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這話說的，你這兒不是能玩牌嗎？我們是來玩牌的。”
    這些年輕人在大城市裏打工，這幾天陸陸續續回來，在家裏媳婦不讓玩，當爹的還經常給活幹。
    因此就來高二虎家，財神爺上門，禱告笑臉相迎，不過幫忙作解釋。
    “我都是在南屋待客，可這地方這兩天沒生火齁冷，要不你們上午再來。”
    “我們先在北屋玩，等你把南屋搞熱了，我們再轉移不就得了。”
    年輕人想打幾把麻將，故此給高二虎出主意，高二虎有點為難，此時劉桂花已經起床。
    這番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慌忙答應把幾個年輕人讓進北屋，瞥了一下高二虎。
    “你是不是傻，財神爺都送上門了，還在那猶猶豫豫你呀，天生就是窮苦命。”
    “我不是天生窮苦命，你不是還沒起。”
    高二虎委屈巴巴地拄著拐杖回到屋裏。
    “我說你別在那愣著呀，趕快給我們倒水，家裏有沒有瓜子花生啥的給我們招呼著。”
    “花生瓜子都是花錢買的，想吃多少得給點打賞。”
    “你要再磨嘰我們就走了，難不成還能虧待你。”
    年輕人不願意聽劉桂花這些絮叨，在他們眼裏劉桂花毫無魅力，就是個老娘們，故此說話毫不留情。
    劉桂花把目光投向高二虎，後者點頭，這才弄了一堆花生給大家吃。
    高二虎拄著拐杖去南屋，生活剛剛弄好，又有幾撥年輕人來他家打牌，一時間南屋是人，北屋也是人。
    高二虎兩口子隻能分工合作，一個在北屋，一個在南屋。
    劉桂花腿腳方便幹什麽活也快，高二虎腿腳不方便，遭了罪，一會兒讓他倒水，一會兒讓他搞花生，一會兒讓他添柴火。
    “我說二虎你在咱們村以前也是風雲人物，怎麽現在變成這樣。”
    “別他媽說了，這還不是腿受傷了，我要是腿腳利索還能這德行。”
    高二虎罵罵咧咧的，抽著煙，年輕人此時把麻將推倒又贏錢了，拿出五毛錢扔給高二虎。
    “我說你能不能給我弄點瓜子，我不愛吃，這花生五毛錢總夠了吧。”
    “五毛錢夠半個雞毛，如果你給得多，咱們就拿的多，給得少，拿得少點不就得了。”
    高二虎抓了兩把瓜子遞給對方，屋裏人多，搞得他沒地方坐，隻能拄著拐杖站在。
    今天這幫年輕人精力充沛，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半才散場，兩口子累得渾身腰疼。
    顧不得在打掃脫衣服上炕準備睡覺，結果一點鍾咳嗽聲又響起。<是瘋了，td到底是誰在那咳嗽你給我出來。”
    高二虎大聲喊著震得劉桂花耳朵生疼，可即便內心憤怒，也不敢往外走。
    老公躺在炕上拿棉花把耳朵塞起來，在他看來眼不見心不煩，然而二十分鍾後咳嗽聲再次響起，他依舊聽得清清楚楚。
    “我說你現在抓賊抓髒，趕快去吧。”
    “你怎麽不去。”
    “你是不是個渾蛋，我是個女的，這個時候要依靠你，你讓我去，你丟人不丟人。”
    劉桂花說著在高二虎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厚著疼得齜牙咧嘴。
    “今天晚上睡不了，明天那會兒您再來，咱們倆就得困死，你要不要掙錢。”
    劉桂花這句話打動了高二虎，他穿了棉褲拄著拐杖，拿著手電筒又覺得不保險，便從廚房拿了菜刀。
    悄悄把大門打開，高二虎順著牆根一步步往前挪，地上有積雪，因此他走得很慢。
    在這個時候咳嗽聲再次響起，高二虎大喊一聲，一瘸一拐地向後麵走來。
    結果後麵什麽東西都沒有，空蕩蕩的一陣風吹來，突然一聲貓叫響起。
    “喵！”
    高二虎徹底炸了，心理防線崩潰，大聲喊：“我的媽呀。”
    扔了菜刀，高二虎也顧不得腿瘸，以最快速度回到家關上大門，他喘了半天。
    我感覺兩腿發軟，心跳加速，顧不得其他，扯著嗓子喊劉桂花。
    “老娘們趕快出來，你趕快出來。”
    劉桂花還以為高二虎抓住凶手了，慌忙穿了棉褲，發現高二虎臉色蒼白，渾身顫抖。
    “你怎麽搞成這個樣子，你見鬼了。”
    “剛剛一聲貓叫，把我嚇了一跳，趕快扶我進屋。”
    高二虎一步也邁不出去，劉桂花生拉硬拽，這才把高二虎弄進屋裏。
    把高二虎丟到地上，劉桂花擰開一瓶白酒，讓他灌了二兩又抽了兩口煙。
    高二虎安穩了很多，手也不抖了，長出一口氣：“咱兩口子過的這是啥日子，誰家也不能像咱們一樣。”
    “別在這說這些廢話了，趕快睡吧，明天再說。”
    劉桂花氣哼哼上炕，高二虎掙紮著站起來鑽進被窩。
    第二天八點那些小年輕的又來敲門。
    “我說你們倆怎麽回事，這服務態度太差了，昨天的地也沒掃，桌子也沒擦。”
    一進北屋，年輕人就開始埋怨，劉桂花慌忙道歉：“昨天實在是太累了，這才沒收拾你們，等我十分鍾，我給你們收拾利利索索。”
    昨天晚上沒睡好，劉桂花感覺心撲騰亂跳，但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強忍著收拾東西。
    “二虎，你怎麽慫成這樣，這都幾點了還不起床。”
    昨天晚上高二虎受了驚嚇，到現在還心有餘悸，看到年輕人來了也不好意思再躺著，於是穿著棉褲起床。
    “我說你的拐杖跑哪兒去了。”
    “那拐杖成仙了，昨天晚上飛到院外了，你們能不能幫忙找回來。”
    這句話把年輕人逗笑了，他們從院牆外把拐杖找到拿回來。
    “這是真成仙了，還是昨天晚上夢見你扔到那兒了。”
    “我活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夢遊過，你少在這胡說八道。”
    “我這可不是胡說八道，我打工的地方就有一個人夢遊，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們有一晚拿水澆了他褲襠。”
    “第二天告訴他尿床了，他深信不疑，你說傻成什麽樣。”
    年輕人笑嗬嗬地講述過往，此時劉桂花已經把屋子收拾幹淨，年輕人坐一塊打麻將，劉桂花悄悄地對高二虎說道。
    “我看要不你去找三嬸問一問大仙，看看到底是咋回事。”<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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