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與兄弟們敘舊的時候，偷空給了總管太監使了個眼色。
    能給皇帝跑腿的，沒有一個是庸人。
    總管太監常樂微一點頭。
    “明日休沐一日，退朝～”
    兄弟幾人去了禦書房，隨行的，還有姚擎戈與徐達，鎮東王世子、安西王世子被留在了外麵。
    老三、老四已經在禦書房等著了，眾兄弟見麵，自然少不了寒暄，這個不提。
    北狄是傳統上的遊牧民族，逐水草而生。
    上一代草原之王，雄才大略，從一個小部落，經過二十幾年的發展與戰爭，逐漸統一了草原。
    後來，統一草原已經滿足不了他的欲望，有一天，他起兵二十萬，進攻大姚。
    恰逢當年大姚的皇帝昏聵，不思朝政，官員也都貪汙腐敗盛行。
    大姚軍隊毫無鬥誌，節節敗退。
    北狄大軍一路長驅直入，眼看就要打到京城。
    就在這危急時刻，朝中幾位重臣發動政變，廢黜了昏君，擁立當時還是皇子的老皇帝登基。
    老皇帝一上位就展現出非凡的領導才能，他重新整頓吏治，提拔賢能之人，激勵士氣低落的軍隊。
    而此時北狄因為戰線拉得太長，後勤補給出現困難，內部也開始產生分歧。
    老皇帝看準時機，親率大軍反擊。
    北狄被趕回草原，經過十幾年的休養生息，大姚又恢複繁榮。
    之後，就是姚擎戈所知道的，老皇帝臨死前，糾結於選哪一個當皇帝，無果，隻好抽簽決定。
    成為大姚皇朝曆史上最草率的決定。
    決定雖然草率，結果卻是很好。
    皇帝上位後，分封諸王。
    大姚國力日漸強盛，除了跟北狄經常發生小規模戰鬥外，與其他諸國也是和平相處。
    屏退所有人，皇帝第一句話，就讓眾兄弟淚流滿麵。
    “五年一進京，看來時間太長了，真希望你們能像老三、老四那樣，天天都能看到。”皇帝擦去眼角快要流出的淚水，“你們也知道，我的身體越來越差，恐怕沒有下個五年了！”
    眾人黯然。
    “大哥，您這病……”靖南王眉頭緊皺，話語中滿是關切，卻又在觸及病情時戛然而止，似乎生怕勾起大哥的痛苦。
    皇帝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又堅毅的笑容：“生死有命，這五年，便是上天額外恩賜於我的時光。今日叫大家來，是有幾件大事要商議。”他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姚擎戈身上。
    “擎戈，”皇帝的聲音溫和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這五年，你可自由闖蕩江湖，但是要多關注朝堂之事，五年之後，這皇位，便由你來坐。”
    眾人不由得一震，轉瞬間便了然。
    靖南王姚俊輝表情很是複雜，既有孩兒出息的那種驕傲，也有既知孩兒需要承擔責任之重。
    姚擎戈也是跪倒在地，抱拳說道：“皇伯父，侄兒怕是···”
    “起來，”皇帝打斷他，“咱們兄弟七人，皆有雄才大略，卻都無意皇位，可如今這江山社稷需要一位年輕、有能力、有擔當的君主。你聰慧果敢，又有江湖曆練，深知民間疾苦，這皇位，非你莫屬。還是那句話，這五年，你是自由的，五年後，就算伯父不在了，其它兄弟都會幫你。”
    眾王爺紛紛點頭，拒北王大步上前，一把拉起姚擎戈：“擎戈，莫要推辭，咱們齊心協力，定能保這大姚江山繁榮昌盛。”
    姚擎戈看著眼前的各位叔父，心中湧起一股熱流，他重重地點點頭：“侄兒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皇伯父、父親和各位叔父的期望。”
    ······
    “廢物，都是廢物，連一個人都保護不了，要他們何用？”北狄皇帳內，狼王耶律狄推倒了所有的東西。
    拓拔祭司站立一邊不言不語。
    大姚皇後言靈熙的死，把耶律狄所有計劃都打亂了，他已年近六十，在北狄已經算是長壽的，沒有多少年可活了。
    為了言靈熙，專門保護耶律狄的血狼衛派出了大、小提竿各數人，最後一次傳遞消息，是言靈熙死後第三天，這位小提竿執行任務，而後再無消息。
    耶律狄發泄夠了，喘著粗氣問拓拔祭司，“如今在大姚的提竿都已死絕，下一步怎麽辦？我已年老，大姚皇帝還是壯年，他不死，我心不甘。”
    拓拔祭司身材魁梧，手臂粗壯，善射。
    “狼王不必憂心，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哦？說來聽聽…”
    拓拔祭司湊近了耶律狄，小聲說，“之前拉攏的大臣們已經不能為我所用，必須要舍棄，但是還有一人，他的作用，還未完全發揮，隻需…”
    拓拔祭司耳語一番，耶律狄臉色越來越紅潤，最終哈哈大笑起來。
    “拓拔真是我的巴特爾，有你在，無憂矣！”
    拓拔祭司微笑不語，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揶揄。
    ……
    皇帝畢竟身體不好，晚宴喝了點酒竟然酩酊大醉。
    眾人乘坐天鷹急行數天，也都有些乏了，由太監帶領，各自休息。
    姚擎戈帶著靖南王、王妃兩人來到自己的宮殿，是的，皇帝在皇宮裏給姚擎戈安排的住處，承乾宮！
    皇帝姚靖淵未登基前居住的宮殿，由此可見，皇帝對姚擎戈的態度。
    眾人坐定，宮女奉上茶水。
    靖南王妃微微垂首，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麵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靖南王長歎一聲，緩緩開口：“關於你的身世，有一些過往，你應當知曉，未與你說，也是有眾多考慮，擎戈，是為父對不起你。”
    姚擎戈緩緩搖了搖頭，“知道消息後，我也有些不理解，但是後來就明白了，父親不與我說，對外怕我衝動，拓拔祭司十大高手之一，我去報仇十死無生。對內，維護王府安穩。”
    靖南王歎了一聲，“不單如此，我們也期望你能專注於自身成長，培養出卓越才能與沉穩性格，未來能肩負起王府與國家的重任。若過早被身世仇恨左右，心思分散，不利於個人發展。更希望你能在合適時機，以成熟心智麵對身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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