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激動，王大海本來想說感謝的話，旁邊庫管碰了他一下，王大海把話咽了回去。
    之前他倆約定，萬一形勢不對就碰一下自己就不說了。
    副市長把他倆暗號看了個一清二楚，笑了笑詢問庫管在這邊工作如何，庫管做了回答也說了一番好話。
    和王大海這些日子，不僅學到了如何打架，人情世故方麵庫管也提升很多。
    一番話把馬主任誇上了天，副市長微笑點頭。
    供銷社視察完畢，副市長和馬主任幾個人在辦公室開會。
    副市長變了臉，表情嚴肅地對馬主任說道。
    “上次在縣裏比賽，你們的售貨員表現很差，我們最近也接到一些舉報信，說你們供銷社的服務員態度很差。”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馬主任隻感覺五雷轟頂，這才知道副市長是衝自己來的，要不然不會說這話。
    “我曾經對他們做過多次教育，但效果一直不理想，我們下一步會加大力度，爭取改變態度。”
    “你身為供銷社領導出了這種事，要負主要責任，知道不知道。”
    “我會負主要責任，絕對不會推脫，這點請您放心。”
    馬主任很清楚，想脫也脫不了。
    “售貨員不是簡簡單單賣票，更是政府和群眾之間聯係的紐帶，千萬不要把這個位置看簡單了。”
    “我希望你能加速整改，不要以後還是這個樣子，你要知道在整個縣也就隻有你們被人舉報。”
    副市長這話說得很重，以至於送走對方後馬主任的臉色蒼白，半天沒回過神。
    恍惚之間，他看到副主任臉上掛著笑容和得意，馬主任猜測副市長很可能和副主任達成了某種交易。
    大腦裏回憶著雙方好像並不認識，不知不覺中，馬主任回到後院和庫管撞了個滿懷。
    “我說馬主任您這是咋啦？我東躲西躲你還是撞過來。”
    “別提了，我要完了。”
    “領導今天來把您誇了一頓，您說自己完了，這玩笑開得有點太低級了。”
    馬主任搖了搖頭，本來不想和庫管說，可心裏堵的話又覺得庫管不是個笨蛋，便把情況講說一遍。
    庫管聽了也直皺眉頭。
    “沒想到還有這種事兒，那得想個對策了。”
    “是啊，擺明了領導想整我，說實話，我下去了你們也好受不到哪兒去。”
    馬主任說完拽了根煙，點著以後噴雲吐霧地走了。
    這件事庫管原原本本地告訴王大海，王大海聽了就是一愣。
    “沒想到這次視察如此複雜。”
    王大海也意識到事情嚴重，可沒有什麽法子，一直到晚上回家把這事念叨給許思雅。
    許思雅樂了：“這有啥難的，既然問題出在售貨員，找個理由把他們打發走不就得了。”
    “你說得簡單，那售貨員和副主任關係很好，好像是親戚還是什麽來著，我給忘了副主任不同意。”
    “更何況領導讓你解決問題，你卻解決有問題的人，這擺明了就是能力不行。”
    王大海這番分析很正確，許思雅卻不認可：“聽著不行就來按的，比如講要是再有投訴，那就撤職不就得了。”
    這番話讓王大海臉上露出笑容，那天把這思路跟庫管說了，庫管拍了一下王大海。
    “王大哥你可真厲害，我嫂子也厲害，這主意太好了。”
    庫管就想把這事兒告訴馬主任，被王大海拉住。
    “馬主任平常摳得跟地主老財一樣，現在有了主意還不敲他一頓。”
    聽說有主意，馬主任毫不猶豫請他倆去小飯館吃飯。
    晚上他們要了幾個菜，在宿舍邊喝邊聊庫管，隻是說道。
    “還是大海哥說的，你可以對供銷社進行改革。”
    “對供銷社進行改革？你知不知道改革這倆字不是隨便講的。”
    庫管一張嘴就把馬主任驚得表情扭曲。
    “您看您這大驚小怪的樣子，說改革也隻是做一些細則上的調整。”
    庫管的改革很簡單，那就是售貨員既然要麵對群眾，那麽就要讓老百姓來打分。
    如果一名售貨員投訴多，老百姓不滿意，那麽就要將其調離，沒有合適工作予以勸退。
    “我聽說過兩天你要去縣裏開會，你可以直接把這事兒說了，這是調動售貨員積極性，當然了，你也很可能挨罵。”
    庫管說完馬主任恍然大悟，擺了擺手說道。
    “隻要能保住我這個位置，別說挨罵就是挨頓打都行，何況你們說得也對。”
    馬主任很清楚，現在有很多售貨員都是供銷社領導的親戚朋友。
    仗著有後台，他們對老百姓態度並不好，即便是領導有時候也不給好臉色。
    這種改革確實可以提升服務質量。
    “我說領導這頓酒沒白喝吧。”
    “你這主意不錯，事兒成了我再請你喝頓酒。”
    馬主任主動舉起酒杯，此時他已經意識到王大海是個人才，而且是個有潛力的人。
    如果能挖掘，以後對自己也許有幫助。
    隻是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
    一頓酒喝到晚上八點，王大海蹬著車子回家，前因後果說了一遍，逗得許思雅前仰後合。
    “出主意就出主意吧，還騙了人家頓酒。”
    “誰讓他以前對我不好，趁機報複一下他也行。”
    眨眼間到了開會，這一天副市長又在會議上，提起了關於售貨員的事。
    馬主任作為被點名的人站起來，他要求發言。
    “前幾天領導去我們供銷社視察，指出了這個問題，這幾天我痛定思痛，同時做了大量調查。”
    “在我看來，售票員的問題不是一個個例，而是一個普遍現象，隻是多與少，嚴重與輕的問題。”
    馬主任的話猶如一塊石頭，掀起波瀾。
    大家交頭接耳，副市長拍了拍桌子：“這是開會，不是趕集都給我安靜點兒。”
    安靜以後，副市長又提醒馬主任不要把問題擴大化，不要東拉西扯。
    “要是轉移主要矛盾，那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我沒有轉移，注意矛盾，我這是有限時案例的。”
    馬主任說話時把本子拿出來，戴上眼鏡說道。
    “張王鄉的售貨員，一個月前和大娘發生衝突，把對方額頭打破。”
    “李村鄉的售貨員和一位婦女吵架，損失了十幾斤白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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