的檢測報告,胡黃連苷2的峰值歸零像道觸目驚心的傷疤。窗外,藥房新到的胡黃連堆成小山,節狀根莖上的金色小點在燈光下閃爍,與案頭的《本草綱目》相映成輝。
“胡黃連退的是骨蒸潮熱,偽品退的是患者生機。”她在診療日記中寫道,“當ts集團把馬尾連磨成粉充數,他們毀掉的不隻是一味藥,更是結核患者的最後希望。但顯微鏡會說話,胡黃連苷的峰值永遠明亮,照亮每個被假藥籠罩的角落。”
合上本子時,護士站傳來呼叫,又一位結核低熱患者轉入。蘇懷瑾抓起酒炒胡黃連走向病房,白色大褂在走廊揚起風——這場與偽品、與資本造假的戰爭,她永遠衝在最前線。而ts集團的“結核清熱片”生產線,正隨著藥監局的跨省追查,漸漸露出血腥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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