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陸辰風重新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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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朝歌警惕地瞥了眼轉角處遊蕩的侍衛,壓低聲音道,“母親,隔牆有耳。”
    趙南枝也扶住陸夫人的手,輕輕拍了拍,“母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去吧。”
    陸夫人瞬間會意,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她強作鎮定地整理了一下鬢發,拉著陸朝歌往內室走去。關上門的刹那,陸夫人再也繃不住,淚水簌簌落下,“歌兒,你此次回京可是為了我們?”
    陸朝歌伸手拭去母親臉上的淚水,指尖觸到她鬢角新添的白發,喉間頓時泛起酸澀,“母親,你憔悴了,可是在天牢受苦了?”
    陸夫人搖了搖頭,哽咽著將陸朝歌摟進懷裏,“娘沒事,吃得飽穿的暖,隻是苦了你了。”
    陸朝歌輕輕拍著母親的背,安慰道,“母親,我沒事,隻要我們一家人能在一起,怎麽能叫苦呢?”
    這時,趙南枝端著剛泡好的茶緩緩走來,行動間小腹的弧度若隱若現,“母親,朝歌,喝點茶潤潤喉吧。”她將茶盞放到桌上,纖細的手指有些微微顫抖,目光卻溫柔地落在陸朝歌身上。
    陸朝歌剛要說話,就聽見裏麵傳來哐當一聲響,像是瓷器碎裂的聲音。陸夫人臉色瞬間煞白,趙南枝下意識護住腹部往後退了半步。屋內又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夾雜著陸大哥含混不清的咒罵。
    “是你大哥……”陸夫人聲音發顫,眼眶再度泛紅。
    陸朝歌心中一緊,快步朝著聲響傳來的方向跑去。推開房門的瞬間,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屋內一片狼藉,滿地都是破碎的酒壇和殘瓷。她的大哥陸辰風癱坐在地上,發須淩亂,往日英挺的鎧甲皺巴巴地堆在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沾滿酒漬的單衣。
    “大哥!”陸朝歌疾步上前,蹲下身想要扶起他。陸辰風卻一把揮開她的手,陸朝歌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在滿地碎片上。陸辰風渾濁的眼睛裏布滿血絲,盯著陸朝歌看了好一會兒,才發出一聲嘶啞的冷笑。
    “滾!”陸辰風突然暴喝,抓起手邊半塊碎瓷片狠狠砸向牆壁,尖銳的瓷片在牆上劃出刺耳聲響,“鎮國府的臉都被我丟盡了,你還來做什麽!是來看我的笑話嗎?”他搖搖晃晃撐著桌子起身,卻因腳步虛浮再次跌坐,帶翻了桌上殘餘的酒壺,琥珀色的酒水在青磚上蜿蜒成河,倒映著他扭曲的麵容。
    陸朝歌被瓷片擦過臉頰,劃出一道血痕,腥甜在鼻尖彌漫。她突然伸手,重重扇在陸辰風臉上。清脆的聲響驚得屋內眾人呼吸一滯,陸夫人下意識捂住嘴,趙南枝的小腹也不覺痙攣了一下。
    陸辰風被這突如其來的巴掌打得偏過頭去,半張臉瞬間腫起,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不可置信地瞪著陸朝歌,眼中先是閃過暴怒,緊接著卻慢慢黯淡下去,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著滑落在地。
    “現在清醒了?”陸朝歌居高臨下地看著兄長,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母親為了你整日擔驚受怕,嫂嫂懷著孩子還要提心吊膽,而你呢?在這裏借酒消愁,自甘墮落!你對得起陸家列祖列宗嗎?對得起鎮國府那些還在等著你的將士們嗎?”她的聲音越說越大,胸腔裏翻湧著難以抑製的憤怒與痛心。
    陸夫人顫抖著上前,想要說些什麽,卻被趙南枝輕輕拉住。孕婦臉色蒼白,卻堅定地搖了搖頭,示意婆婆不要阻攔。
    陸辰風盯著地麵酒液與血漬交織的痕跡,喉結上下滾動,“我鎮國府世代忠良,如今被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分明是當今聖上想要置我們於死地,我又能做什麽呢?”
    陸朝歌猛的將陸辰風從地上拽起,“鎮國府的罪名不日就會洗刷,你現在這副樣子,才是真的辜負了鎮國府的名聲!”
    陸辰風被陸朝歌的話震住,目光漸漸清明,“你……你說鎮國府的罪名會洗刷,可是真的?”
    陸朝歌堅定地點頭,“自然是真的,我此次回京,就是為了此事。”
    陸辰風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重新燃起鬥誌,“好!既然如此,我又豈能頹廢不堪。需要大哥做什麽,你盡管說。”
    陸朝歌看見大哥重燃鬥誌,心口翻湧的痛好像減輕了一些,“大哥什麽都不需要做,隻需要靜靜等待即可。”
    陸辰風胸口一震,眼神更加清明了幾分,“朝歌,你是不是與陛下做了什麽交易?”
    陸朝歌的瞳孔微微收縮,喉間泛起苦澀。她避開兄長探究的目光,轉而低頭整理被酒漬弄髒的裙擺,“大哥不必多問,總之鎮國府很快就能沉冤得雪。”話音未落,陸辰風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你以為我是真醉了?”陸辰風的聲音沙啞卻字字清晰,“陛下突然給鎮國府安上了通敵叛國的罪名,卻不曾苛待我們,母親和南枝在牢中多被優待,我被從邊關押解回京,也未受磋磨,難不成……”
    陸辰風的喉結劇烈滾動,眼底翻湧著驚怒交加的風暴,“難不成這一切,都是陛下故意設的局?他故意留著我們的性命,就是為了威脅你!”
    陸朝歌被兄長攥得生疼,卻強撐著笑道,“大哥,鎮國府遭此劫難,皆是因為我,如今也該由我來結束這場鬧劇。”
    “荒謬!”陸辰風抄起桌上的酒壇狠狠砸向牆壁,陶片紛飛間,“陸家兒郎寧可站著死,也不要你用清白換苟活!”
    陸朝歌用力掙脫兄長的束縛,冷笑道,“清白?我鎮國府遭受不白之冤,滿門性命懸於一線,我要這清白有何用!”
    “更何況南宮辰願以皇後之位迎我入宮,從此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美事。”陸朝歌甩了甩被攥紅的手腕,故意挑眉勾起一抹妖冶的笑,指尖漫不經心地劃過鬢邊碎發,“大哥又何需如此執拗。”
    陸辰風攥緊的拳頭微微發顫,看著妹妹故作輕鬆的樣子,喉頭像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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