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祖師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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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葉在微風中沙沙作響,李長青盯著眼前自稱青雲宗開派祖師的白塵,一時說不出話來。
"您真是青雲子祖師?"徐老聲音發顫,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白塵微微一笑,抬手輕輕一點。頓時,一道青色光幕在眾人麵前展開,上麵浮現出青雲宗開山立派的場景——一位與白塵相貌相似的白袍道人,在群山之巔揮劍斬開雲霧,奠定了青雲宗的基業。
"三百年前,我確實已經達到飛升之境。"白塵收回法術,聲音中帶著歲月沉澱的滄桑,"但在最後一刻,我感知到修真界將有一場大劫,便留下一具分身在此守候。"
李長青心頭震動。分身之術是傳說中的大神通,即使元嬰大能也難以掌握。眼前這位老者的修為,恐怕遠超他的想象。
"前輩說隱聖訣是您留下的"李長青謹慎地問道,"那為何會出現在我枕下?"
白塵捋了捋胡須:"緣分使然。隱聖訣會選擇有緣人,你謹慎穩健的心性恰好符合它的要求。"他目光深邃地看著李長青,"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觀察你。"
李長青背後一涼。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在這位祖師的注視之下!
"祖師,"徐老突然跪下,"青雲宗遭此大劫,弟子無能,請祖師出手相救!"
白塵歎息一聲,扶起徐老:"我如今隻是一具分身,實力不足本體十一。況且"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青雲宗此劫,早在百年前就已埋下禍根。"
"百年前?"蘇雨璿輕聲重複,眼中滿是疑惑。
白塵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李長青:"你可知隱聖訣的真正來曆?"
李長青搖頭。他一直以為這隻是一門高明的隱匿功法。
"上古時期,修真界曾出現一位魔道大能,名為"噬天老祖"。"白塵的聲音低沉下來,"他創出噬靈魔功,能吞噬他人修為精華,幾乎無人能敵。"
李長青心頭一震——這不正是韓絕修煉的邪功嗎?
"當時,七位大能聯手對抗噬天老祖,最終以生命為代價將其封印。"白塵繼續道,"封印的關鍵,就是七種特殊功法構成的"七星封魔陣"。隱聖訣正是其中之一,負責隱匿封印的氣息。"
竹屋內一片寂靜,隻有窗外竹葉的沙沙聲。李長青消化著這些驚人的信息,隱隱感覺自己卷入了一個遠比想象中更大的漩渦。
"百年前,暗夜組織發現了這個秘密。"白塵的目光變得銳利,"他們相信,集齊七種功法,就能解開封印,獲得噬天老祖的力量。"
徐老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臉色變得慘白。蘇雨璿連忙扶住他:"徐老,您怎麽了?"
白塵伸手搭在徐老腕上,眉頭緊鎖:"你體內有暗夜的血咒原來如此,你是叛逃者。"
李長青和蘇雨璿同時看向徐老,震驚不已。這位德高望重的煉藥堂長老,竟然曾經是暗夜成員?
徐老苦笑一聲,緩緩卷起左袖。他的手臂上赫然有一個黑色的詭異印記,形狀如同被鎖鏈束縛的火焰。
"三十年前,我確實是暗夜的一員。"徐老的聲音充滿悔恨,"那時我癡迷丹道,暗夜許諾給我上古丹方等我發現他們的真實目的時,已經深陷其中。"
他看向李長青,眼中滿是歉意:"我叛逃時帶出了一部分機密,才知道他們在尋找隱聖訣傳人。這些年我隱姓埋名,躲在青雲宗,就是為了躲避追殺。"
李長青心中五味雜陳。徐老既是他的恩師,又曾是敵人的一員。但想到老人這些年的教導和關懷,他最終選擇了相信。
"那您為何對我"李長青沒有說完。
"起初,我隻是懷疑你可能與隱聖訣有關。"徐老坦然道,"但後來我是真心欣賞你的品性。"他轉向白塵,"祖師,李小子心性純良,正是對抗暗夜的合適人選。"
白塵微微頷首:"緣分使然。李長青,如今暗夜已經發現了你的存在,絕不會放過你。你打算如何應對?"
李長青陷入沉思。按照他一貫的作風,此時應該遠走高飛,隱姓埋名。但想到青雲宗可能麵臨的災難,想到那些被暗夜殘害的同門,他又猶豫了。
"我"他剛開口,突然胸口一陣劇痛,又吐出一口黑血。
"毒性發作了!"蘇雨璿驚呼,連忙扶住他。
白塵迅速從架上取下一個玉盒:"噬心掌毒非比尋常,尋常解藥無效。要救他,隻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徐老和蘇雨璿異口同聲地問。
"修煉隱聖訣第三轉。"白塵打開玉盒,裏麵是一枚青色的玉簡,"第三轉中有"淨毒化厄"的法門,可以化解百毒。"
李長青強忍疼痛:"那就請前輩傳授"
白塵卻搖了搖頭:"第三轉與前麵不同,需要承受極大的痛苦和風險。更重要的是"他神色凝重,"一旦修煉第三轉,你就正式成為隱聖訣的真正傳人,與暗夜不死不休。"
竹屋內再次陷入沉默。李長青明白,這是一個關乎生死的抉擇。繼續隱藏,或許還能苟且偷生;接受傳承,則意味著直麵強大的暗夜組織。
"我"他剛要開口,突然看到蘇雨璿眼中的淚光,和徐老臉上的自責與擔憂。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我願意接受傳承。"李長青的聲音雖然虛弱,卻異常堅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暗夜已經傷害了太多人,我不能坐視不理。"
白塵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好!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必須解決。"他看向徐老,"你身上的血咒,我可以暫時壓製,但無法根除。暗夜通過它,遲早會找到這裏。"
徐老麵色平靜:"弟子明白。若祖師允許,我願離開此地,引開追兵。"
"不行!"李長青和蘇雨璿同時反對。
白塵思索片刻:"倒也不必如此。我有一法,可暫時將血咒轉移到他人身上,但需要自願承受。"
"讓我來。"蘇雨璿毫不猶豫地說。
李長青驚訝地看著她:"蘇師妹,這太危險了!"
"我體內有靈藥穀血脈,對詛咒有一定抗性。"蘇雨璿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怎麽知道"徐老震驚地問。
蘇雨璿低下頭:"我從小就知道自己與眾不同。八歲那年,一位垂死的老者找到我,說我是靈藥穀最後的血脈,讓我隱藏身份直到遇見能對抗暗夜的人。"
白塵仔細打量著蘇雨璿,突然恍然大悟:"難怪我覺得你眼熟!你是蘇星河的後人?"
蘇雨璿點頭,眼中泛起淚光:"那是我祖父。"
徐老激動得渾身顫抖:"靈藥穀主蘇星河當年就是他救了我,幫我逃離暗夜!"
白塵長歎一聲:"因果循環,果然玄妙。既然如此,血咒轉移確實可行。但蘇丫頭,你會承受不小的痛苦。"
"我不怕。"蘇雨璿堅定地說。
李長青看著她堅毅的側臉,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勇氣。
在白塵的指導下,血咒轉移儀式開始了。徐老和蘇雨璿相對而坐,白塵在兩人之間畫出複雜的符紋。隨著咒語響起,徐老手臂上的黑色印記開始蠕動,如同活物般掙紮。
"堅持住!"白塵喝道。
蘇雨璿咬緊牙關,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李長青在一旁看得揪心,卻無能為力。
終於,黑色印記完全脫離徐老的手臂,化作一縷黑煙鑽入蘇雨璿的掌心。她悶哼一聲,手臂上浮現出與徐老相同的印記,隻是顏色略淡。
"成功了。"白塵鬆了一口氣,"血咒被靈藥穀血脈壓製,至少三個月內,暗夜無法通過它追蹤我們。"
徐老老淚縱橫,向蘇雨璿深深一拜:"蘇姑娘大恩,老朽沒齒難忘!"
蘇雨璿虛弱地笑了笑:"徐老言重了。您教導我和李師兄這麽多,這是弟子應該做的。"
李長青扶住搖搖欲墜的蘇雨璿,心中滿是敬佩與感激。這一刻,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對這位師妹的感情,已經超出了同門之誼。
"好了,接下來該解決李小子的問題了。"白塵拍拍手,"隱聖訣第三轉的傳承非同小可,需要準備一番。你們先休息,明日開始。"
夜幕降臨,李長青躺在竹屋的客房裏,雖然身體仍然疼痛,但心情卻異常平靜。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請進。"李長青勉強坐起身。
門開了,蘇雨璿端著一碗藥湯走進來:"白塵祖師讓我給你送藥,能暫時緩解毒性。"
"謝謝。"李長青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藥湯苦澀難當,但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蘇雨璿在床邊坐下,輕聲問道:"明天就要接受傳承了,緊張嗎?"
李長青誠實地點點頭:"有點。但更多的是一種釋然。隱藏了這麽久,終於可以做回真實的自己。"
"我一直覺得你不簡單。"蘇雨璿微笑,"從黑霧林那次就感覺到了。你救人的樣子,根本不是什麽運氣好。"
李長青苦笑:"我本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
"女人的直覺吧。"蘇雨璿眨眨眼,隨即正色道,"李師兄,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如果需要幫忙,盡管開口。"
李長青心頭一暖:"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月光下,蘇雨璿的側臉如同白玉般瑩潤:"因為我相信你就是祖父說的那個人——能帶領大家對抗暗夜的人。"
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言。李長青突然有種衝動,想握住她的手,但最終還是克製住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早點休息吧。"蘇雨璿站起身,"明天是關鍵的一天。"
她輕輕帶上門離開了。李長青望著窗外的明月,思緒萬千。明天之後,他的人生將徹底改變。恐懼嗎?有一點。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期待。
次日清晨,白塵在竹屋後的空地上布置了一個複雜的陣法。七盞青銅古燈按照北鬥七星的方位排列,中央是一個蒲團。
"隱聖訣第三轉,名為"顯聖"。"白塵解釋道,"看似矛盾,實則蘊含深意。唯有先能"顯",才能真正"隱"。"
李長青盤坐在蒲團上,心中有些忐忑。徐老和蘇雨璿站在陣法外圍,神情緊張。
"過程會很痛苦。"白塵嚴肅地說,"你必須保持清醒,引導靈力按照新的路線運行。稍有差池,前功盡棄不說,還可能修為盡毀。"
李長青深吸一口氣:"弟子明白。"
白塵開始吟誦古老的咒語,七盞古燈依次亮起。隨著咒語聲越來越響,李長青感到一股龐大的靈力從頭頂灌入,如洪水般衝刷著他的經脈。
"啊!"他忍不住痛呼出聲。那感覺就像千萬根燒紅的針在體內遊走,每一寸血肉都在燃燒。
"堅持住!"白塵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引導靈力沿脊背上行,過玉枕,下至丹田!"
李長青咬牙照做,汗水已經浸透了衣衫。恍惚中,他看到蘇雨璿緊握雙手,嘴唇微動,似乎在為他祈禱。
痛苦持續加劇,李長青的意識開始模糊。就在他即將支撐不住時,胸口突然一陣清涼——是蘇雨璿給的那枚火靈玉!玉石散發出溫和的靈力,暫時緩解了部分痛苦。
借著這短暫的喘息,李長青全力運轉隱聖訣,引導外來靈力完成最後的循環。
"轟!"
體內仿佛有什麽屏障被打破了,靈力如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又在瞬間回歸平靜。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與力量感。
李長青睜開眼,發現自己的視野變得更加清晰,甚至連遠處竹葉上的紋路都看得一清二楚。更神奇的是,他能看到每個人身上散發的靈力波動——徐老的溫和綿長,蘇雨璿的清靈純淨,白塵的則如浩瀚大海,深不可測。
"成功了!"白塵欣慰地點頭,"隱聖訣第三轉已成,你現在已經能"觀氣",可以看穿大多數偽裝和幻術。"
李長青站起身,發現胸口的疼痛完全消失了。他嚐試運轉靈力,流暢無比,修為竟然直接提升到了金丹初期!
"這"他驚訝地看向白塵。
"第三轉本就是一道坎,跨過去自然會有質的飛躍。"白塵笑道,"不過對外,你最好還是隱藏真實修為。"
徐老上前,激動地拍著李長青的肩膀:"好小子!我就知道你能行!"
蘇雨璿站在一旁,眼中滿是欣喜,卻又帶著一絲複雜。李長青知道,自己的突然強大,可能會讓她感到距離感。
"蘇師妹。"他主動走到她麵前,"多謝你的火靈玉,它救了我一命。"
蘇雨璿搖搖頭:"是你自己的毅力戰勝了一切。"
白塵咳嗽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現在不是慶祝的時候。李長青,既然你已經接受了傳承,有些責任就必須承擔起來。"
李長青肅然道:"請祖師吩咐。"
"暗夜已經集齊了七種功法中的四種。"白塵神色凝重,"你必須阻止他們得到剩下的三種。尤其是隱聖訣的後六轉,絕不能落入他們手中。"
"後六轉?"李長青疑惑,"祖師不是隻傳我第三轉嗎?"
白塵搖頭:"我這裏也隻有前三轉。後六轉分散在各地,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他遞給李長青一塊青色玉佩,"這是"隱玉",會指引你找到下一個傳承。"
李長青接過玉佩,感受到其中蘊含的玄妙力量。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徐老問道。
李長青沉思片刻:"首先,我需要了解青雲宗的現狀。如果可能,救出被困的同門。"
"太危險了!"蘇雨璿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失言,臉一紅,"我是說暗夜肯定在到處找你。"
李長青心中一暖:"放心,我會小心行事。現在有了第三轉的能力,隱藏身份更容易了。"
白塵點頭:"明智。不過在此之前,你需要熟練掌握新獲得的能力。我會教你幾種應用技巧。"
就這樣,李長青開始了為期七天的特訓。白天,他跟白塵學習觀氣術、破幻法和更高深的隱匿技巧;晚上,則與徐老、蘇雨璿討論行動計劃。
第七天夜裏,四人圍坐在竹屋內,進行最後的商議。
"根據蘇丫頭通過靈藥穀秘法獲得的消息,"徐老指著桌上的一張簡易地圖,"青雲宗現在被暗夜和趙明控製,宗主和幾位長老被囚禁在主峰地牢。"
李長青皺眉:"玄冰閣呢?"
"表麵上與暗夜劃清界限,實則暗中支持。"徐老冷笑,"韓絕那小子現在可是春風得意,被捧為正道新星。"
蘇雨璿輕聲道:"我可以通過靈藥穀的舊關係,聯係到一些反對暗夜的勢力。"
李長青思索片刻:"我們分頭行動。徐老和蘇師妹負責聯絡盟友,我潛入青雲宗探查情況。"
"太冒險了!"蘇雨璿再次反對,"至少讓我跟你一起去。"
李長青搖頭:"我有隱聖訣護身,更容易隱藏。你身上的靈藥穀血脈對暗夜有大用,絕不能冒險。"
白塵最後拍板:"就按李小子說的辦。記住,無論成功與否,月圓之夜必須回到這裏匯合。"
商議完畢,各自回房準備。李長青剛收拾好行裝,就聽到輕輕的敲門聲。
"請進。"
門開了,蘇雨璿站在門外,手中捧著一個香囊:"這個給你,裏麵有些應急的丹藥和一道護身符。"
李長青接過香囊,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他小心地收進懷中:"謝謝。我會小心的。"
兩人相對而立,一時無言。月光透過窗戶,在蘇雨璿的臉上投下柔和的光暈。李長青突然有種衝動,想要將她擁入懷中。但他隻是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等我回來。"
蘇雨璿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會等你。"
這一刻,李長青明白,自己不再隻是為了生存而戰。有些人,有些事,值得他去冒險,甚至拚命。
帶著這份決心,他踏上了返回青雲宗的路。這一次,他不再隱藏退縮,而是要以隱聖訣傳人的身份,正麵迎戰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