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的都市像是按下了靜音鍵，萬籟俱寂——除了周慕雲那間永遠透著昏黃燈光的辦公室。
    林小滿坐在辦公室後巷的咖啡館廚房，手裏捧著熱騰騰的拿鐵，眼神空靈發直。
    就在五分鍾前，她剛剛觸碰了一名臨時保潔的毛巾，預知畫麵像電影一樣閃過——周慕雲將在淩晨兩點整銷毀所有關於那次項目實驗的文件，並吩咐信息技術部門黑掉公司的輿論操盤記錄。
    她猛地一怔，手心一陣發涼，杯子險些脫手。
    於是第一時間發了條加密消息給唐律師：“趕快行動，周慕雲今晚兩點銷毀證據，文件櫃裏第三抽屜，還有保險櫃右三左五右七的密碼。”
    三十分鍾後，唐律師帶著兩名專業技術人員，在保安還在犯困打哈欠的瞬間，推門而入，冷靜有序地展開搜索。
    周慕雲辦公室如常地整潔，但第五塊地磚背後的夾層出賣了他的險惡用心。
    當他推門進來的那一瞬，看到唐律師手裏那一疊厚厚的文件，整個人像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冰水。
    “這是非法入室！”他怒吼道，失控地衝向唐律師。
    “這是你簽署的公司合夥人授權書，別裝了，周總。”唐律師臉不紅心不跳，語氣比法院的大理石地板還冷，“您已經被舉報，從此刻起，所有公司資源你無權再接觸。”
    文件，是實驗造假、人為誘導公眾意見、誘導性營銷的數據細節。
    證據之確鑿，連一絲僥幸都沒有留給他。
    周慕雲的臉色從漲紅到慘白，呼吸也變得粗重，一雙眼像吐信的毒蛇，恨不得將林小滿生吞活剝。
    房間另一邊，許薇站在林小滿身後，看著桌上一份份文件，眼神發直，口唇顫動。
    “這……都是真的？”她喃喃道，忽地整個人向前一步，淚水如開了閘的大壩，不受控製地傾瀉下來。
    “小滿……我對不起你……”她撲進林小滿懷裏，哭得像個七歲孩子，“我不該聽信他的話，誤會你……利用你……”
    林小滿一時也愣住，猶豫了一瞬，但看著曾經並肩無數個日夜的好朋友，如今滿臉愧疚的小模樣，心頭終究一軟。
    她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背，聲音軟下來：“你願意信真相，已經比永遠沉溺在謊言裏勇敢多了。”
    兩人視線交錯的瞬間，那些曾經裂開的縫，慢慢有了愈合的溫度。
    此時，屋角的陳曦臉色蒼白得可以比月光更閃亮，她咬著嘴唇，像是終於承受不住地獄般的壓力，一把跪在地上。
    “是他讓我做的……都是他讓我去勾搭媒體，散播那些……假的負麵信息……”她哽咽著，“他還威脅我……不配合照做就毀我的合同，讓我出局……”
    林小滿看著她，眼神像刀也像水，既有淩厲，也透著一絲說不清的哀傷。
    “謝謝你願意說出來。”她平靜地說。
    陳曦搖搖頭，淚如雨下：“不……是我自己太貪心，才讓他鑽了空子。”
    唐律師整理了所有錄音和筆錄證據，環顧全場：“證據鏈完整、事實清晰，現在就差接下來的法律流程了。”
    此時沈清越一直站在林小滿身後，目光從未移開過她。
    那一刻，這個一貫理智到連早餐都要熱三十七秒的男人，眼神裏有些藏不住的情緒。
    他輕描淡寫地走到林小滿麵前，一言不發地單膝跪下。
    “沈清越？你……？！”林小滿一時驚呆，聲音都帶了顫音。
    “我不擅長說漂亮話，但我的心意，從沒變過。”他握住她的手，那雙修長幹淨的手指，冰涼卻堅定。
    “小滿，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愛上了你。”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像平日那個冷峻的首席執行官，“這兩年我隻敢遠遠守著你，看你笑、聽你說、盯你發呆……甚至偷偷幫你刪過幾百條黑評。”
    人群嘩然，有人差點沒笑噴出來，也有人把拍攝的視頻偷偷分享進了朋友圈。
    “小滿，現在我不想再當沉默的守護者了。”沈清越輕輕吻了下她的掌心，“我想光明正大地牽著你走下去。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林小滿眼眶徹底濕了，哪怕睫毛膏微微糊掉，她依舊笑得像清晨第一縷陽光。
    她點頭，一下，兩下，然後一下撲進沈清越懷裏。
    他緊緊抱住她，仿佛這個世界終於完整了。
    就在眾人驚歎與祝福的交錯之間，房門那頭忽然傳來迷之響動。
    “哐啷！”是金屬撞擊的聲音。
    林小滿猛然回頭，那刹那，空氣似乎凝固一拍。
    沈清越眼中劃過一絲異樣，眸色驟冷，低聲說了一句：“怎麽可能掙脫得了？”周慕雲像一頭困獸，眼珠子血紅血紅的，嘴角抽搐著，也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把小刀，嘶吼著就朝林小滿撲過去！
    “賤人！都怪你！我要殺了你！”那股子狠勁兒，簡直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沈清越眼疾手快，一把將林小滿扯到身後，目光冷得像冰雕，語氣更是凍死個人：“就憑你？也想動她？”他周身的氣場驟變，哪還有剛才溫柔繾綣的樣子，活脫脫一尊守護神，讓人莫名覺得安心。
    千鈞一發之際，警笛聲劃破了夜的寂靜。
    “警察！別動！”幾個身穿製服的警察破門而入，動作幹淨利落地將周慕雲銬住，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周慕雲還在瘋狂掙紮，嘴裏罵罵咧咧，活像個跳梁小醜，真是丟人現眼！
    剛才那股狠勁兒瞬間泄了，跟個漏氣的皮球似的。
    林小滿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還好有沈清越在，不然今晚真要交代在這兒了。
    她抬頭看向沈清越，發現他臉色異常凝重，手裏緊緊攥著手機，指關節都泛白了。
    “喂？……你說什麽？！……好，我知道了。”沈清越掛斷電話，深吸一口氣，眸底一片晦暗不明，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怎麽了？”林小滿察覺到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問道。
    沈清越轉頭看向她，眼神複雜，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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