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惠澤握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聲音裏滿是不甘與怨憤，“在這深宮裏，我獨守空閨，滿心的委屈與寂寞無人訴說。而這時，晉王再次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他訴說著對我的思念，還提及他被剝奪皇位後的不甘與痛苦。他說，南宮轍本就不配坐在那個位子上，那皇位本就該是他的。”
    “我聽著他的話，心裏的怨恨被一點點勾起。憑什麽我要在這宮裏孤獨終老，憑什麽南宮轍能坐擁天下卻對我不屑一顧？於是，我和晉王私會在一起，不久後我發現自己竟然有了身孕。”司馬惠澤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聲音裏也帶了幾分期許，“那一刻，我滿心惶恐又帶著一絲期許，惶恐的是這孩子若被發現，便是滅頂之災；期許的是，這或許是我和晉王之間的羈絆，能讓我們的感情有個寄托。”
    司馬惠澤閉上眼睛，痛苦地回憶著過往，“我不敢聲張，隻能想盡辦法隱瞞自己的身孕。晉王得知後，卻覺得這是個機會。他說，要將這孩子當作一枚棋子，讓我去勾引陛下，等孩子出生，便是陛下的子嗣。他承諾一定會幫我們的孩子得到皇位，我那時已被愛情和對權力的渴望衝昏頭腦，竟沒有拒絕他荒唐的提議。”
    “我買通禦前奉茶的婢女，下了媚藥。又特意裝扮成秦慕妍的樣子去了未央宮，果然南宮轍將我當成了秦慕妍寵幸了我。後來，我順利生下了燁兒，對外隻說是陛下的龍種。”司馬惠澤的聲音愈發低沉，像是被一層陰霾籠罩。
    “可誰料南宮轍依舊滿心滿眼都是秦慕妍母子，我的燁兒得了天花，他卻將一大半的禦醫都調去了正陽宮，隻是因為她秦慕妍的兒子得了風寒。若不是我拚了命的去求，我的燁兒早就不在了。””司馬惠澤的肩膀微微顫抖，沉浸在那段黑暗的回憶中無法自拔，“從那時起，我對南宮轍的恨便如野草般瘋長，而晉王在一旁不斷煽風點火，說隻有秦慕妍母子不在了，我的燁兒才有可能登上皇位。”
    “對啊，隻要她們不在了，我的燁兒就是皇宮裏最尊貴的皇子，皇位自然就是燁兒的。”司馬惠澤麵色猙獰，陷入回憶之中，“於是我讓晉王找來了秘藥，偷偷下在正陽宮的吃食中，隻要用夠七七四十九日，就能死的悄無聲息，豈料秦慕妍那個賤人太警覺了，她竟然察覺到了不對勁，那我隻能親自動手了。”
    慕九辭雙目通紅，猛然掐住司馬惠澤的脖子，手上青筋暴起，他想起當時躲在櫃子裏，親眼看見她捂死母後的畫麵，心中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
    “你這毒婦！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慕九辭怒吼，聲音在暗牢中回蕩，帶著無盡的悲愴與憤怒。
    司馬惠澤被掐得雙腳離地，雙手徒勞地抓撓著慕九辭的手臂，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音，臉上滿是驚恐。陸朝歌大驚失色，急忙衝過去拉住慕九辭，“阿辭，冷靜！殺了她，晉王的罪行便無人指認了！”
    慕九辭充耳不聞，腦海中全是母後慘死的場景，手指越收越緊。司馬惠澤的眼神開始渙散，生命跡象逐漸消逝。姚明宇也慌了神，上前幫忙勸阻，“慕將軍，不能殺她啊，留著她的性命，才能揭露晉王的陰謀啊！”
    就在司馬惠澤快要斷氣之時，慕九辭一個激靈，理智回籠，他猛地鬆開手。司馬惠澤癱倒在地，劇烈咳嗽，大口大口地喘息，眼神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恐懼。
    慕九辭退後兩步，眼眶泛紅，聲音沙啞，“我先留你一命，接著說！”
    司馬惠澤癱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臉上仍殘留著恐懼，但看著慕九辭那仿佛能噬人的目光，她不敢有絲毫懈怠，顫抖著聲音繼續說道，“我……，我連同晉王控製了正陽宮，親手捂死了她。之後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我本以為除掉秦慕妍母子，我的燁兒就能名正言順的成為太子。可是南宮轍遲遲不肯立太子，甚至還培養南宮辰跟燁兒對抗，最後竟然還殺了我兄長，我實在忍不了了，於是又找到了晉王，讓他幫忙找了這奇毒，慢慢下在陛下的補湯中。”
    “那毒無色無味，發作起來極為緩慢，一開始南宮轍隻是覺得身體乏力、精神不濟，太醫們都查不出病因。”司馬惠澤的聲音裏帶了一絲快意，“我本想等他體內的毒徹底爆發之後，再用藥丸控製住他，讓他成為傀儡，最後讓位於燁兒。誰料……”
    司馬惠澤的聲音陡然拔高，臉上也露出憤怒之色，“誰料燁兒和父親竟然起兵謀反，卻不和我商量，我被蒙在鼓裏，否則，否則這天下早就落在燁兒手中了！”
    司馬惠澤滿臉怨憤，胸脯劇烈起伏，“我苦心孤詣為他謀劃，他卻這般自作主張！他們兵敗後，晉王便放棄了我，甚至想殺我滅口！”她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我不甘心，不甘心！”
    慕九辭目光幽深，眼中的漆黑濃的化不開，他輕啟薄唇，“你說了這麽多，可有晉王的罪證？”
    司馬惠澤咬著牙，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隨後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說道，“有！我怕晉王會過河拆橋，便留了一手。長樂宮那棵桂花樹底下，埋著一個盒子，裏麵裝著我與晉王往來的密信，信中詳細記錄了我們謀劃的種種罪行。”
    慕九辭聞言，眼神瞬間銳利如鷹，他緊緊盯著司馬惠澤，仿佛要從她臉上找出一絲虛假，“你最好沒說謊，否則我會讓南宮燁生不如死。”
    司馬惠澤渾身一顫，忙不迭搖頭，“我句句屬實，絕無半句假話，若有欺瞞，天打雷劈！”她聲音顫抖，眼中滿是恐懼，生怕慕九辭不信，她撲上去抱住慕九辭的腿，懇求道，“你答應給燁兒一條生路的。”
    慕九辭嫌惡地踢開司馬惠澤，沉聲道，“隻要你所言屬實，我自會遵守承諾。”說罷，他轉頭看向陸朝歌和姚明宇，“歌兒，姚大人，我們即刻進宮麵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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