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與左將軍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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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郊外,大軍正要趕赴青石關,卻有一黑衣人現身大營,士兵們紛紛將武器對準此人,隻見他從懷裏掏出一枚令牌拋給左將軍,“主子有請!”
    左將軍下意識接住令牌,他低頭看著令牌上暗紋交錯的螭龍圖騰,掌心驟然沁出冷汗。這是陛下專屬的令牌,尋常人絕無可能持有。他抬眼望向黑衣人的麵巾,喉結滾動,“主子在哪裏?”
    黑衣人並未回答,隻冷冷轉身,示意左將軍跟上。夜色如墨,大軍營帳的燈火在身後漸次縮小成星點,左將軍攥著令牌的手心裏滿是冷汗,馬蹄聲踏碎滿地月光,直往城郊密林深處而去。
    行至一處斷崖,南宮辰身著玄色披風立在崖邊,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仿佛一柄懸在人心頭的劍。左將軍翻身下馬,正要行禮,卻被南宮辰抬手製止,“不必多禮。”聲音沙啞低沉,帶著某種壓抑的暴戾。
    “陛下深夜召見,可是有新的軍令?”左將軍垂眸,不敢直視那道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
    南宮辰緩緩轉身,玄色披風在夜風裏獵獵作響,月光將他眼底的陰鷙鍍上一層冷霜。他摩挲著腰間的螭紋玉佩,忽然輕笑出聲,“左將軍可知,朕為何要派你去救青石關?”
    左將軍心頭猛地一顫,額角滲出冷汗,“陛下心係邊關將士,體恤百姓......”
    “體恤?”南宮辰驟然逼近,玄靴碾過碎石發出刺耳聲響,“皇後娘娘在意的人在青石關,朕便要讓她看著那人如何在絕望中死去。”他伸手掐住左將軍的下頜,指節發白,“你隻需帶著十萬大軍,在離青石關三十裏處安營紮寨。待西炎攻破城門,再作‘馳援不及’之態。”
    左將軍瞳孔驟縮,喉間湧上苦澀。那可是十萬條性命,更是抵禦外敵的最後屏障!可腰間令牌的寒意滲入皮肉,他想起鎮國府滿門被抄時,陛下也是像如今這般笑著昭告天下。
    “陛下,此舉恐遭天下人唾罵......”
    南宮辰的笑聲戛然而止,猛地抽出腰間佩劍抵住左將軍咽喉,劍身映出他扭曲的麵容,“天下人?這是朕的天下,由朕說了算。你放心,朕隻要慕九辭辭,等他一死,周邊郡縣的駐軍會即刻支援,外敵絕不會攻入南詔腹地。”
    左將軍盯著劍刃上晃動的月光,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想起臨行前妻子塞進行囊的平安符,想起幼子抱著他大腿哭喊“爹爹早些回來”的模樣,喉結艱難地滾動著,“陛下......末將......末將遵旨。”
    夜色愈發濃重,左將軍望著南宮辰遠去的背影,手中令牌仿佛有千斤重。他緩緩翻身上馬,調轉馬頭往大軍營帳方向而去,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沉重。
    回到營帳,左將軍坐在案前,眼神空洞地望著燭火搖曳。帳外士兵們的談笑聲時不時傳入耳中,他們滿懷熱血,以為此番定能解青石關之圍,卻不知自己即將成為一場陰謀的棋子。
    “將軍,時辰到了,該拔營出發了。”副將的聲音在帳外響起。左將軍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傳令下去,緩緩前行,不必著急。”副將雖覺奇怪,但還是領命而去。
    與此同時,在皇宮之中,陸朝歌坐在朝陽宮的梳妝台前,半夏正在為她梳理頭發。鏡中女子脖頸處的青紫痕跡依舊醒目,眼底滿是疲憊與擔憂。
    “小姐,您真覺得陛下會真心派兵救援嗎?”半夏忍不住問道。
    陸朝歌停下手中把玩發簪的動作,沉默片刻後說,“如今大軍已出發,隻能盼著阿辭能多撐些時日。”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確定,心中隱隱有不安的預感。
    青石關下,西炎的攻勢卷土。慕九辭突然覺察到了不對,敵軍人數不減反增,好像完全不在乎糧草已毀的窘境。
    待西炎軍撤退,慕九辭親自下城樓查看,他眉頭越皺越緊,果然發現了蹊蹺。有一部分屍首雖然穿著西炎的軍裝,身上卻紋著北狄的刺青。西炎和北狄果然勾結在一起了,沒想到西炎竟然敢讓北狄的軍隊深入腹地,也不怕北狄突然反水,將它瓜分殆盡。
    “夜鳳,你帶人前去打探,看我南詔的援軍到哪了?”慕九辭麵色凝重的說道,援軍再不到,青石關怕是守不住了。
    夜鳳領命而去,縱馬如離弦之箭消失在暮色中。慕九辭望著殘陽如血的天際,城牆垛口插著的殘破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染血的指腹撫過青石磚上的劍痕,忍不住傳出幾聲壓抑的咳嗽聲。
    西炎的攻勢愈發猛烈,慕辭渾身浴血,手中長劍已經卷刃,望著城牆上越來越少的守軍,心中滿是悲涼。
    “報——!將軍,糧草徹底斷絕了!”一名士兵跌跌撞撞跑來稟報。慕九辭握緊劍柄,大聲喊道,“告訴兄弟們,就算戰死,也不能讓西炎踏入青石關半步!”他望向遠方,期待著援兵的身影,卻隻看到漫天黃沙。
    夜鳳渾身浴血地闖入左將軍營帳時,帳內正飄著酒香。左將軍斜倚在虎皮椅上,麵前案幾擺著幾碟冷菜,見夜鳳腰間令牌泛著冷光,瞳孔猛地收縮。
    “左將軍!”夜鳳將染血的令牌拍在案上,“慕將軍命我持此令前來,青石關已危在旦夕,還請速速發兵!”令牌邊緣沾著夜鳳趕路時飛濺的泥漿,與左將軍懷中陛下所授令牌的紋路如出一轍。
    帳內死寂如墳。副將握著酒盞的手微微發抖,偷偷瞥向左將軍鐵青的臉。左將軍盯著令牌上暗紋交錯的螭龍圖騰,想起南宮辰陰冷的命令,喉結艱難地滾動。
    左將軍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案幾邊緣,燭火在他眼底明明滅滅,映得麵容忽明忽暗。副將咽了咽口水,想要開口卻被左將軍抬手製止。他聲音沙啞,“陛下有令,大軍需在此休整,貿然前進恐中敵軍埋伏。”他目光掃過夜鳳染血的衣衫和令牌上幹涸的血跡,心中泛起一陣絞痛。
    “埋伏?”夜鳳怒極反笑,“左將軍怕是忘了青石關乃我南詔屏障,一旦失守,敵軍長驅直入,整個南詔都將生靈塗炭!如今慕將軍帶著不足萬人的殘兵,日夜廝殺,連糧草都已斷絕,而你們卻在這裏飲酒作樂!”他猛地拔出腰間長劍,寒光直指左將軍,“今日,我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帶援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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