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斷命運篇【其一】
    進入宇宙開始征戰毀滅各個宇宙文明時，木子文以新宇宙紀元作為時間記點。
    新宇宙紀元第一年
    殘月懸於破碎的大氣層之上，電離風暴將紐約廢墟染成詭譎的紫紅色。死亡君主踏著凝固的瀝青河流走來，每一步都在地麵綻開霜花狀的魂魄漣漪。祂俯視瓦礫堆中相擁的母子——女人脊骨呈扭曲的弓形，如同古希臘神話中保護幼子的尼俄柏石像，懷中的嬰兒正抓著半截熒光奶嘴。
    “多麽完美的防禦姿態。“祂的指尖凝結出冰晶解剖刀，輕輕劃開母親凍結的臂彎。他被她母親護得很好，廢墟沒有傷到他，當嬰兒接觸到外界空氣的刹那，三百架深空探測器突然在電離層爆成火球——那是高等文明布置的量子觀測站，此刻正瘋狂傳輸著最後的影像。
    嬰兒的啼哭在祂掌心凝結成珍珠大小的淚晶。死亡君主饒有興致地端詳這枚晶體，內裏封存著人類文明最後的恐懼與眷戀。“噓——“祂的聲帶振動出次聲波頻率，方圓十公裏的玻璃殘骸應聲粉碎。
    死亡君主緩緩踏出虛空，嬰兒忽然停止哭泣，湛藍瞳孔倒映出黑袍下流轉的星河。
    ，嬰兒停止了哭泣，用他的小手拉住了祂的一個拇指，祂發出了一聲似笑非笑的聲音，七根半透明的死靈觸手從祂袍底探出，輕柔地纏繞嬰兒周身，觸手輕輕撫摸嬰兒額頭，他很快睡了過去。
    觸須表麵浮現出《度人經》的金色梵文，卻在觸及生命體時轉化為吞噬魂魄的饕餮咒印。
    當觸手尖端刺入嬰兒囟門的瞬間，整座曼哈頓廢墟突然升起萬千幽藍魂火，如同逆向墜落的流星雨匯入祂的掌心。
    “初生魂魄的味道真不錯。“祂舔舐著指尖殘留的靈質，身後浮現出橫跨大陸的虛影。海洋底沉睡的克拉肯級海獸、山脈修行的轉世活佛、甚至國際空間站裏凝固的宇航員殘軀三千萬道魂魄光流穿透雲層，在祂頭頂匯聚成逆時針旋轉的銀河漩渦。
    太陽係外的高級文明，獵戶座懸臂的量子觀測中心裏，七百個高等文明元首的量子投影同時戰栗，他們接收到了人類文明的最後畫麵——最後一個人類是一個幼童，他被他已經失去了生機的母親護在臂彎，可是被稱作死亡君主的那個祂，毫不留情吞掉了他的魂魄，隨即，祂似乎發現了什麽，突然扭頭死死盯著他們，黑洞般的瞳孔在超維監控屏上無限放大，隨即發出了凶殘的笑聲，眼神仿佛黑洞，吞噬掉一切光芒。祂的冷笑化作數據風暴席卷整個星際網絡，十二個三級文明的主腦當場過載爆炸。
    那些自詡高級的文明，看到這一畫麵後，都汗流浹背，無一不心驚膽戰，
    “啟動‘諸神黃昏’協議！“矽基文明元首的電子音刺破死寂。
    原本勾心鬥角的高級文明，立刻團結了起來，數千高等文明集中了其麾下兆為數量單位的星際軍事力量，不計其數的宇宙艦隊主動向死亡軍團發動了攻擊。
    三百萬艘星艦從曲率泡中躍出，反物質引擎將黑暗太空映照得如同超新星爆發。
    他們組建了規模宏大的星際艦隊，信心滿滿，妄想將死亡軍團扼殺在搖籃中，然而這些艦隊就好像那待宰的羔羊，在死亡軍團麵前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然而當第一波湮滅炮火觸及地球時，所有能量束竟在距離地表三千米處扭曲成環狀，仿佛有人用引力在行星外圍打了死結。
    亡靈軍團從地核深處浮出，它們的軀殼由岩漿與屍骸重塑，眼眶裏躍動著從秦始皇陵提取的幽冥磷火。這些在時間盡頭遊蕩的古老魂魄，此刻正貪婪地啃食著星艦外殼。矽基士兵的量子核心被抽出時，會在真空裏發出類似編鍾的悲鳴，隨即化作新的亡靈加入軍團。
    最令高等文明絕望的是那些被俘獲的星艦——納垢族的生物母艦在被侵蝕後，竟生長出布滿人臉的觸須；機械文明的殲星艦則被改造成漂浮的招魂幡，每一寸合金都刻滿了引魂籙文。當這些扭曲的戰爭機器利用量子糾纏進行跨星係躍遷時，往往伴隨著目標星球所有生物的集體癔症：七十億辛德拉克人在同一秒抓破了自己的喉嚨，隻為將噴湧的鮮血塗畫成引渡亡靈的陣法圖騰。
    被俘獲的艦隊搭載著祂建立的遺骸軍團，利用空間穿梭，對著高級文明發動閃電般的襲擊，很快，離太陽係距離較近數千個高等文明全部滅亡，剩下的高等文明皆在死亡君主的威壓之下，瑟瑟發抖。
    而在這一切瘋狂的中心，死亡君主正端坐在月球環形山雕刻的王座上。祂的腳下匍匐著十二個文明的先知，他們的天靈蓋被插入魂髓導管，正在將整個種族的曆史與科技榨取成暗金色的魂液。
    “主上，天鵝座nx3星係清理完畢。“亡靈統帥的匯報引動潮汐力，讓地球殘骸又崩解了十五個百分點。
    祂搖晃著高腳杯中的魂液，凝視其中浮沉的文明碎片：“你們說那些躲藏在維度夾縫裏的老鼠，此刻是不是正在讚美我的仁慈？“
    那死亡軍團中亡靈軍團的一個個成員，沒有實體，都是被死亡君主挑選出適合作戰的魂魄，在祂的操控下，碰到的任何生命體，魂魄會被立刻抽取，而遺骸也立刻成為了軍團的一員，但這一切，僅僅是開始。
    新宇宙紀元第三年
    木子文吸取的魂魄都可以直接在體內煉化控製，讓它們俯首稱臣，所以，由於吞噬魂魄獲取的記憶實在太過混亂，死亡君主特意將一個高等文明軍隊的將領魂魄留了下來，詢問情報。
    “你們為何要觀測人類文明？”
    “主人，因為高等文明需要娛樂與研究。”
    “哦？娛樂與研究？”
    “娛樂，觀測人類文明中發生的種種事件，十分的有趣，對於發展了數百萬年的文明，觀測低等物種的行為，猶如古老的動物園一樣有趣。”
    “那研究呢？”
    “是神，我們高等文明已經窺探到神明的力量，而神的力量卻隻賜予人類種族。”
    “人類種族，你的意思是，人類還有其他分支？”
    “是的，主人，人類種族仿佛被神祝福一般，高等文明雖然有科技，但是在神力麵前還是猶如螻蟻，您就是神，我們隻是螻蟻。”
    “那我之前碰到的那些怪獸，和你們高等文明有關係嗎？”
    “主人，地球上的怪獸，最初的樣品就是我們高等文明投放，但怪獸領袖一直在沉睡，直到核輻射打破了平衡。”
    “這麽說來，你們的娛樂項目也包括觀看人類和怪獸殊死搏鬥。”
    “是的，主人。”
    祂自嘲失笑，想不到自己心愛的欣怡竟被這種拿低等文明做為娛樂的可笑活動給害死了。
    “真是有趣，我的欣怡原來是死於這麽無聊的事情，看來對於高等文明來講，低級的文明也是如同螻蟻一般卑微，娛樂？哼，那麽，你們高等文明就第一批被我吃掉吧。”
    “是，主人。”
    “泰坦之神，想不到這宇宙真是可悲，
    “是啊，真是可悲，那你既然有能力，為什麽不嚐試一下去改變呢？”
    “關我屁事，這個宇宙是好是壞，我都不在意，就像一個生命是好是壞，他的魂魄我都會吃掉。”
    “你吃歸吃，但你不能隻吃，還是得考慮考慮其他事情。”
    “所以那些高等文明，也是和你們神靈之間有關係？”
    “非也，你們人類是我們泰坦族的後裔，那些高等文明不過是生命的偏門別類，自然不同。”泰坦之神百般無聊道。
    “隻可惜無論是不是泰坦後裔，都被我吞掉了。”死亡君主冷冽的嘲諷。
    “你曾經也是泰坦的後裔，木子文，你沒法否認這一點，或者你已經不再是人類，你是這個宇宙的新神。”
    “我不在乎我現在到底是什麽，我隻想讓她們回到我的身邊。”
    “你真是冥頑不靈啊！”泰坦之神按捺不住自己焦慮的心情，“木子文，你現在已經是世界之神了，你猜猜為什麽被稱作世界之神，整個宇宙也可以算作世界，而你卻還想著你那溫柔鄉，你現在已是新神，應當履行新的責任了。”
    “責任？嗬，有趣，我的責任就是吞掉所有生命魂魄……”
    “不，你錯了，神的責任應當是守護宇宙，你現在已經經曆了這麽多，也該成熟了，你消滅的文明你也不用太過自責，那些文明對於神來講自然是螻蟻，但是你依然有守護文明的責任，放下你的過去，這個宇宙的未來還需要你來承擔……”
    “不，我可不管，”祂的笑聲陰冷無比，“我要吞掉所有生命魂魄，我要重啟宇宙，至於神？誰愛當誰就去當吧。”
    “你……”泰坦之神的魂魄因為憤怒變得扭曲，“你怎敢……”
    “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背後還有其他勢力，但我隻是懶得管，泰坦之神，重啟宇宙後你們自己再去找其他生命來當神吧，我隻要她們回到我的身邊，溫柔鄉，多麽好啊，很溫暖，很舒適，我很愛她們……”
    泰坦之神不再講話。
    於此同時，歐凱族母星的聯盟總部，高等文明聯盟正焦慮的來回踱步，聯盟首席將軍則冷靜的看著他：“，已經有數千個與我們合作的文明滅亡了，隻要是冥皇所過之處，星球都將變得毫無生機，根據戰場清掃發現，無論是植物花草，亦或是動物萬靈，皆有魂魄，隻要有魂魄，便都會被祂吞噬，祂麾下的死亡軍團可謂是無敵，我們的軍隊沒有任何辦法阻止它們。”
    “祂，或者說冥皇，祂叫什麽名字？”
    “根據地球傳來的情報，祂叫木子文，曾是一名東康軍人。”
    “我們在地球的光明會組織，也被祂消滅了嗎？”
    “是的，，祂的力量堪稱神明，我們更習慣將其稱呼為死亡君主。”
    “這麽說來，死亡君主吞噬的是整個文明和星球的所有生命體魂魄，包括動植物，一旦吞噬完成，星球將陷入死寂，不會再有新生命的出現，是這樣嗎？”
    “是的。”
    “看來，死亡君主並非侵略者，祂更像是一個文明粉碎機，無論多麽璀璨的文明，多麽美好、偉大的文明，彈指一揮間，都將被祂一一粉碎，祂吞噬著，祂毀滅著，祂仿佛宇宙建立者來懲戒文明無止境擴張的執行者，祂是神，我們是高等文明文明？哼，對祂來講，螻蟻罷了。”
    “那，我們該怎麽辦？”
    “準備投放最高機密武器。”
    “可一旦投放，我們可能也會受到波及。”
    “沒辦法了，如果我們不抵抗，隻能投降了，首席將軍，你想投降嗎？”
    “絕不投降，我們文明曆經了多少危機，我相信有那機密武器的幫助，我們一定會度過這次危機。”
    死亡君主通過高等文明繳獲的資料，再度定位了宇宙所有擁有生命的星球。
    隨後他便利用虛空裂縫，將選取的魂魄投入其中，根據確定的文明方位投放，以魂魄作為標記點，然後祂撕開虛空，將死亡軍團投入吞噬文明生命體的戰爭。
    原來是死亡君主從海獸族遺留的資料和記憶得知了，太陽係正在被宇宙數千高等文明觀測中，原本想找到這些高等文明非常困難，但現在高等文明的星際艦隊主動進攻，吞噬艦隊的生命體後，加上從艦隊上獲得的資料，死亡君主確認了宇宙可認定的文明的方位與星係坐標，那些觀測人類文明的幸存的幾千個高等文明，即將成為這百億年來第一批被死亡君主粉碎的文明。
    但是祂有一個疑慮的點：“泰坦之神，既然生命體魂魄可以輪回，那麽怎麽保證我能吞噬掉所有的魂魄不遺漏呢？”
    “光錐之外，宇宙邊緣—靈境，那裏是所有生命的輪回之地，你若是真想吞噬所有生命，那你得慢慢來，優先將所有生命星球吞噬掉，最後到達靈境，吞掉輪回中的魂魄，這樣就能保證沒有任何遺漏。”
    “那麽為什麽我不直接前往靈境，直接把所有輪回中的魂魄吞噬，讓所有文明不再有新生命產生。”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身體能承受住嗎？”
    “承受不住我也要承受住，算了，過段時間再考慮這個辦法，先把眼下這些高等文明解決掉。”
    然後祂凝視著手中的靈魂寶珠：“無論代價如何沉重，無論要耗費多少歲月，雪兒，亞軒兒，我一定要讓你們回到我的身邊！”
    泰坦之神無言的望著祂，他知道整個宇宙的滅亡將不可避免。
    “泰坦之神，”死亡君主將寶珠收了起來，“我還是很擔心，你說的方法，當真可行？重啟宇宙，逆亂生死，我感覺有點問題。”
    “吃掉所有生命體的魂魄，獻祭自己，重啟宇宙，能用什麽問題？這已經不是常規解決問題的方法了，而是最極端的。”
    “當初雪兒的遺體藏在海底，我去海獸帝國的皇宮尋找，令我意外的是，海獸帝國竟然主動被我吞噬，怎麽總感覺，怪怪的呢？”
    “亞軒兒和雪兒的遺體都被你帶在身邊了吧？”泰坦之神岔開了話題。
    “當然。”
    “讓她們的靈魂進入輪回，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當初可是你說的，地球的生命體是完全不夠祭祀的，需要吸收整個宇宙的生命體來祭祀，現在你卻告訴我等待她們的魂魄進入輪回，嗬，真是可笑，你能保證感知到她們的存在嗎？你能確定自己能再找到她們嗎？”
    這時，一名魂魄士兵走來半跪下：“君主，您要求的已準備就緒。”
    死亡君主來到利用高等文明聯盟科技製作而成的宇宙廣播器，以恒星為媒介向著全宇宙廣播——
    吾名死亡君主，又為冥皇，吾要取爾等星球所有生命魂魄，如若爾等臣服於我，可許你們多留存千年，如若不肯，即刻滅你。
    向全宇宙發布廣播後，為了穩妥起見，死亡君主決定親自探查高等文明聯盟殘餘勢力。
    死亡君主根據坐標錨點，抵達了高等文明聯盟一顆繁華的星球，找到了一家繁榮的大酒店，祂原本想住進去，然後意識到自己沒有這顆星球的貨幣，於是讓幾個魂魄去當地銀行搞一點當地貨幣過來。
    歐凱族母星的極光在天幕流轉，死亡君主站在“星穹之冠“酒店的暗物質幕牆前。這座由活體星核構築的建築正在緩慢旋轉，十二萬六千個反重力露台如同行星環帶，每個露台都懸浮著用黑洞塵埃編織的垂簾。
    祂的玄色鬥篷掠過地麵時，鑲嵌在生物合金中的神經脈絡突然泛起藍光——這座建築竟是具備自我意識的活體要塞。
    在等待的途中，一個額頭有正泛著詭異的銀光的星形疤痕的金發碧眼女孩看到在酒店後門徘徊踱步的死亡君主，那人穿著破破爛爛的黑色鬥篷，莎莎下意識覺得那人應該是餓了出來尋找食物的乞丐。
    “您好，我叫莎莎，是這家酒店的服務生，您是餓了嗎？沒關係，您稍等一下，我給您從後廚拿一些食物。”
    還沒等祂推辭，莎莎便給祂拿來了好幾個熱騰騰的麵包：“您小心一點，有點燙。”
    死亡君主接了過來，隻見莎莎微笑著點點頭：“您慢慢吃，我還有工作沒完成，先走了。”
    等莎莎離開後，死亡君主有些迷茫的拿起麵包端詳了一下，看得出來這顆星球依舊是以小麥為主食的。
    “這個叫莎莎的女孩還挺善良，話說這顆星球是屬於什麽文明？”
    “歐凱族——已經存在了數十萬年了，也是高等文明聯盟的領袖文明。”
    “這個叫莎莎的女孩，也是這個種族的？”
    “你想的太多了，這個叫莎莎的女孩，是夢璃族的。”
    “有什麽說法？”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不出兩分鍾，死亡君主派出的魂魄便“收集”了大量本地的金融貨幣，這顆星球的主要實體貨幣是金幣和銀幣，當然也有虛擬貨幣。
    死亡君主聳聳肩，便走進了酒店大廳，當祂踏入中央大廳時，穹頂的引力透鏡正在上演星際歌劇。納米機器人組成的全息歌者懸浮在半空，用脈衝星頻率吟唱著歐凱族的創世史詩。
    “尊貴的客人，您需要量子加密的虹膜認證“機械管家話音未落，三枚流淌著液態暗能量的黑金幣已經嵌入它的發聲模塊。這些從星係銀行“借來“的貨幣表麵，還殘留著魂魄士兵的幽冥刻痕。
    同時死亡君主用剛學的當地語言講道：“給我安排一桌。”
    跟著殷勤的服務生來到奢華的餐桌上，死亡君主覺得有些奇怪，以當地的科技水平不應該早就實現無人化了嗎？
    “我知道你在困惑什麽，要知道無基機械文明也是存在的，數萬年前還在這些碳基文明內部搞了場聲勢浩大的機械革命，所以這些高等文明不敢再多用涉及無基方麵的科技了，不過那個文明距離我們很遠很遠，他們體內也沒有魂魄，不在你的吞噬範圍內。”泰坦之神解釋道。
    正當死亡君主想嚐試一下這顆星球的特色美食的時候，祂看到了一個熟人，原來是那個夢璃族女孩。
    那個女孩原來是這個酒店的服務生，她端著放著酒杯的盤子不小心碰到了一高等文明生命體，那生命體立刻暴怒，當即便要殺她。
    “十點鍾方向，阿爾法象限的沃倫族公爵。“泰坦之神的警示在識海炸響，“他腰間佩戴的是反物質壓縮器。“
    莎莎顫抖著擦拭灑落的暗物質飲料，紫羅蘭色液體在地麵蝕刻出蜂窩狀孔洞。沃倫公爵的六條機械觸須突然暴起，每條觸須末端都彈出納米刀鋒：“低等的碳基蠕蟲！你知道這杯虛空之淚價值多少恒星幣嗎？“
    刀鋒距離女孩瞳孔僅剩三納米時，整個大廳的時間流速突然減緩十萬倍。死亡君主指尖纏繞的魂魄絲線，正將公爵體內的量子芯片逐層剝離。祂緩步穿過凝固的光影，饒有興致地打量莎莎眉心的星痕——那分明是輪回往生印的變種。
    “有趣。“祂的瞳孔倒映出女孩靈魂深處的記憶殘片：燃燒的星艦、破碎的基因鎖鏈、還有在靈境邊緣飄蕩的三千夢璃族殘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