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伸手去搶：“這是我姐養的豬，醃的臘肉都被你們吃了，我跟哥哥一口都沒吃到，就剩這麽一點，你還要搶，你還給我。”
    李周氏一把把寶珠推倒在地，還撿起旁邊的樹棍子狠狠抽了她幾下，然後拎著菜籃子揚長而去。
    許寶珠悶上了飯，正坐在廚房門口收拾木耳。
    “姐姐，嗚嗚嗚……”
    她抬頭一看，當場就火冒三丈。
    隻見出去之前還幹幹淨淨的小姑娘，現在全身都髒兮兮地站在她麵前，白皙的小臉上有一條橫貫半個臉頰的紅痕，一看就是用那種樹枝之類的東西打出來的。
    “誰打你了？還打哪了？”
    “姐姐，我沒保護好送給奶奶的菜，菜籃子跟碗都被人搶走了，你不要生氣。”
    小姑娘的眼睛裏蓄滿了淚，哭的抽噎起來，但也沒有發出聲音，隻有忍不住的時候溢出兩聲嗚咽。
    許寶樂把她一把抱進懷裏，輕輕拍了拍：“沒事沒事，不生氣，你告訴姐姐是誰打的你？”
    “是李奶奶，我在路上看到她，她就把菜給搶走了，怎麽辦？”
    “菜不要緊，你告訴姐姐，身上還有哪被打到了？”
    寶珠伸出手，手上有好幾個紅痕，是她護著臉的時候被打到的。背上也有，不過因為穿著衣服，沒有留下印子，但也很痛。
    看著姐姐越來越陰沉的神情，寶珠害怕，她搖了搖姐姐的手臂：“姐姐，你別生氣，衣服沒有被打壞。”
    她沒有覺得姐姐是因為她被打了生氣，因為以前李奶奶也經常揍她，或者掐她，拿針戳她，剛開始她也跟姐姐講，姐姐看沒什麽印子以後就罵她不懂事，一點小事也要告狀。
    時間長了她就不講了。
    “姐姐不是生氣菜，也不是心疼衣服，姐姐是心疼你，傻孩子，我拿香油給你抹抹。”許寶樂忍著氣，從廚房裏倒了一點香油，然後又從空間裏舀了點靈泉水加在香油裏，給寶珠抹上。
    做好以後，她從廚房裏拿了把刀，牽著寶珠，怒氣衝衝的出了門。
    黑貓趕緊跟了上去，這女的感覺要殺人，殺人犯法，它可不想剛被放出來，又要被關進去。
    李周氏美滋滋地回到房間，裏正家是四合院，給秀才住的是他小兒子一家隔壁的房間，正好他的孫子也快要到上學堂的年紀，秀才住在旁邊，沒事的時候還可以幫忙啟蒙一下，這不比學堂裏許多人教要好得多。
    不得不說，大家都有各自的算盤。
    秀才也知道，因為裏正隱晦地提過，雖然心裏不願意教那蠢笨的小兒，但寄人籬下，他也沒辦法，隻好先應付著。
    “兒子，快過來，有好吃的。”
    李周氏看了看屋外沒人，趕緊關上了房門，從自己的家當裏掏出兩雙筷子，遞給自己兒子一雙。
    蓋布一掀開，菌子的鮮香味立馬就蔓延開來，李周氏把兩盤菜端出來。
    “什麽啊，這麽香？”李茂才聞著香立馬湊過來。
    “快吃，是許寶樂做的。”
    聞言，李茂才麵上一喜，他就知道許寶樂怎麽可能放的下他，這三年，把自己看的比命還重，這不，才幾天就巴巴地做了好吃的送過來，他是那麽好打發的嗎？怎麽可能。
    但他也沒必要跟吃的過不去，畢竟現在在別人家裏，人多，他要端著秀才的範，不能放開吃，每天肚子最多吃個七八分飽，半夜會餓醒。
    “怎麽也不知道配點飯，腦子就沒有靈光過。不過這死丫頭手藝有這麽好嗎？以前燒的菜清湯寡水的，我們一走就知道吃好的，看著老實，心眼壞的很。”
    李茂才一臉不喜，調教了這麽久，還知道耍心眼，果然骨子裏就卑賤的很。
    “等我們回去，我會好好教訓她，讓她以後不敢再耍心眼子。”
    “嗯，確實是要吃吃教訓，這些天的都做的什麽事。等我們回去，你把她娶進家門，別碰她，當個擺設，讓她守一輩子活寡。抬你外麵那個什麽清怡，當平妻，就讓她給我們家當牛做馬一輩子，反正你以後平步青雲，三妻四妾的，也不愁沒子女。”李周氏吃的滿嘴流油。
    李茂才點點頭，想起許寶樂那油盡燈枯的模樣也倒胃口的很，往嘴裏塞了口菜，炒的真好吃，要是有壺酒就更好了。
    “哐哐哐。”裏正家的門被許寶樂敲的直搖晃。
    “來了來了，誰啊。”裏正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他真的是對敲門聲都快應激了。
    打開門一看，是許寶樂那個活爹。
    “寶樂啊，你這火急火燎的幹嘛呢？”
    “李茂才呢？他住哪？”許寶樂牽著妹妹就往裏衝。
    裏正歎氣，該來的還是來了，雖然不舍得，還想秀才再教幾天自己孫子，但誰叫這丫頭這麽沉不住氣呢。
    “寶樂，寶樂，你急什麽，人又跑不了，你說你天天就折騰，折騰來折騰去，還是要把人請回去，當初又何必。”
    話音剛落，正好聽到動靜的李茂才打開房門從裏麵出來，跟許寶樂來了個麵對麵。
    裏正的話他也聽到了，衣袖一甩，根本不正眼看許寶樂，“又來幹什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親都退了，要和好時不可能的，除非你願意給我當妾，我才會回去，不然的話就早點斷了念頭。”
    許寶樂被這發言都氣笑了。
    “當妾怎麽行，當初你跟寶樂她爹說好了，救命之恩這麽糊弄，天理不容啊，李秀才。”裏正急了，妾的地位跟牲口似的，主人家可以隨意發賣，那他以後還能撈什麽好處，連臉麵都沒了。
    這麽想著，他不由地埋怨起寶樂不懂事，“你說你，作天作地的，到頭來害了自己，趕緊跟李秀才好好道個歉，把人接回家去好好伺候著，說不定人家還能念著舊情，不跟你計較了。”
    “不可能，我們李家沒有這種不識好歹的媳婦，當我們是什麽呢，半點孝道都不懂，娶回去也是丟我們李家的臉麵，給她個妾當當也是我們寬宏大量了。”
    李茂才看著許寶樂不說話，他在等對方跟他道歉，痛哭流涕，悔不當初。
    許寶樂看著這群自以為是的人，唱著自以為是的戲，真是活久見了。
    李周氏終於說完了，發現被訓斥的人臉上沒有絲毫悔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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