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管和王大海說說笑笑，就在此時前麵突然傳來喊叫，女人尖銳的嗓子仿佛要把房頂子掀了。
    王大海和庫管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往前麵走去，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尖銳，越來越清晰。
    “你個狗日的，我辛辛苦苦地給你鞍前馬後，現在你要開除我倆，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就是！咱們還是親戚朋友，你就這樣對我們，你卸磨殺驢，你忘恩負義，你個王八蛋。”
    兩個售貨員叉著腰，管路母老虎指著副主任，破口大罵副主任頭發淩亂，衣服被撕開。
    眼鏡掉在地上，臉上充滿無奈，唉，那些買東西的站在門口一個個指指點點，售貨員扭頭說道。
    “看什麽看！沒見過吵架的你們這些渾蛋。”
    顧客聽到這話哈哈大笑起來，副主任慌忙說道：“別在這兒說了，趕快收拾東西走吧。”
    “我們為什麽要走，你們沒有權利開除我們。”
    “就是！你們要開除我們，我們就上吊，我們天天來搗亂。”
    吵架時馬主任從後麵趕過來，看到這情況，表情嚴肅地說道。
    “你們這是幹什麽？”
    “我問你開除我們的決定是誰做的，是你們倆在這嘀咕的吧。”
    “你這話是怎麽說的？這是縣裏作出的決定，你要不相信可以去縣裏問。”
    “我們倆又沒貪汙腐敗，你們這是打擊報複。”
    “前兩天查賬，你們從庫房拿走一千多塊錢東西，那東西跑哪兒去了？沒追究你們的責任怎麽叫打擊報複。”
    馬主任有點生氣，還有點頭疼他沒想到這倆女人如此難纏。
    扭頭看了一眼副主任，副主任唉聲歎氣，連連搖頭。
    售貨員氣勢洶洶地喊起來：“還不是因為我們寫舉報信，你們懷恨在心。”
    話也說出來了，售後會員意識到說漏了，馬主任瞬間就明白了，包括副主任更是氣得發昏。
    “原來舉報信是你們寫的，你們兩個渾蛋，怎麽能寫這種信，誰讓你們寫的。”
    “當然是你讓我們寫的，你不找我們談話，我們怎麽敢寫這種玩意兒。”
    “你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讓你們寫過這種玩意兒？我和馬主任我們倆沒有任何矛盾，別在這扣屎盆子。”
    副主任急眼拉過來想把他倆推出去，結果兩個售貨員反而抓住副主任，用力一推。
    副主任吃不住勁直接摔倒在地，馬主任此時表情嚴肅地說道。
    “你們倆要是再鬧，我就請警察過來把你們帶走，同時上報縣裏從重處罰。”
    馬主任意思很明白，不認賬那就退錢坐牢。
    兩位售貨員聽到這話不僅沒怕，反而叫得更厲害，馬主任扭頭看著王大海。
    “大海，你去派出所請所長過來。”
    派出所所長經常和馬主任喝酒，沒少從供銷社裏有好處。
    馬主任相信所長一定會堅定不移站到自己這邊，王大海答應一聲，往後麵跑去，倆售貨員這才慌了。
    他們不害怕馬主任，但害怕派出所的人。
    “馬主任，我們倆就是普通老百姓，你何苦鬧得這麽大，能不能給我們留口飯吃。”
    “給過你們很多機會，你們都不珍惜，事到如今就不要再說這些了，收拾東西立刻回家。”
    想著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倆售貨員唉聲歎氣，像鬥敗的公雞一樣走了。
    副主任表情尷尬，想說點什麽被馬主任拒絕。
    “沒必要再說了，把這些東西收拾好，今天你和我在這賣貨。”
    馬主任一開始幹過售貨員，因此十分熟練地給大家出貨，擺放一天下來行雲流水，竟沒有一絲一毫差錯。
    看到王大海目瞪口呆，他對庫管說道。
    “怪不得人家說能當領導的都有幾把刷子，就看願不願意用。”
    “可以指責領導玩忽職守不幹正事，你說他沒能力，多半要翻車。”
    倆人抱著胸在後麵看著，此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供銷社關門，馬主任累得腰酸背疼。
    “好多年不幹這事了，真是不中用了。”
    “咱們倆不能整天在這兒盯著，你說下一步咋辦。”
    副主任皺著眉頭，倆售貨員是他推薦的，現在都被開除，他也不好意思再說。
    馬主任笑了笑：“你願不願意當售貨員。”
    這話一出，王大海愣了：“我當售貨員？我是個大老爺們，說實話我媳婦兒要不是在家看孩子，我還真想讓她來。”
    “崗位不分貴賤，更不分男女，要知道這可是個鍛煉人的好機會，而且錢也多。”
    “可問題在於我上午要卸車呀。”
    聽到這話，馬主任哈哈大笑：“你卸車不過兩三個小時，剩下的時間你可以當售貨員，這樣可以多拿一份工資。”
    “我給你算了一下，售貨員全月工資是三十五，你上多半天拿二十塊。”
    一個月拿四十多，王大海眼睛都瞪圓了，旁邊庫管碰了他一下：“主任讓你幹，你就先幹著，等以後找到售貨員你撤下不就得了。”
    “一那句話咋，說有錢不賺王八蛋那就幹。”
    王大海一句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事情確定，馬主任又叮囑王大海，別忘了答應自己的事。
    王大海點頭表示，這幾天就會去辦，副主任詢問啥事，王大海笑著說道。
    “馬主任想從我這兒買幾隻山雞。”
    “你能不能賣給我幾個，我也想要。”
    “當然可以，不過這東西可過一個就得二三十，您老人家可想好了。”
    副主任沒有絲毫猶豫表示要三個，他已經知道馬主任要這東西幹什麽了？
    作為副主任，他也不甘落後，因此悄悄地對王大海說。
    “馬主任要是要山雞我就要兔子，他要是要兔子，你就給我弄點別的行不行。”
    “也不是不行，反正價錢在那擺著你能接受就行。”
    副主任爽快答應。
    離開供銷社，馬主任買了些東西，蹬著車子去馬家莊找馬山奎。
    到馬家莊正好趕上馬山奎吃飯，看馬主任來了，慌忙站起。
    “表哥，你咋來了。”
    “今天可以說是雙喜臨門，咱們喝兩杯。”
    馬主任舉著手裏的酒瓶子不停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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