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的那天，一家人都是在江家吃的飯。
    大年的時候，一大家子又轉場去了喬玉芬那。
    老太太平常雖然摳，但是一到過年還是拿出了不少好貨。
    從喬玉芬那回到家，兩人路過樓下的時候樓下等著門開了。
    陸少君從裏麵走出來，陸老太太也回了家。
    沈清瑤和江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剛剛向前邁一步，陸少君就攔住了他們。
    “幹啥，你媽媽趴在地上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又不是我們做的。”
    “我隻想說，謝謝你們。”
    陸少君扭扭捏捏開口，沈清瑤卻嚇了一跳。
    剛剛他說的是謝謝？
    沈清瑤懷疑自己的耳朵，“你剛剛在說什麽？”
    “我媽說了，如果不是你們，她可能撐不到去醫院。”
    陸少君的聲音大了些，沈清瑤這才放輕鬆。
    不過她依舊笑不出來。
    “老人家身體不好就別讓她一個人在家。”
    沈清瑤往家裏看了看，陸母的狀態看起來還是不太好，拿著針線在打毛衣。
    家裏冷清得可怕，就好像今天不是大年一樣。
    沈夢怡去了哪？
    不得而知。
    沈清瑤也沒有那麽多閑情雅致關注別人家的事情，她挽著江硯的手上樓。
    陸少君一直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回家之後又收拾著家裏的殘局。
    陸母和陸父一臉沉默，這個家裏沒有一點煙火氣。
    “當時也是看沈夢怡名聲好才讓你娶沈夢怡的，早知道沈夢怡是這樣的人，不如娶沈清瑤了。”
    “爸，你現在說這麽多，又有什麽用。”
    陸少君蹲在地上，撿起一地碎片。
    他差點被玻璃紮著手，耳邊滿是陸父和陸母的歎氣聲。
    陸少君好不容易把地上的東西都收拾幹淨了，陸母低沉著聲音開口。
    “快過年了，你明兒也去找找沈夢怡，一家人得整整齊齊過年來年才有好運。”
    “我知道了媽。”
    “你們夫妻倆都結婚了，也不能離的，有什麽事都好好說。”
    耳邊不再是歎息聲，但是陸少君卻覺得身心俱疲。
    他聽沈夢怡的話，做了沈夢怡會開心的事情，他卻不覺得有多快樂。
    踩著別人往上爬，不是他的本意。
    但是沈夢怡卻說他就是一個虛偽的人，陸少君的心被刺痛了。
    他也陷入了對自己的懷疑，重新審視自己是過去怎樣的人。
    對沈清瑤和江硯說“謝謝”是能讓他內心得到緩解的一個舉措。
    第二天，陸少君就去沈家把沈夢怡給求回來了，樓下終於掛起了對聯。
    真正除夕那一天，兩家早早就到了軍區大院那。
    兩人沒有明著說沈清瑤忙不過來，倒是不停幫著搭手。
    家裏的瓜果蔬菜都堆了很多，滿屋都飄著肉香。
    之前看小說，有些人穿書了之後靠賣鹵味一路發達，沈清瑤來了這邊才知道這些鹵料多麽難湊齊。
    江硯找了很多地方才湊齊了這些鹵料，沈清瑤也拿不準自己做得好不好。
    想著反正也不用來賣，差點味道就差點吧。
    這麽多大料，就是難吃估計也不會難吃到哪去。
    想到這，沈清瑤的心得到了一些慰藉。
    幾個男人在外麵笨手笨腳包著餃子，喬玉芬和謝美依這邊已經做好了幾個菜。
    今天晚上的主角是沈清瑤做的鹵肉，誰也不敢去催沈清瑤。
    時針指到六點的時候沈清業才趕來，手上還提著一些水果和罐頭。
    沈清瑤伸出頭見人差不多齊了，把鹵肉裝出來宣布年夜飯開始。
    “來來來，外婆你最大，你先嚐嚐怎麽樣。”
    “還有爸媽你們也嚐嚐，哥你也試試，不好吃不能怪我啊。”
    沈清瑤給周圍的人都夾了一筷子菜，大家都給出了很好的評價。
    倒不是有濾鏡，是這個味道在西安嚐起來確實很獨特。
    桌上的人都多吃了幾口，一大盆鹵肉三兩下就消失了一半。
    沈清瑤看著大家吃著開心，臉上的笑容也愈發明顯。
    桌上擺著魚和餃子，謝美依也都往沈清瑤的碗裏夾。
    這都是帶著寓意的，也是給對方帶來福氣的意思。
    江家人不愛喝酒，借著今天高興，也和喬玉芬喝了兩杯。
    一杯一杯酒過後，沈清瑤見時間差不多了才和江硯清了清嗓子宣布正事。
    “外婆，爸媽，哥，過完年，江硯就去東北了，我可能也得離開西安。”
    沈清瑤搓著手，有些緊張。
    她咽了咽口水，期待麵前的人說些什麽。
    江峰一早就知道調令的事情，但是對沈清瑤去哪這件事情不知道。
    他張著嘴巴，“東北那邊條件艱苦，你不如就留在西安？”
    “是啊瑤瑤，東北那邊我去過，你就別跟著去了。”
    謝美依和江峰一人一句，話裏話外都是對沈清瑤的擔憂。
    沈清瑤輕鬆一笑，“爸媽，我是去bj的，不是去東北。”
    “你又沒參加紡織廠的考試，哪來的機會去bj，上頭下來查人了可怎麽？”
    喬玉芬最先表達自己的疑惑，沈清業也停下筷子專心聽沈清瑤說。
    江硯給大家都倒上酒，“在內蒙的時候，我認識了一位姓喬的商人，他父親是外國人，這bj有點小權利，想做些專門給外國人看的報紙，瑤瑤過去挺好的。”
    “這你也答應啊，你隻是救了人家，不知根不知底的。”
    謝美依聽了心驚肉跳的。
    陸少君的事情還曆曆在目，謝美依是再也鬆懈不起來了。
    她看向了沈清瑤，大概是在詢問沈清瑤的意思。
    沈清瑤把手搭在謝美依的肩上，“媽，我什麽都不會，以前讀書的時候還三分鍾熱度，現在好不容易有點想做的事情了，我想去試試看。”
    見沈清瑤如此堅持，謝美依也不能再說什麽了。
    “等年後正式的調令下來了再說吧。”
    “哪怕調令沒下來，我也會讓瑤瑤去讀書。”
    江硯的語氣有些強硬，更像在表達自己的立場。
    “我不能一輩子對保證瑤瑤跟著我衣食無憂，我更希望瑤瑤有自己的事業。”
    江硯坐直了，堅定的眼神讓人說不出話來。
    沈清業啥也沒說，聽了之後隻是把杯子裏麵的酒喝了。
    “瑤瑤，這次可就別半途而廢了。”
    喬玉芬一句話剛說完，沈清瑤就咧開嘴撒嬌。
    這是同意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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