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烘焙坊的玻璃門灑進來，卻照不亮店內的一片狼藉。
    老疤轉動鑰匙的手突然停住了，他眯起眼睛，透過玻璃門看向裏麵。
    "李姐，你看這是......"老疤的聲音突然變得幹澀。
    李姐湊上前，順著老疤的目光看去，臉色瞬間煞白。
    她顫抖著手推開店門，門鈴發出清脆的"叮咚"聲，與眼前的景象形成刺眼的對比。
    "天啊......"李姐捂住嘴，踉蹌後退了一步。
    烘焙坊內，曾經溫馨甜蜜的空間轉眼變成了廢墟。
    展示櫃的玻璃碎了一地，那些精心製作的蛋糕、麵包和小甜點像被野獸踐踏過一般，奶油和果醬混合在一起，在地板上形成一灘灘惡心的彩色汙漬。
    一個三層生日蛋糕被整個拍扁在牆上，奶油順著牆壁緩緩下滑，像在無聲地哭泣。
    老疤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他大步跨過滿地狼藉，衝進操作間。
    眼前的景象讓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價值十幾萬的進口烤箱被砸得凹陷變形，攪拌機的鋼碗被砸出了幾個大坑，連不鏽鋼工作台都被掀翻在地，上麵布滿了暴力敲擊的痕跡。
    "操他媽的！"老疤渾身發抖，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他掏出手機，手指因為憤怒而顫抖，幾乎按不準於子濤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老疤的聲音嘶啞得不像人聲："烘焙坊被砸了......全完了......"
    魔都，麗思卡爾頓酒店套房。
    於子濤剛接通老疤的電話，馬宇揚的來電就瘋狂震動起來。
    “馬總，咱們的雪糕店……也被人給砸了！你快看看吧……”
    馬宇楊驚愕地打開了傳過來的一段視頻。
    視頻裏，兩個大冰櫃像被炮彈轟過一樣坑坑窪窪，櫃門扭曲變形，滿地的雪糕早已融化，混合著碎玻璃和金屬碎片流了一地。
    收銀台上的電腦屏幕被砸穿了一個大洞，鍵盤被暴力扯斷，按鍵散落各處。
    紅色油漆潑在牆上“冰爽一夏”的手繪招貼上，像血一樣刺眼。
    “肯定是姓林的那個狗東西！”馬宇揚一拳砸在茶幾上，"這王八蛋就他媽玩陰的！"
    於子濤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沒想到林家豪的報複來得如此迅猛而殘忍。
    馮瑤赤腳從臥室衝出來，臉色慘白："烘焙坊怎麽了？"
    “被人給砸了……”於子濤皺眉看向她。
    "怎麽會……"馮瑤雙腿一軟，跌坐在沙發上，手指死死攥住抱枕，"誰幹的？"
    “可能是咱的生意太好，被同行嫉妒吧。”
    於子濤撒了個謊，沒敢說出林家豪的名字，怕她聽到情緒受影響。
    小妖怪烘焙坊，一直被馮瑤當成家一般的存在。
    雖然不在乎那十幾萬的設備，可傾注了這麽多的熱愛，卻在一夜間成了堆破爛，任誰不氣憤和心疼？！
    於子濤輕輕拍了拍馮瑤的肩頭：“沒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咱就當設備淘汰了……”
    陳小三臉色鐵青，憋著一肚子火，卻無處發泄。
    馬宇楊眼裏冒火，心裏早就把林家豪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於子濤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一條匿名發來的視頻出現在屏幕上。
    他點開視頻，畫麵中兩個男人背對鏡頭，手持棒球棍，瘋狂地砸著店內的設備。
    他們動作粗暴，每一擊都用盡全力，仿佛在發泄某種扭曲的快感。
    當那兩個男人轉過身來時，陳小三突然發出一聲驚叫："馮強！"
    馮瑤猛地抬頭，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她撲向於子濤的手機，死死盯著屏幕。
    畫麵中，馮強正咧嘴笑著，舉起棒球棍砸向展示櫃；而站在他旁邊的，赫然是馮老根——她的養父。
    "不......不可能......"馮瑤搖著頭，手機從她手中滑落，"為什麽是他們？為什麽？！"
    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那個從小撫養她長大的人，那個她一直當作親生父親的人，竟然親手摧毀了她的夢想。
    馬宇揚撿起手機，看完視頻後，臉色陰沉得可怕："林家豪他媽的這是要殺人誅心啊！"
    他狠狠地將手機摔在沙發上，"他知道馮瑤最在乎什麽，就專門往她心口捅刀子！"
    馮瑤蜷縮在地上，雙手抱膝，整個人縮成小小的一團。
    於子濤蹲下身，輕輕抱住她，感受到她身體的冰涼。
    "瑤瑤，這不是你的錯。"於子濤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馮瑤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馬宇揚急得來回踱步，像一頭困獸："林家豪不僅砸了我們的店，還想從內部瓦解我們。他讓馮瑤的家人來幹這事，就是要打擊她的信心，讓她懷疑自己！"
    陳小三突然想起什麽："店門完好無損，攝像頭全被拆了，這明顯是專業手法。"
    於子濤輕輕拍著馮瑤的背，感覺到她的顫抖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僵硬。
    當他抬起她的臉時，看到的不是悲傷，而是一種他從未在馮瑤臉上見過的神情——冰冷的憤怒。
    “我要回陽東！”馮瑤突然站起來，抓起外套就往外衝。
    於子濤一把拉住她："冷靜點！林家豪就等著你自投羅網！"
    "那是我爸！"馮瑤歇斯底裏地掙紮，"他就算要砸我的店，也該當麵告訴我為什麽！"
    陳小三突然插話："馮瑤，你爸肯定是被脅迫的。他要不這麽幹，林家豪就會折磨他……"
    房間瞬間安靜。
    馮瑤停止掙紮，眼淚無聲滑落。
    於子濤鬆開她，走到窗前俯瞰黃浦江。
    晨光中，他的側臉線條冷硬："既然林家豪要玩陰的，我們就正大光明跟他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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