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毒蛇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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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蓉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屋,她看著窗邊沉浸於往事中的杜國梁,心情憂鬱地說:
    “我找過齊瓊了,她還是不願意幫忙,下一步怎麽辦?”
    杜國梁心頭一緊,眼眸中的怨毒一閃而過:
    “她都說了什麽?”
    “她說你幹了太多的違法事兒,早晚你也會進去,她還讓我和你離婚。”
    “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還用想嗎?當時我就和她翻臉了,我把她辦公室的筆筒都摔了?國梁,你實話實說,你的事情嚴重到什麽程度了?”
    “你妹妹和你爸都已經把我當外人了,我和你說又有什麽用?”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是你老婆,你說出來我心裏有點底,我可以找個人幫你呀?”
    杜國梁淒然一笑:
    “我要是猜的不錯的話,齊瓊已經給你爸打過電話了,以你爸的脾氣,他是不會讓人幫我的!”
    齊蓉還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她焦急地說:
    “不會的,廖叔叔對我就挺好,他不會見死不救的?”
    杜國梁內心裏也燃起了一絲希望,他催促道:
    “你趕緊給他打電話試試?”
    “我總得知道你犯的什麽事吧?不然我怎麽和他說?”
    杜國梁沉吟著說:
    “你就說……,說我給高學偉行過賄,現在高學偉出事了,看他有沒有辦法把我撇出來?”
    “我打電話試試。”
    齊蓉翻出一個電話號碼,隨手撥打出去。
    電話接通了,齊蓉把杜國梁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齊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她無力的掛斷了電話:
    “廖叔叔說了,我爸放出話,誰要是敢管你的事情,他就和誰翻臉?國梁,怎麽辦呐?”
    杜國梁嘴唇翕動著,不斷有汗水從他蒼白的臉上流下來,他望向遠處奔騰的江麵,恐懼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無比清晰又毒辣地割進他沉重的胸膛。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一個決定,但他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睿智和果斷,他試圖理性從容地分析每一個選項,卻發現腦子裏一片混亂,恐懼始終籠罩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他腳步踉蹌地走向茶台,修長的手卻沒有拿穩茶杯,猛然一個顫抖,茶杯摔在地上,茶水灑落了一地,他冷白的皮膚上還有幾片茶葉掛在虎口處,那冰涼的茶水沿著他垂長的手指,一滴一滴的墜落在木製地板上。
    齊蓉第一次看到杜國梁這個樣子,心裏那股疼惜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她咬了咬嘴唇,輕柔的握住他的手腕:
    “囯梁,你別怕,我不走了,刀山火海我陪你一起過!”
    “你什麽意思齊蓉?你說不走了?誰讓你往哪裏去?”
    杜國梁瞪著血紅的眼睛,一迭聲的問道。
    齊蓉長長歎了口氣:
    “唉……,其實,我爸剛才給我打電話了,他給我下了最後通牒,讓我明天一早就回京城。”
    杜國梁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他有些呆滯:
    “你走吧,照顧好兩個孩子,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齊蓉再也控製不住自己,她一把抱住杜國梁失聲痛哭:
    “國梁,嗚嗚……,咱們還有時間,你……,嗚嗚,你不要這樣……,國梁……
    “別嚎了!”
    也許是齊蓉的哭聲震撼了杜國梁內心深處的那股怒火,他陡然間大吼一聲,強烈的複仇感在這一刻瞬間迸發出來。
    “我還是不是他齊光明的女婿?他怎麽就能忍心看著不管?還有你妹妹齊瓊,她一定是在你爸麵前告了我的黑狀,她嫉妒我有錢,有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他們都不是人,是冷血動物,該死的是他們,不是我杜國梁!”
    齊蓉愣住了?
    好一會兒,她反應過來:
    “你怎麽會這樣想?他們在乎的不是錢,是名譽。我也恨他們,可造成這個結果的是你!”
    杜國梁臉色愈發的陰沉:
    “算了吧,你們一個個裝腔作勢,一個比一個虛偽。我用不著你的憐憫,也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關心,我走到這一步不是天要亡我,是你們齊家人要亡我!”
    “你……,杜國梁,你簡直太不可理喻?我不到二十歲就跟著你,為了你我和齊瓊恩斷義絕,為了你我和我爸都翻了臉,可你?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齊蓉掩麵痛哭。
    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個一向一言九鼎,對自己寵愛有加的男人,怎麽就突然變了性子?
    “你還等什麽?還不快滾?”
    此刻的杜國梁像是發了狂的惡狼,他衝著齊榮嚎道。
    “好,我走,杜國梁,算我瞎了眼,白跟了你二十多年!”
    齊蓉最後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她“噔噔噔”的下了樓。
    一直站在門外的劉鬆吾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他正猶豫著該不該進屋?杜國梁咳嗽了一聲:
    “鬆吾,你進來!”
    劉鬆吾忐忑不安的進了屋:
    “杜先生。”
    “馬上把集團所有的現金全部集中起來,讓齊蓉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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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鬆吾頓時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您這是要……
    “我逃不過這一劫了。你放心鬆吾,我辦公室裏還有個保險櫃,我不會對不起兄弟們。”
    “杜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跟了您差不多二十年了,我知道您現在是怎麽想的。難道,您就不能出國避一避嗎?”
    杜國梁搖頭道:
    “我還出的去嗎?別說出國了,恐怕我連黃州都走不出去了?別說了,趕快按我說的辦,我一會兒還要讓你辦件事情!”
    劉鬆吾怎麽會不知道現在局勢有多嚴重?
    這兩天茶樓周圍突然就多了許多生麵孔,程彪和張玉森的失蹤也絕不是偶然?雖然暫時公安局還不會動手,但茶樓已經被監視了,早晚他們也會動手。
    劉鬆吾按照杜國梁的吩咐辦事去了,偌大的望江樓二樓空蕩蕩的,又剩下杜國梁一個人。
    別看杜國梁能量巨大,什麽運籌帷幄,呼風喚雨?他心裏明白,一旦失去了齊家人的庇護,什麽省裏的高官?市裏的大員,誰還會正眼看他杜國梁?
    杜國梁把齊蓉罵走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雖然這些年他沒少糟蹋女人,但齊蓉跟了他二十多年,他們之間還是有感情的。何況,一雙兒女都已經上大學了,他不想家裏人跟著他受連累。他自知罪孽深重,公安局收網之時,便是他杜國梁束手就擒之日。
    他手裏已經有好幾條人命了,早晚也是一死,他已經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他要把滿腔的怒火全發泄在齊瓊身上。齊家人不是沒有能力來保全他,而是他們並不想伸手。特別是這個齊瓊,從沒把他杜國梁當人看,每次見到她或者是打電話,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這讓杜國梁早已不能隱忍,他要在臨死之前,把這個目中無人的女人也捎上。
    二十多分鍾後,劉鬆吾辦完事又上了樓。
    “事情辦完了?”
    “按照您的吩咐,辦完了。”
    “一共是多少?”
    “公司一共有現金兩千一百萬,給了她個整數,兩千萬!”
    “她是怎麽說的?”
    “一開始她不要,她說她的錢夠花,後來我說這都是您的意思,如果她不要,您會把這些錢全燒了,她才勉強接受。”
    “她還說什麽了沒有?”
    “說了,她說,她一輩子都是您的人,她在京城等著您!”
    杜國梁沉默了,這一刻,他幾乎要放棄對齊瓊動手了?他不能想象齊蓉聽到齊瓊出事會是什麽樣的心情?無論如何,她們是親姐妹,心裏有再多的恨,她也不會希望齊瓊出什麽事?
    可一想到齊瓊對他的不屑一顧和百般嘲弄,就又激起了杜國梁那根脆弱的神經!
    他冷白的手指慢慢的在桌子上畫著圈圈:
    “找人把齊瓊幹掉!”
    劉鬆吾大吃一驚:
    “杜先生,她可是齊蓉的妹妹,有這個必要嗎?”
    杜國梁眼眸中透著一股瘋狂的毒辣和陰險:
    “我曾經說過,不能流芳百世,就要遺臭萬年,我就是死也不能白死。自從我認識齊蓉,二十多年來,齊瓊從沒有把我當人看過,她還挑唆齊蓉和我離婚?這個女人天生對我就有一股刻骨的仇恨,我為什麽要放過她?”
    “可齊蓉畢竟是齊瓊的親姐姐?還有您的兒女們,以後,他們會怎麽看您?杜先生,請您一定要三思啊?”
    劉鬆吾大著膽子勸道。
    “我的話不算數了嗎?”
    杜國梁臉色一沉,他語氣冰冷地說。
    劉鬆吾頓覺一道寒光壓的他抬不起頭,周身都籠罩著殺氣!
    “可是……,張玉森和程彪都已經……
    “除了他們兩個,養的那幾十個廢物都是吃幹飯的嗎?”
    杜國梁已經不耐煩了。
    “杜先生,您也知道,真正敢動手殺人的也隻有他們兩個?”
    “搞黃澤生他們三個的時候,不是有好幾個人都動手了嗎?”
    杜國梁對劉鬆吾的一再退怯不由動了怒,語氣愈加冰冷!
    劉鬆吾戰戰兢兢,但他仍然硬著頭皮說:
    “杜先生,這是兩碼事?黃澤生隻不過是一個商人,可齊瓊的身份就不是他能比的了?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動她呀?”
    “那就找“老越”動手!”
    杜國梁一雙眸子猶如毒蛇一樣,他已經把齊瓊當做了獵物。
    此時的齊瓊正在市政府布置工作,她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一種莫名的恐懼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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