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二狗說，他爹的死都是因為你們，是因為保護你們才死的，咱們村欠他們家一條命。”
    “尤其是咱們家，當年要不是爹你的話，他爹也不會死，桂芝嬸子也不會過的那麽辛苦。說這是咱家欠他們家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啥？………”李大山握著棍子，呆呆的站在那裏。
    “起開”王桂蘭一把推開了他，朝著李海峰快步走了過去“二小子、沒事吧？身上還疼不疼”
    “娘、沒事，不疼的”李海峰笑著道。
    “竟說糊話，那麽重的一棍”說著，就伸手去撩李海峰的衣服。
    “沒事的，娘”
    “呀！紫了這麽一大塊，還說沒事。這死老頭子，下手沒輕沒重的”王桂蘭看著李海峰背後的棍印，不由的驚呼道。
    “你這死老頭子，也不知道下手輕點，看這打的，你瞅瞅，你瞅瞅”
    “咋啦？傻了？說話啊？剛才不是挺能耐的嗎？”
    王桂蘭見李大山站在那裏，半天也沒有動靜，於是伸手拍了一下。
    “嗯～”此時的李大山才回過神來。
    “咋啦！發什麽癔症呢？”見他這樣，王桂蘭開口問道。
    李大山也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棍子，靜靜的坐下。
    “這死老頭子，也不知道發什麽神經，把我兒子打成這樣。現在還一聲不吭的就坐下了，也沒有個言語”
    “爹這是心裏不舒服”李海峰看著眼前沉默的老李，開口道。
    “他還心裏不舒服，看把我二小子給打的”
    “娘、沒事，晚上用藥水推一下就好了。爹他這是覺得對不起長春叔”其實李海峰知道，整個村子都覺得有愧於長春叔，當年上山打獵，也是為村子尋求一條出路。
    那三年大災，人都吃不飽飯，走路都沒力氣，哪裏來的精力去打獵。但是沒辦法，總要找吃的，總不可能就這樣看著一家老小給餓死。所以村子裏就組織了狩獵隊進山，當時就是由李大山帶的隊。
    “老二、你說當年是不是我做錯了，要不是因為我，長春也不會死在山裏”
    聲音略顯沙啞，李大山好像被人抽了精氣神，整個人都顯的蒼老了一些。
    “他爹、你這是咋了？你可別下我”王桂來見他這樣，忍不住開口問道。
    旁邊的李海軍他們也是趕緊出言“是啊！爹你到底怎麽了？你可不要嚇我們啊！”
    李海峰看著眼前的老李，知道他現在處於迷茫狀態，需要人引導他。
    “爹、當麵的事誰也不能怪，要怪也隻能怪這老天爺。當年要不是大災，村子裏也就不要組織那麽多人上山了”
    “可是……還是我……”
    見李大山還想說些什麽，李海峰直接打斷他“跟你有什麽關係，當年要不是你，死的人可能更多。真當這大山是好玩的嗎？是個人就可以在裏麵打到獵物？”
    “何況、當年這事我可是親眼看著的，那是村子裏所有人的決定，大家一起抽簽決選出來的。怎麽？難道別人可以去，長春叔就去不得？還是說，別人可以死在山上，就他不行是嗎？”
    “可是…可是…當年長春確實死在了山上”
    “那又怎樣？那要是當年死的是你呢？還是說你想代替他？那我們這一家子怎麽活？村子裏能做到的已經做了，難到要照顧他們家一輩子？”李海峰厲聲嗬斥道。
    “二小子……”旁邊的王桂蘭拉了拉李海峰的衣袖，示意他注意一點。
    “瘋子……”李海軍也欲言又止。
    見此，李海峰也稍微克製下來了一點，畢竟、老李可是他爹。
    找個凳子坐下之後說道“反正我該說的也說了，該做的也做了。爹你要是覺得對不起長春叔，你就再打我兩下，反正我也是皮糙肉厚的”
    “說什麽呢？你可不能再挨打了”王桂蘭見狀，趕忙出言道。
    老李似乎也回過神來“去去去，我還打你幹嘛？雖說你幹的事確實混賬，但我又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那你還拿棍子打我？”李海峰翻著白眼說道。
    “當時不是氣急了嘛！你等下跟我去桂芝嫂子家，給人家賠禮道歉”
    “哦………”李海峰也沒有拒絕，畢竟他確實把人推下水了，雖然沒有造成什麽後果，但去給人賠禮道歉也是應該的。
    “哦什麽？跟我起來，去跟人家道歉去”老李瞪了他一眼，語氣不善的開口道。
    “好的～～～”李海峰有點無語，怎麽感覺把他勸好了，受傷的還是自己啊！沒辦法，誰叫人家是爹呢？
    “快點、磨蹭啥？”
    “哦、就去”說著，李海峰就準備起身朝外走。
    “他李大哥、桂蘭在家嗎？”還沒有等他出門，門外就有聲音傳來。
    “壞了、債主上門了。”李海峰聽到這個聲音，心中咯噔一聲，這正是桂芝嬸子的聲音。
    隻見來人看上去五十多歲，穿著一身洗的發白的衣服，身子單薄，佝僂著背，看人的目光有些閃躲。
    “在呢？桂芝你怎麽來了，我剛才還說要帶這混賬去你家道歉呢？”李大山趕忙把對方迎進了門。
    “不用、不用”陳桂芝連忙擺手，隨後又開口道“我這次來，就是為了給你家道歉的，都怪我沒有教育好二狗這孩子，要不然他也不會成這樣”
    “這話說的，不是應該我跟你道歉嗎？怎麽你還跟我道上歉了”李大山見她這樣，有點摸不著頭腦。
    “還不是我家二狗做的事，你說哪能這樣幹呢？明明這捕魚的方法是小峰教給大家，他反而把你家的地籠給圍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本來我是想叫上二狗一起來的，但是他現在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桂芝嫂子可千萬別這樣說，要說該道歉的應該是我們家，都怪我們家那熊孩子，要不是他，二狗也不會掉水裏去”此時的王桂蘭在一旁接過話茬。
    “唉、都怪我，這些年沒時間管他，要不然二狗這孩子，也不能變成這樣，現在人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陳桂芝在那歎氣著道。
    “可能去哪裏玩去了吧！他這次應該可以收不少魚呢？”旁邊的李海軍氣哼哼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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