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巧計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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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事廳內,氣氛凝重得如同灌了鉛。
蕭遠那張飽經風霜的臉龐上,布滿了深深的憂慮,他來回踱著步,長歎一聲:“這鍾家小兒,用心何其歹毒!老夫本以為退居臨塞,便能避開朝堂紛爭,卻不料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此次調兵,名為檢閱,實為奪權!若是不從,便是抗旨不遵,他們正好借此發難;若是從了,我等千辛萬苦練出來的這點家底,便要拱手送與他人,我等與砧板上的魚肉何異!”
他看著秦武,眼中滿是焦慮與無奈:“秦武,此事,你看如何是好?我蕭遠戎馬一生,從未怕過沙場搏殺,但這種朝堂上的陰謀詭計,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啊!”多年的隱忍與蟄伏,好不容易看到一絲複起的曙光,如今卻麵臨這等刁難,蕭遠心中的憋屈與憤怒可想而知。
與蕭遠的焦躁不安形成鮮明對比,秦武在最初的震怒過後,反而迅速冷靜了下來。他深邃的目光掃過那份措辭嚴厲的公文,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腦中飛速盤算著應對之策。
“蕭帥不必過於憂慮。”秦武沉聲道,語氣中帶著一股令人安心的鎮定,“鍾家此舉,無非是想逼我們就範。硬抗,正中他們下懷,我等兵力尚弱,遠不到與朝廷公然叫板的時候。但若完全順從,便是自斷臂膀,亦不可取。”
“那依你之見?”蕭遠停下腳步,目光炯炯地盯著秦武,仿佛想從這個屢創奇跡的年輕人身上找到一絲希望。
秦武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既然他們要‘檢閱’,那便給他們‘檢閱’。隻不過,這檢閱哪些人,如何檢閱,卻是由我們說了算。此計,或可稱之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蕭遠眉頭微蹙,細細品味著這八個字。
秦武點頭解釋道:“正是。公文上說要抽調新編精銳五百名,由得力將校率領,限一月內抵達京城。我們便依他所言,表麵上完全遵從。”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首先,這帶隊之人,便由我親自去。如此,既顯得我等重視朝廷號令,也能讓鍾家那些人暫時放鬆警惕,以為我們已經屈服。”
“你親自去?”蕭遠聞言一驚,“京城乃龍潭虎穴,你若前去,萬一……”
“蕭帥放心,”秦武擺了擺手,自信道,“鍾橫與鍾家雖恨我入骨,但在京城天子腳下,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對我如何,除非他們想落個殘害同僚、排除異己的罪名。再者,此行我並非孤軍奮戰。”
接著,秦武詳細闡述了他的計劃核心:“至於那五百‘精銳’,我們便好好‘挑選’一番。從軍中挑選出五百名士卒,這些人可以是體格看著魁梧健壯,但實際訓練時日尚短、忠誠度還有待觀察的新兵;也可以是軍中一些上了年紀,本就想著告老還鄉,或是有些小毛病、不堪大用,但又不好直接遣散的老兵。總之,湊足五百之數,讓他們穿上我們最好的鎧甲,帶上最像樣的兵器,看上去威武雄壯便可。”
“而真正的精銳骨幹,如吳雲山、徐果兒他們,以及那些原保寧軍中挑選出來、已對我等忠心耿耿的戰士,則一個也不能動!”秦武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可以對外宣稱,這些核心將士或因之前剿匪、抵禦烏戎時負傷未愈,需要留守療養;或是臨塞城周邊盜匪未靖,需他們繼續清剿,維持地方安寧。總之,理由多的是。”
“妙!妙啊!”蕭遠撫掌讚道,一掃之前的頹唐之氣,“秦將軍此計,既顧全了朝廷顏麵,又保全了我軍實力,更能借力打力,讓鍾家那對叔侄空歡喜一場!隻是,此行京城,你一人前往,風險頗大啊。”
秦武淡然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亦有所變通。鍾家想借刀殺人,我便陪他們演好這出戲。隻要臨塞城根基穩固,我便無後顧之憂。待我到了京城附近,再見機行事,未必會真的踏入那龍潭虎穴。”
他壓低聲音道:“與此同時,我即刻修書兩封,通過秘密渠道,火速送往宿力城陳立都尉與遠在京城的田霄護軍都尉。請他們二人利用各自在朝中與兵部的影響力,設法周旋。或可言北疆兵力本就緊張,烏戎新敗,然餘燼未消,若此時抽調邊軍精銳,恐邊防再生變數,引火燒身;或可稱臨塞城新軍訓練未足,長途跋涉前往京城,耗費錢糧不說,若在檢閱中表現不佳,反倒折損朝廷顏麵。總之,務必設法拖延京城兵部催促進軍的日程,並製造輿論,暗示此次調兵可能並非穩妥之舉,為我等爭取足夠的時間與轉圜之機。”
秦武目光沉靜,繼續道:“隻要我們能拖延足夠的時間,待到開春之後,北疆局勢或許又有新的變化,屆時鍾家即便想再拿此事做文章,怕也時過境遷了。而我帶去的那五百人,到了京城,是龍是蟲,便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即便被他們收編,對我們而言,損失也不算太大。”
聽完秦武全盤的計劃,蕭遠緊鎖的眉頭終於徹底舒展開來,他重重地一拍大腿,讚道:“好!好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秦武,有你在,老夫何愁大事不成!就依你之計行事!”
計議已定,蕭遠立刻依計行事,一麵調集糧草,準備“歡送”秦武率軍“赴京”;一麵則與秦武共同草擬留守軍士的“傷病”與“剿匪”名單,務求天衣無縫。
與此同時,秦武親筆寫了兩封密信,一封交予心腹快馬送往宿力城給陳立,另一封則通過秦家灣的秘密商路渠道,加急送往京城田霄將軍府上。
做完這一切,秦武開始整理行裝,準備親自帶領這支特殊的“精銳之師”,前往那風雲詭譎的帝國都城,與鍾家勢力進行一場沒有硝煙的較量。
他知道,此行凶險與機遇並存,但為了保住這來之不易的基業,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