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感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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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開來能調到省紀檢委工作,很大程度得益於宋遠平的間接作用,郭開來在接到調令前,秦書記曾經明確向他說明,他的具體工作主要是配合宋遠平,協調處理他所負責的大案要案,以保證他能順利領導省紀委工作。
    為了能發揮承上啟下的作用,郭開來不僅要圓滿完成自己分擔的工作任務,還要積極參與宋遠平製定的“除奸”計劃,在宋遠平的領導下,順利揪出紀委內部隱藏的“內鬼”,給宋遠平由“副”轉“正”打下堅實的良好基礎。
    開過會以後,郭開來回到辦公室稍作休息,想起李良白的案子,便又打起精神,主動到宋遠平的辦公室“沒事找事”來了。
    宋遠平見郭開來不請自來,心情大好,便笑著說:
    “郭書記,你來的正好,我們三個正在討論如何揪出內鬼,你也參加一下意見,不足之處你來做個補充!”
    鍾钜良主動把宋遠平的計劃詳細地給郭開來複述了一遍。
    聽完鍾钜良的敘述,郭開來稍作沉思,皺起眉頭說:
    “乍一聽起來,宋書記這個計劃似乎是無懈可擊?但如果仔細推敲,我覺得還是有些漏洞。”
    宋遠平隨手遞給郭開來一杯茶,依然微笑著說:
    “郭書記,那你倒是說一下,這個計劃哪個方麵有漏洞?”
    對於郭開來這個老紀委的看法,宋遠平還是非常在意的。郭開來在市紀委工作了多年,不僅成熟穩重,心思縝密,而且見多識廣,業務能力紮實,既然他說有漏洞,那這個計劃一定存在問題,宋遠平不得不慎重對待。
    郭開來雙手接過宋遠平遞過來的茶杯,呷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地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徐介然是個老紀委了,他老奸巨猾,見過太多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又和鍾主任同事多年,深知他們不是一個道上的人,怎麽會輕易相信鍾主任突然就被金錢迷了眼睛?所以我說,這個計劃存有明顯漏洞!”
    “說的有道理,大家看見了沒有,郭書記才是真正的老薑!”
    宋遠平嘴裏開著玩笑,心情卻有些鬱悶,這個計劃如果行不通,那該怎麽把徐介然拿下呢?
    郭開來看出了宋遠平的憂慮,便笑著寬慰他說:
    “雖然宋書記提出的“捉鬼計劃”是有些小漏洞,但大部分環節還是很值得肯定的,隻不過換個方式和徐介然鬥智鬥勇而已。我想,此刻的徐介然一定是如坐針氈、夜不能寐,他絕不會坐以待斃,而想要尋求突破口,則必須要過鍾主任這一關。作為多年的老同事,你們覺得他會怎麽做?”
    宋遠平的大腦急速的轉動著,隻是一瞬間,他馬上猜透了徐介然接下來會怎麽做:
    “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之前,徐介然隻有和鍾主任打感情牌了?”
    “正是如此。”
    郭開來分析說:
    “大家都在一個單位工作,相互幫忙是常有的事情,假如徐介然摔出他這張老臉再次求鍾主任,鍾主任看在多年老同事的份上,總不能一點情麵都不給吧?”
    郭開來的話不無道理,也可以說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也許是當今社會太過於複雜了,以至於讓一些非常簡單的事情也被想當然的複雜化了。
    宋遠平微笑著說:
    “還是郭書記分析的透徹,那麽接下來,就看鍾主任你的了!”
    鍾钜良頓感肩上的擔子驟然加重了不少,看來和徐介然之間的短兵相接,勢在必行了!
    接下來,周青又把辦公廳節日期間的工作布置詳細向宋遠平匯報了一遍,並征求他的意見。
    宋遠平出於安全考慮,再一次強調,辦公廳應督促各處室領導,嚴格落實安全管理製度,加強值班值守,強化安全風險排查,切實保障節日安全穩定。
    為了不影響鍾钜良的工作,宋遠平結束了討論,讓大家各忙各的,辦公室又恢複了平靜。
    也就在這個時候,徐介然正在辦公室裏焦急的踱著步。
    李良白的落馬讓他成了驚弓之鳥,恍惚中,他感覺那把代表著正義的達摩克斯利劍,正帶著絲絲寒氣,高懸於他的頭頂。
    雖然李良白被留置在省紀委,可以說是近在咫尺,可宋書記偏偏把李良白的案子分給了秉性剛直、嫉惡如仇的鍾钜良?
    這樣的話可操控的空間就太狹窄了,會議結束以後,他已經找過鍾钜良,委婉的提出想要見李良白一麵,結果毫無意外的碰了釘子,這不禁讓徐介然有些絕望,他甚至有了自首的衝動。
    可後天就要放假了,現在自首無疑給家裏人當頭一棒,他這個在家裏一言九鼎、讓老婆兒子引以為豪的光輝形象也隨之灰飛煙滅,蕩然無存,隨之而來的是家庭的破裂和老婆兒子無盡的失望,以及對他無比的痛恨,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一切。
    眼看就要下班了,留給他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少,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關鍵時刻了,他咬了咬牙,決定豁出這張老臉,放下尊嚴去求鍾钜良,隻要能見到李良白,就有機會把自己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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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钜良深知自己的任務艱巨,他不敢有絲毫大意,回到辦公室後,他一刻都沒敢耽誤,馬上安排工作經驗豐富的信息技術科科長羅國建布置監聽設備。
    為了給羅國建創造條件,鍾钜良親自把李良白“請”到自己的辦公室“談話”。十幾分鍾過後,感覺羅國建應該完成任務了,這才安排人把李良白送回訊問室。
    鍾钜良的安排非常及時,李良白送回了訊問室,羅建國已經完成了監聽設備的安裝,他剛把訊問室的鑰匙拿回來,徐介然就匆匆來到了鍾钜良的辦公室。
    羅建國禮貌地向徐介然問過好,就主動離開了辦公室。
    徐介然簡單和鍾钜良寒暄了兩句,疑惑地問道:
    “我的印象裏,這個小羅好像是負責技術工作的吧?”
    “哦,小羅是我們案件審理一室的技術科科長。”
    “節假日馬上到了,你還給他安排了什麽工作任務?”
    徐介然是老紀委了,紀委通常使用什麽手段,他一清二楚,此時,他不禁警覺起來,不會是鍾钜良給自己下了什麽套吧?
    鍾钜良回答的很坦然:
    “宋書記一再強調節假日的安全問題,而我們一室又擔負著審查李良白的任務,我可不敢掉以輕心呐。我讓小羅他們重新檢查一遍各科室監控設備,以免出了什麽安全問題,我不好交差。”
    鍾钜良回答的無懈可擊,徐介然以為自己草木皆兵了,於是不滿地說:
    “當官的動動嘴,咱們當兵的跑斷腿,宋書記生怕咱們閑出病來,我看他就是沒事找事!”
    鍾钜良沒和他繼續探討宋書記,把話題扯向了節假日:
    “徐主任,這眼看著就要放假了,你們檢查二室都安排好了?”
    徐介然急得心裏冒火,嘴裏還不得不客套幾句:
    “這有啥可安排的,我們檢查二室不比你們審查一室,室裏留兩個人值班就行了。相對來說,你們的工作任務就繁重多了,這馬上放假了,你鍾主任手頭上的工作還不能鬆下來,辛苦了!”
    鍾钜良嘴裏抱怨著說:
    “沒辦法呀徐主任,本來我們一室手頭也沒什麽案子,可咱們新來的宋書記眼裏揉不得沙子,一個假期都等不得,火急火燎的就把李良白雙規了?也不知道咱們宋書記是怎麽想的,這麽多處室,他偏偏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這個假期不就泡湯了嗎?”
    徐介然順著鍾钜良的話說:
    “咱們宋書記是不太近人情,你說大家忙活了大半年,好容易盼到了十一長假,他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雙規李良白?要我說呀,他這是嫌三把火還沒有燒夠,想要燒第四把、第五把火!”
    鍾钜良心裏暗笑,他慢條斯理地替徐介然沏了杯茶:
    “徐主任,嚐嚐我的茉莉花茶。我這裏是清水衙門,茶不是太好,你將就著點喝吧!”
    “你這話說的,你這裏是清水衙門,我那裏也不比你強多少,誰讓咱們幹的是紀委工作呢?”
    徐介然心裏火急火燎的,眼看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他再也裝不下來了,試探著說:
    “鍾主任,剛才我和你說的那件事,你能不能通融通融?”
    鍾钜良故意推迷糊:
    “什麽事啊?”
    “就是……,哎呀老鍾,你就別裝糊塗了好嗎?散會後我不是找過你嘛,我想見見李良白,你給個麵子,給我十分鍾就行!”
    鍾钜良故作為難:
    “不是我不想通融,咱們省紀委對被審查人員有著嚴格的管理製度和審查程序,宋書記也三令五申,各處室隻能負責自己的案件,不經過上級組織批準,任何人不得越權過問其他處室的案件,我可不敢壞了規矩!”
    “鍾主任,你自己說,咱倆共事多少年了,我求過你沒有?”
    到了這個時候,徐介然已經毫不掩飾他迫切想見到李良白的心情,幾乎是哀求著說。
    “我的徐主任,萬一讓宋書記知道了,我是要被處分的?”
    鍾钜良沒有把話說死,仍然表現出憂心忡忡的樣子。
    “鍾主任,隻要你能幫我這一次,以後你鍾主任的事就是我老徐的事,你讓我上刀山,下火海,我老徐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徐介然把胸脯拍的“啪啪”作響,一雙老眼已經變得通紅。
    鍾钜良見火候差不多了,裝作被逼無奈的樣子,從抽屜裏拿出一把鑰匙遞給徐介然:
    “行了老徐,這是訊問室的鑰匙,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要是再不鬆口,那以後我就真沒臉再見你了?正好現在已經下班了,你趕緊過去,記住,按照咱們之間的約定,你隻有十分鍾時間,千萬別再讓我為難!”
    徐介然一把接過鑰匙,不由大喜過望,他趕忙做出保證:
    “你放心鍾主任,說十分鍾就是十分鍾,你這個情我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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