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臍帶編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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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星極冠的冰層在正午陽光下泛著詭譎的粉紅色,楊念樂用冰鎬鑿開凍土時,鎬尖突然吸附出枚青銅臍帶夾——正是醫院丟棄在妹妹出生記錄裏的那種。身後的楊時雨突然跪倒在地,防護服內的生物監測器顯示她子宮內正極速孕育著某種能量體。
    "哥...這不是懷孕..."她撕開腹部保暖層,皮膚下浮現出與青銅樹紋理相同的電路圖。冰層在此時崩裂,露出深埋的產科醫院廢墟,產床上的血漬凝結成二進製產程記錄。
    新生兒啼哭的聲波震碎冰晶電梯,他們墜入布滿黏液管道的培育層。五千具懸浮的胎兒標本突然睜眼,臍帶糾纏成星際法庭的徽章。楊念樂腕間胎記爆出藍光,在冰牆上烙出焦念一當年被迫簽署的補充協議:"...第七代守夜人需孕育..."
    "這是契約的生育陷阱!"楊時雨扯斷連接自己腹部的光纜,噴湧的藍血在冰麵蝕刻出逃生路線。胎兒標本集體爆裂,羊水匯成二十米高的焦念一全息像,分娩時的慘叫聲轉化為自毀倒計時。
    楊念樂抱起虛弱的妹妹衝進消毒室,發現手術器械盤裏躺著枚刻有自己姓名的乳牙。當他把乳牙嵌入牆上的緊急製動閥,整層實驗室突然翻轉,露出反物質反應堆的核心——竟是台裹著胎膜的量子計算機。
    "用臍帶血啟動!"楊時雨撕開防護服,將滲血的腹部貼在認證麵板。計算機突然伸出機械觸手,刺入她子宮抽取能量體。楊念樂揮冰鎬斬斷觸手的瞬間,核心艙彈出三百年前的青銅搖籃,裏麵蜷縮著嬰兒時期的王檸。
    量子風暴席卷而來,冰層化為數據流瀑布。楊念樂在湍流中抓住青銅搖籃,看見王檸後頸的條形碼正變異成楊家族徽。懷中的妹妹突然分娩般弓起身,娩出的不是嬰兒而是台微型洗衣機,滾筒內旋轉著縮小版的自己。
    "這才是真正的第七代。"王檸的虛影從洗衣機門探出,機械手指向楊時雨腹部的電路紋路,"契約需要血脈閉環..."反物質反應堆在此刻過載,衝擊波掀飛了整座冰原。
    他們跌入地心岩漿通道時,洗衣機突然展開成救生艙。楊時雨腹部的紋路與艙內導航係統共鳴,在灼熱岩壁上投射出楊家祖墳的星空坐標。岩漿突然凝固成青銅樹根,托著救生艙衝出海王星大氣層。
    星際漂流第七天,休眠艙突然播放焦念一的妊娠日記。當楊念樂調高音量,聲波竟重組了飛船外殼,甲板長出熒光麥田。楊時雨收割麥穗時發現,每粒麥子都是刻著契約條款的量子芯片。
    迫降在廢棄空間站時,舷窗外飄來二十年前的洗衣機廣告殘骸。楊時雨用帶血的臍帶纏住殘骸天線,接收到的卻是楊小樂臨終前被刪除的遺言視頻:"...真正的契約藏在..."
    空間站核心區堆滿青銅棺材,每具棺內都躺著懷抱洗衣機的楊氏先祖。當楊念樂推開焦念一的棺蓋,屍體突然坐起,手中的育兒書迸發出銀河係數列。楊時雨腹部的電路紋路突然脫落,在真空艙內重組成星際法庭的傳票。
    返航程序啟動瞬間,空間站裂成兩半。楊念樂抱著棺材躍入救生艙,看見妹妹正用臍帶血在艙壁書寫古老的火星文字。洗衣機突然噴射出反物質泡沫,在黑洞邊緣撕開彩虹通道。
    穿越蟲洞時,楊時雨腹中的能量體突然具象化——是個由星塵和契約編碼組成的女嬰。女嬰的初啼震碎了救生艙,他們墜落在自家後院的青銅樹殘骸上。晨光中,那台古董洗衣機正在樹根間重組成星際搖籃,滾筒內旋轉著所有被終結的契約副本。
    創世科技的無人機群在此時俯衝而下,楊念樂將女嬰放入搖籃。當第一縷陽光觸及星塵繈褓,三千光年內的違約條款同時失效,銀河係在人類的視網膜上刻下最後通牒:"血脈閉環,契約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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