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時晷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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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龍界東南邊緣,一道深不見底的裂隙橫亙在大地之上,被稱為"龍族禁地"的淵底龍塚就隱藏其中。
    姚擎戈站在裂隙邊緣,勁風吹動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經過觀星台一役,敖廣叛逃,龍族陷入混亂。更糟的是,星門崩潰的速度比預計快了數倍——現在最多還有三個月,兩界屏障就會徹底崩塌。
    "殿下,就是這裏。"敖無炎指著下方幽暗的裂隙,"龍族古籍記載,淵底龍塚藏有星門的原始構造圖。若能找到,或許能發現修複之法。"
    姚擎戈凝視深淵,體內新融合的力量讓他感知到下方傳來的古老波動。
    那裏有什麽東西在呼喚著他,既熟悉又陌生。
    "敖廣會不會也來這裏?"他問道。
    敖無炎搖頭:"龍塚有祖龍禁製,隻有皇室血脈才能進入。敖廣雖是純血龍族,但沒有皇室血統,強行闖入隻會魂飛魄散。"
    姚擎戈點點頭,轉向同行的敖欽大長老:"大長老,您留守上方。若三日內我們未歸..."
    "老朽明白。"敖欽神色凝重,"殿下萬事小心。龍塚內除了禁製,還沉睡著許多古老存在,切莫驚動它們。"
    姚擎戈深吸一口氣,縱身躍入裂隙。敖無炎緊隨其後,化作一道銀光。
    下墜的過程仿佛穿越了時空,起初四周是漆黑的岩壁,漸漸地,岩壁上開始出現發光的符文,那些符文形狀如龍似蛇,隨著兩人的下落而不斷變換。
    姚擎戈體內的龍血越來越熱,尤其是心口的龍魂珠,發出陣陣脈動,似乎在回應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於落地。眼前景象令姚擎戈屏息——
    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延展開來,地麵鋪滿了各種龍族的遺骸。
    有些骨架完整如生,有些則已破碎不堪。最中央是一座高台,台上盤踞著一具通體金色的巨龍遺骸,即使死去多年,仍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那是..."姚擎戈聲音發緊。
    "玄蒼太子的真身。"敖無炎低聲道,眼中滿是敬畏,"當年他為平息叛亂,與叛軍首領同歸於盡,遺骸被安放在此。"
    姚擎戈緩步上前,每走一步都感覺心跳加速一分。
    當他來到高台下方時,玄蒼太子的遺骸突然發出一聲歎息般的龍吟,雖然輕微,卻讓整個龍塚為之震顫。
    "他...認得我。"姚擎戈輕聲道,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龍骨時,一道金光從遺骸中射出,直入姚擎戈眉心!無數畫麵如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
    千年前的龍族內戰...玄蒼太子與人類女子的愛情...叛軍首領"暗鱗"的陰謀...星門被刻意破壞的瞬間...一個嬰兒被送往人間界的畫麵...
    最後,姚擎戈看到一塊奇特的輪盤狀器物,上麵刻著十二時辰和二十八星宿,正懸浮在龍塚某處。
    "時晷輪..."他喃喃道,回過神來,"龍塚內有時晷輪!"
    敖無炎大驚:"龍族至寶時晷輪?傳說中可以短暫預見未來的神器?"
    姚擎戈點頭:"玄蒼太子的記憶告訴我,時晷輪就藏在龍塚的"心室"中。跟我來!"
    兩人繞過玄蒼太子的遺骸,向龍塚深處進發。
    沿途的龍骨越來越多,有些上麵還插著古老的兵器,訴說著當年那場內戰的慘烈。
    姚擎戈注意到,不少龍骨上都有黑色的腐蝕痕跡,與黑蓮教攻擊天璽城時留下的痕跡極為相似。
    "看來黑蓮教的邪術源自龍族叛軍。"他沉聲道。
    敖無炎檢查了一具被腐蝕的龍骨:"是暗鱗的"蝕龍訣"!難怪黑蓮教能加速星門崩潰,他們用的根本就是龍族禁術!"
    繼續前行,兩人來到一扇刻滿符文的石門前。
    門上沒有把手,隻有一個手掌形狀的凹槽。
    "需要皇室血脈才能開啟。"敖無炎看向姚擎戈。
    姚擎戈毫不猶豫地將手掌按上凹槽,石門上的符文立刻亮起金光,隨即緩緩開啟,露出一間圓形石室。室內空無一物,隻有一塊懸浮在半空的青銅輪盤——時晷輪。
    輪盤緩緩旋轉,上麵刻著的星宿圖案不斷變換位置。
    姚擎戈走近時,時晷輪突然加速旋轉,發出一陣悅耳的金屬鳴響。
    "它感應到您的血脈了。"敖無炎敬畏地說。
    姚擎戈伸手觸碰時晷輪,刹那間,他的意識被拉入一個奇異的空間。
    這裏沒有上下左右之分,隻有無數交錯的時間線如河流般流淌。他看到了多種可能的未來——
    大多數時間線中,星門崩潰,兩界相撞,人間界化為烏有;少數幾條線顯示龍族及時撤離,但青龍界支離破碎;隻有一條極其微弱的時間線,顯示兩界得以保全,但那需要付出巨大代價...
    突然,這條時間線變得清晰起來,姚擎戈看到自己站在星門前,手持龍魂珠,全身燃燒著金白色的火焰。
    而在人間界,汐月正帶領一群秘法師舉行某種儀式,試圖強行打開通往青龍界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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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姚擎戈驚呼,"這會加速星門崩潰!"
    畫麵切換,他看到了敖廣——這位叛逃的攝政王正與一個籠罩在黑霧中的人形密謀。
    當黑霧稍散時,姚擎戈震驚地發現那人額間有一片逆鱗,與敖廣一模一樣!
    "這是?暗鱗...他還活著?!"
    景象再次變化,這次是星門徹底崩潰的瞬間。
    兩界如同兩塊相撞的琉璃,在驚天動地的爆炸中化為無數碎片...
    姚擎戈猛然回神,發現自己仍站在石室中,時晷輪已經停止旋轉,指向一個特定的星宿組合。
    "殿下?您看到了什麽?"敖無炎焦急地問。
    姚擎戈臉色蒼白:"最壞的情況。星門崩潰已經進入倒計時,而汐月...我的人間皇後正在嚐試打開通道,這會加速災難。"他緊握拳頭,"而且敖廣的幕後主使是暗鱗,那個本該在千年前就死去的叛軍首領!"
    敖無炎倒吸一口冷氣:"暗鱗精通空間邪術,若他真活著,確實有能力加速星門崩潰。"
    姚擎戈再次看向時晷輪,發現它下方石台上刻著一行小字:"血脈為鑰,時空可逆;魂珠為引,兩界得續。"
    "我明白了。"姚擎戈突然道,"修複星門需要皇室血脈與龍魂珠共同作用。但即使如此,也需要有人在兩界同時施法。"他看向敖無炎,"我們必須分頭行動——我留在這裏穩定星門,你前往人間界阻止汐月的儀式。"
    敖無炎震驚道:"殿下!穿越即將崩潰的星門九死一生!而且若您獨自留下..."
    "這是唯一的選擇。"姚擎戈堅定地說,"我是唯一能操控龍魂珠的皇室血脈,而你是我最信任的龍族戰士。"他取出一塊隨身香囊——這是汐月給他的信物,"拿著這個,汐月見到它就會相信你。"
    敖無炎還想說什麽,整個龍塚突然劇烈震動!碎石從頂部掉落,玄蒼太子的遺骸發出警示般的龍吟。
    "星門又開始崩潰了!"敖無炎臉色大變,"比預計的還要快!"
    姚擎戈果斷道:"沒時間了!我們立刻返回地麵,你直接前往星門。"他最後看了一眼時晷輪,將它收入懷中,"這個或許能幫我們爭取一些時間。"
    兩人飛速離開龍塚,沿途的龍骨不斷震顫,仿佛在為他們送行。
    當衝出裂隙回到地麵時,眼前的景象讓姚擎戈心頭一緊——
    青龍界的天空已經出現無數裂痕,有些裂痕後麵清晰可見人間界的景象。
    遠處懸浮山一座接一座崩塌,墜入無盡的雲海。
    敖欽大長老迎上來,老臉滿是焦慮:"殿下!星門異變加速,恐怕撐不過三日了!"
    "我知道。"姚擎戈沉聲道,"大長老,立刻召集所有還能戰鬥的龍族,準備最後的修複儀式。"他轉向敖無炎,"你立刻前往星門,記住,一定要阻止汐月的儀式!"
    敖無炎單膝跪地:"屬下以性命擔保,必不負所托!"他猶豫了一下,"殿下...保重。"
    姚擎戈扶起他:"我們兩界再見。"
    看著敖無炎化作銀光遠去,姚擎戈轉向滿目瘡痍的青龍界。
    體內龍魂珠不安地跳動著,似乎感應到了即將到來的災難。
    "大長老,告訴我實話。"他輕聲道,"修複星門的代價是什麽?"
    敖欽沉默良久,終於開口:"需要獻祭皇室血脈的全部龍力...很可能,形神俱滅。"
    姚擎戈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汐月的笑靨、三位皇子的麵容、天璽城的繁華街市...還有無數大姚子民平凡而珍貴的生活。
    當他再次睜眼時,金眸中已滿是決然:"那就開始準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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