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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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寧帝一怒扔了茶盞,啪一聲碎在睿王身旁,“又是這個賤仆。容氏既然沒有懷孕,她哭著喊著推一個雜種出來算怎麽回事?容氏有沒有欺君還兩說,這個賤仆就是一準的打算欺君。她當朝廷的爵位是她家菜園子裏的瓜菜,隨便就能算計走的?”
一時間,對睿王的失望轉化成對姚氏的憎惡,要不是這賤仆起心動念,他的兒子也不會失了尊貴。
“昭示天下,淩遲處死,以儆效尤。還有那個什麽金耀輝,一並砍了,將來還有誰拿建安伯爵位說事,通通砍了,久不處極刑,讓這些雞零狗碎的東西以為朕改吃素了。”
口吐芬芳中……
南宮璟等他罵完,沉聲道:“謹遵聖意。”
他轉身退出禦書房的瞬間,看見睿王滿臉的屈辱,仿佛淩遲的第一刀是割在他身上。
走出禦書房外,還聽到裏麵煩躁的喝斥,“還不滾!沒出息的東西。不思替朕分憂,為國報效,專門鑽營這些不入流的下流招式。”
南宮璟快走幾步,不想看見睿王那張比死了兒子還難看的臉。
把人攆走後,宣寧帝往後一靠,猶自不爽,“大伴,你說都是兒子,怎麽人家的這麽優秀?”
何大伴也不知道怎麽說,讚同或者反對都不好,柔聲軟語道:“這事鬧的,確實不好看,得虧建安伯心懷坦蕩,不然被個賤仆嚇住了,勝負真是難料。她們算來算去,唯獨沒算到建安伯根本不在乎一個爵位,真不愧是做過王子的人,心胸就是開闊。”
一說,宣寧帝更鬱悶了,“還隻是一個部落小王子,睿王可是大越皇長子,就這針尖大的肚量,要是璟兒沒有……”
何大伴重新替他斟了熱茶,好似沒有聽到宣寧帝說什麽,“陛下,今天去哪位娘娘處歇覺?”
已經是大年二十八了,朝廷也已經封印,宣寧帝也有了更多時間休息,沒有謝貴妃的吸星大法,他也有點精力恩寵別的妃子。
“去棲鳳宮吧,到底是受了多年的委屈,該當安撫她。”
宣寧帝這才重新審視賢妃在宮裏的處境,她都已經是高位妃子,為什麽還有個惠嬪敢欺負她呢?或許賢妃沒有皇子,但宮裏連公主都沒有的嬪妃大把的是,為什麽她就可著賢妃欺負?
說到底,賢妃不爭不搶,讓惠嬪自以為賢妃軟弱可欺罷了,一個淑嬪,一個惠嬪,都隻會給娘家扒拉好處,沒一個會教育兒子。
“大伴,明天你親自去楚家收賬,朕倒要看看,楚家是有多窮。”
一夜之間,上京城掛了白。
京兆府也已經封了印,基本不開衙辦公了,沒有十萬火急的案子,也不會出衙辦差。
值班衙役一大早貼出了告示,就前一天建安伯府爆出的真假少爺案給出了明確公告。
姚氏一家三口盡斬,其中姚氏弑主罪名成立,企圖混淆貴子欺瞞朝廷,罪不容赦,年後淩遲處死。
金士釗自認非建安伯生父,鑒於其已和容夫人義絕,自動解除贍養義務,原金家大宅充公。
自此,容棠和金士釗所有關係斷絕,枉議者入罪。
別問金士釗去哪了,問就是和親兒子金耀輝關在一起,等年後劊子手上班砍人,金士釗做為近親屬還要給兒子收屍。
至於他有沒能力收屍,那不歸別人管,誰可憐他誰伺候去。
這個公告猶如一滴冷水濺入了熱油中,炸得劈啪響,讓上京各府突然認識到一件重要的事。在皇帝眼裏,建安伯這個爵位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容棠這個人。未來哪怕有人拿出百分百的證據證明他就是容家嫡係血脈,那也必須不是了。
再一次從溫暖中醒過來,容棠還有些微微的不適應,從前他以為自己是假的,一直對建安伯這個身份沒有歸屬感,總覺得未來某一天要還給什麽人。
現在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了,養子也罷,親子也罷,他始終是唯一,伯府就是他的伯府,家產也都是他的家產。
外麵傳來喧鬧聲,容棠起身穿衣,不多久容戰敲門,“主子。”
“外麵什麽事?”
“張太醫和莫神醫打起來了!”
這真是年關最大的熱鬧之一,娛樂匱乏的古代,不看是傻子。
他就拿著自製的豬鬃牙刷子,沾了一點青鹽,摸一個瓷罐,邊刷牙邊跑過去看熱鬧。
倆老頭打得有來有去,你摳我鼻孔,我拽你耳朵,在雪地上翻來滾去。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容萬裏齜著牙吆喝,“張太醫,左邊左邊。”
“莫神醫右邊右邊。”
直至張破軍彈出來一支銀針紮他身上,容萬裏趴在雪地上如同一隻凍僵的蛤蟆。
張破軍氣咻咻的站起身,指著滿嘴沫子的容棠,“小子,你來評評理,我說人身上缺血了可以適當補點,隻要當時不死,後期休養生息,是能活下去的,他說不能。”
容棠要跑,莫神醫也開口了,“鳳六說過……”
“哎呀呀,評理評理,別扯鳳小姐。”
容棠快速漱口,把瓷罐交給容戰,往一個石墩子上一蹲,“說說各自的論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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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破軍率先開口,“我和他辯一晚上了。昨晚說到有人急性受傷,以外科縫針術縫上傷口,阻止出血,大概率人可以獲救。”
莫神醫道:“這一點,老夫也同意。”
張破軍接著說,“我又說,如果失血嚴重,可以適當補充,維持基本機能,等待補養到位即可,他不同意。”
莫神醫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流出去的血隻合慢慢將養,怎麽就要補別人的,這不符天和。”
張破軍大罵,“屁的天和,人能活著不就是最大的天和嗎?一個人損失一點點血是沒有關係的,後麵會養回來,要是失血過多,當時就死了,那豈不死的屈?小子,你說說誰更有理?”
容棠能說什麽?他當然知道張破軍理論上是對的,但實操中,不是誰的血都能亂輸,但要和他們解釋血型以及融血症,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通的,隻能說,“這裏地方小,您二位看看哪裏比較空曠,接著打,打完了去吃飯。”
他必須走人,不然被纏住了,脫不開身。
隻聽身後傳來莫神醫的叫罵,“就是因為你太過激進,師父才不要你。救人性命哪有這麽想當然的?你以為我沒試過嗎?有一次一個傷患在我麵前,他就是因為流血太多保不住命。我試了,我抽自己的血注入他的血管裏,完全沒用……”
後麵說了什麽,容棠沒有聽清了,他此刻腦海裏隻想到秋葵說的話。
“少爺雖不是夫人親生的,身上卻流著夫人的血。”
“夫人沒有懷孕生產,可那會臉色慘白 ,像是氣血重度虧損。”
“夫人的血隻能保少爺幾個月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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