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倆此刻都是愛幹活的人。
    旁邊是賣餅的大爺，顯然是個熟手了，攤子支起來沒什麽事，好奇的問：“你們賣啥的？”
    史秀琴掀開熱氣騰騰的鍋蓋，一股霸道的異香飄散出來，大爺吸了吸鼻子，探過頭去：“賣啥啊，好香啊，這是大腸？豬耳朵？還有豬肺？你這是賣豬下水呢？這玩意哪會有人買，費時費力還難吃，想錢想瘋了。”
    “好吃的很，你沒試過你怎麽知道。”一番話說的史秀琴更沒信心了，但她嘴上不認，手下刀子快的生風，一會切出一盤豬雜來，每樣都切了點，她遞到大爺麵前，眼底帶著期盼說：“免費試，你嚐嚐，真的很好吃。”
    雖然很香，但一想到豬下水的味道，大爺立馬搖了搖頭，並不想試，本來擔心來了新的攤子會搶自己生意，現在好了，一家子憨批，拿豬下水來賣錢。
    免費給別人試都不要，讓史秀琴很受打擊，忍不住開始嘟囔，“這麽多，要是賣不出怎麽辦，這鍋大白菜放了那麽多豬油和豬油渣熬的，還有這桶雜糧飯，我這心咋這麽痛呢。”
    許寶樂好笑，這大伯娘也就是個紙老虎。
    “娘，還沒開始呢，您就自己嚇自己，您平時那揍我的狠勁哪去了？”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臭小子，別在我麵前晃，晃的我心慌。”
    沒一會碼頭那邊下工了，往這邊的人流開始多起來，連隔壁的大爺都開始忙碌了。
    許寶樂掀開兩個鍋子的蓋子，開始吆喝：“豬雜飯，豬雜飯，熱氣騰騰的豬雜飯，一碗吃到飽。”
    附近的人被香氣吸引，實在是這豬雜香料的香氣太濃了，這個年代還沒有，一大鍋熱氣騰騰的，還有肉香，真的非常誘人。
    碼頭上的人看有新奇的玩意，紛紛圍過來問：“豬雜飯？這不就是豬下水嗎？”
    “是啊，你看那鍋裏，豬大腸，豬心肺，這玩意也能吃？”
    “但是好香啊，怎麽跟我家裏做的不一樣，一點都不臭？”
    許寶樂趕緊把切好的盤子遞過去，“這是切好的，大夥可以免費試試，保證好吃，吃了還想吃。”
    聽說免費試，有圍觀的人實在好奇，就拈了一塊豬大腸一臉英雄就義的放進嘴裏，嚼了嚼。
    大夥都看著這個人的表情，之間他眼睛一亮，砸吧砸吧嘴，又拈了一塊豬心肺放進嘴裏嚼了嚼，“好吃，正好吃，這味道，絕了，跟肉不一樣，更有嚼勁。”
    待他又要去拈時，許寶樂把盤子遞向了另一邊。
    聽說好吃，反正免費，大家都拈了塊放進嘴裏。
    “是好吃啊，這怎麽燒的啊，就這豬耳朵，我能下一壇子酒。”
    “確實不錯啊，怎麽賣的？”
    本來一臉忐忑的觀察著眾人表情的史秀琴，終於稍稍鬆了口氣。
    她大著嗓門說：“小碗5文，大碗8文。”
    “這麽貴，這豬下水就是不值錢的玩意，你這賣的跟餛飩差不多價了，餛飩裏可是貨真價實的豬肉。”
    “就是，太貴了，便宜點。”
    隔壁的大爺笑，手裏忙著給人做餅，“肉餅了，先做的肉餅，3文錢一個。”
    眼看著有幾個人去了隔壁大爺的攤位，史秀琴急死了，擼了擼袖子就想去跟人吵架。
    許寶樂不急不慢拿起鍋鏟在鍋裏攪了攪，那特別的香氣跟有鉤子似的讓嚐過的人走不動道。
    “話說確實是好吃啊，這也算是有肉有菜還有飯了，去酒樓裏炒兩個菜，也得二三十文了，這麽算也不貴，算了，給我來一個大碗的嚐嚐。”
    碼頭上除了幹苦力的，還有各種行商、管事之類的，不缺有錢人，這麽點小錢嚐個新鮮他們也是願意的，8文錢許寶樂就是為他們定的。5文肉少一點，幹苦力的也能舍得吃。
    “好嘞。”
    史秀琴心中一喜，立馬手腳麻利的打了滿滿一碗飯，然後每樣豬雜切上一點整齊的碼在飯上麵，再舀一勺大白菜，裏麵還有豬油渣，滿滿當當的，看著就有食欲。
    “鹹菜要嗎？”
    “要。”
    許寶樂舀了一小勺鹹菜遞過去，接過男子遞來的8文錢。
    “因為今天第一天出攤，桌子不夠，麻煩客人先在切菜的這個桌子上將就下了。”
    這個客人倒不講究，一心就在美食上。
    端著碗坐下，先吃肉，剛才試了一小塊不過癮，大份的肉真多，他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鹵味那種濃鬱的味道，侵占整個口腔，“滿足，這麽多肉，比肉還好吃，8文錢值了，哎，這個大白菜也好吃，這是什麽，豬油渣熬的？老板真舍得放啊，好吃好吃，小鹹菜也好吃。”
    圍觀的人群也忍不住了，紛紛上前。
    “我要一碗5文的。”
    “我要一碗8文的，加鹹菜。”
    史秀琴開心的刀都掄飛起來，她切，許寶樂打飯裝碗，許年年收錢，他第一次體會到數錢數到手痛是什麽感覺。
    隔壁的大爺看呆了，眼看著鍋裏的豬雜越來越少，沒忍住也上前要了一碗，許寶樂給他多加了一點“大爺，初來乍到，以後還請多關照。”
    “小姑娘，你這話說的，以後搞不好還要你關照我呢。”大爺是人精。
    “姑娘，你這豬雜單賣嗎？給我裝點，晚上下酒吃。”
    “可以啊，單賣就按份賣，也是5文和8文的，再多要就多切一點。”
    “那給我切5文的。”
    史秀琴笑的見牙不見眼，她家寶樂果然是料事如神啊，早上還裝了十來張荷葉。
    “都要嗎？”
    “都要，豬耳朵多一點。”
    史秀琴估摸著分量，切了差不多5文的，用荷葉給包好，遞給客人。
    其他人見狀紛紛要買，這個太實惠了，幾文錢就夠家裏人都吃上肉，味道還好。
    不一會就賣空了，來晚的人都沒買到，看著空空的大鐵鍋非常失望。
    “都賣光了，客人我們明天還來，差不多的時辰，您明天再來啊。”史秀琴熱情的說著。
    “好吧，明天我再來。”
    許寶樂開始收東西了，人群也就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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