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風吹過訓練場，像無數根小針刺痛著林戰的臉頰。
    汗水將他破舊的束腰外衣貼在了背上，這證明他一直在堅持不懈地練習。
    他揮出一拳，空氣隨著他的拳風呼嘯而過，但他的心卻異常沉重，比一袋濕米還要重。
    武者，這是武道階梯上最低的一級。
    這個頭銜在他口中就像灰燼一樣苦澀。
    這遠遠不夠，遠遠不夠。
    他的母親，願她疲憊的靈魂安息，臥病在床，她的呼吸聲在胸腔裏像秋天的枯葉沙沙作響。
    醫者說她需要回春丹，而這種丹藥的價格，他就算辛苦十輩子也賺不夠。
    十輩子都在拚命努力，將身體逼到極限，卻依然隻是個無名小卒，在這個癡迷於力量的世界裏如同一粒塵埃。
    “武道之路，貴在堅持。”蘇師父的聲音在訓練場上傳得很遠，這是他常說的口頭禪。
    堅持，說得倒輕巧。
    好像堅持就能神奇地變出一座金山似的。
    這位老者雖然是好意，但他生活在一個長袍飄飄、財富滿倉的世界裏。
    他根本不理解那種如影隨形的絕望，那種身陷流沙、周圍人卻視若無睹的感覺。
    林戰咬緊牙關，下巴上的肌肉緊繃著。
    他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
    他去乞討，去借說實話，他差點就去偷了），但那座大山依然無法翻越。
    醫者們隻是無奈地搖頭，他們的憐憫比任何拳頭的打擊都更讓他難受。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隻被困住的老鼠，在籠子的牆壁上拚命抓撓。
    在一個陰沉的午後，林戰又累又絕望，他在城外山腳下偶然發現了一個搖搖欲墜的山洞。
    他跌跌撞撞地爬進洞裏，潮濕的泥土貼在他滾燙的皮膚上，讓他感到一絲涼意。
    絕望像裹屍布一樣厚重而令人窒息，將他緊緊包裹。
    他閉上眼睛，祈求奇跡出現，祈求任何能打破命運鐵腕的東西。
    然後……一個聲音響起。
    這不是真實的聲音，而是在他腦海裏響起的，清晰得就像清晨空氣中的鍾聲。
    “武道簽到係統激活。”它宣告著，在他寂靜的腦海中回蕩。
    林戰猛地睜開眼睛。
    他坐起身來，心髒像敲鼓一樣在肋骨間跳動。
    他是產生幻覺了嗎？
    這是一個落魄之人的高燒夢境嗎？
    “每日簽到已開啟。”那個聲音繼續說道，絲毫不受他內心混亂的影響。
    “你要簽到嗎？”
    簽到？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咽了咽口水，喉嚨幹得難受，然後小心翼翼地在心裏想：“要。”
    一塊閃爍著藍光的麵板出現在他麵前，散發著柔和而空靈的光芒。
    文字在麵板上快速滾動，他根本來不及完全看明白。
    然後，文字停了下來。
    幾個粗體字宣告：“恭喜！你獲得了黃階中級武技：碎虎拳！”
    碎……虎……拳？
    一道如閃電般的震撼感瞬間傳遍林戰的全身。
    黃階中級武技？
    這……簡直太瘋狂了！
    他從未敢奢望過能擁有這樣的力量。
    這……這是一條救命稻草。
    他一下子跳了起來，突然充滿了活力，胸口那沉重的壓力也隨之消散。
    他按照屏幕上閃過的指示，開始練習這套拳法。
    一開始，動作顯得很陌生，但很快又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他一直就知道這些動作。
    一股原始而令人興奮的力量在他體內湧動。
    他再次出拳，這次是帶著碎虎拳的力量。
    空氣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一股衝擊波向外擴散。
    附近一塊像小牛般大小的巨石瞬間化為齏粉。
    林戰盯著那被粉碎的岩石，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凶狠的笑容。
    這……這才是真正的力量。
    能夠改變一切的力量。
    他望向城市的方向，“母親，”他低聲咆哮道，“他們會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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