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犯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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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署衙閉門封印,宮裏也已經罷朝,皇後也與協理後宮的賢妃一起,擬訂了宮宴名單。
    今年沒有年三十,二十七這日,幾位王爺正妃進宮給皇後請安,皇後也就問一嘴,她們娘家有沒有該參加宮宴的女眷給落下了。
    睿王和永王妃都因為夫君屢次冒犯帝顏,嚇得小心了,都不敢先開口。
    倒是淮王妃大大方方道:“稟母後,我娘家妹妹近日來到上京,沒見過宮中氣象,兒媳願替她求一張帖子開開眼界。”
    盧氏女名門望族,說沒見過世麵是假的。
    年前年後,確實各家宴會都多,有些離的遠的,親眷有適齡女兒的,也願意在這個時間點來上京尋求好姻緣,而在宮宴上出現的,無論男女,都是上京頂級圈子。
    皇後很是理解,也願意給盧氏女這個體麵,欣然讓貼身女官填了盧氏女名字。
    有她開頭,睿王妃和永王妃也好開口了,同淮王妃一樣的想法,為娘家妹子找機會擇選良婿。
    她們說話的功夫,昭翎和昭悅一起走過來。
    行過禮,昭翎道:“母後,兒臣正要去看王家大表姐,建安伯府的帖子,鳳鄉君的帖子,我親自捎過去吧。”
    昭翎很會拿捏皇後心理,說去建安伯府玩,皇後得說教她,說去看王芙,一請一個準。
    昭悅也含羞帶怯,“母後,司馬家的帖子,兒臣給捎過去吧!”
    皇後睨她一眼,真是個沒出息的,都會找機會見未婚夫君了。
    大嬤嬤見皇後沒說不行,就從大片帖子裏揀出七張,其中建安伯府四張,司馬家兩張,鳳鄉君一張。
    三位王妃與兩位公主在宮門口分別,望著兩位公主乘車遠去,睿王妃不經意的道:“祖宗向有法度,參加正規宴會唯正妻不得,建安伯府這四張帖子何解呀?”
    淮王妃和永王妃都沒有出聲。
    “兩位弟妹,你們覺得呢?”
    淮王妃笑了一下,福身一拜,“王嫂問的,我也不懂。”
    走了。
    永王妃也是一拜,也走了。
    睿王妃拿帕子沾了沾嘴角,也走了。
    宮門另一側,一輛馬車緩緩駛離,正是不久前許配六皇子的高小姐。
    旁人都道她命好,要做皇子妃了,可她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不僅因為六皇子在她心裏紮下了一根刺,也是因為她發現六皇子並不能給她帶來額外的榮光。
    以前她做為尚書嫡女,參加宮宴也是名正言順。
    今年她成了準皇子妃,一個父親品級低的小姐妹希望通過她得到一張宮宴請帖,她發現她做不到。
    她私下裏找過六皇子,六皇子十分煩躁,說她大包大攬太過,什麽事都敢往外許諾,完全不知道他有多難做。
    能有多難做啊!別人都能額外討幾張,就他不能,是不能,還是不願?
    亦或者,他心裏更中意崔敏舒?
    她聽人說,六皇子原先是看好崔敏舒做皇子正妃,要不是崔敏舒壞了名聲,他隻能退而求其次,根本輪不到自己。
    就算自己成了準皇子妃,六皇子還是沒忘記崔敏舒,要迎他為側妃,說明在他心裏,崔敏舒比自己重的多的多。
    都是來討宮宴帖子的,都是皇家媳婦,人家都達成所願,唯有自己,要讓好姐妹失望了。
    落寞的走遠,連六皇子看見了她的馬車,招呼一句也沒聽到。
    六皇子這些日子很倒黴。
    他的人手不斷折損。
    起初是火燒粹文館的那批心腹一個接一個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最近貼身伺候的人也慢慢減少,好不容易拉攏收買的兩個朝臣,也突然退回了他的賄賂,義正言辭的對他說話。
    老丈人高尚書一開始也挺看好他,最近因為淮王得勢,公事公辦起來,勸他做個輔臣,安享富貴就行。
    高小姐似乎很介意他求娶過崔敏舒,對他不冷不熱,隻有需要他幫忙才願意見他。
    宮宴帖子是皇後和賢妃擬定的,他是成年皇子,除了特定請安日子,無召不入內宮,哪好特意為了一張帖子去求皇後?
    這正該是她進六皇子府後親自打理的事,等和其他幾個王妃平起平坐了,她隨時能進後宮,隻要討了皇後歡心,幾張帖子要不來?
    當然,他不承認自己人緣不好,要是和幾位公主姐妹親近了,也能多討兩張。
    坤儀宮裏,帖子都被內官拿走分發去了,皇後才得閑與眾妃說話。
    寧嬪湊上來,恭敬行了禮,“皇後娘娘,我娘家新得了一幅畫,是前朝大家珍品,特拿來給皇後鑒賞,若有眼緣,就送給娘娘以圖一樂。”
    後妃年節送禮給老大本也是應當應分,可就在忠勤伯剛剛求娶了七公主當口說這話,就很有討好的意味,希望皇後應允。
    皇後笑道:“你心裏打什麽主意,本宮如何不知?結親是好事,本宮沒什麽意見,你就不送東西,本宮還能拆人姻緣不成?左右杜家那邊撤了。你這禮啊,要送也該是送給賢妃妹妹,她才是能點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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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嬪年紀大,位分低,就算有有子封王,在後宮也謹慎行事,不叫人抓住把柄。
    她可是知道淑嬪和惠嬪就是欺負賢妃才失的寵,帶累兒子不得帝心。
    “是,賢妃姐姐那一份,嬪妾怎麽會忘。”
    她又從貼身嬤嬤手裏接過一個托盤,掀開蓋布,上麵躺著一塊血玉,“這玉可雕兩隻一樣的鐲子,賢妃和七公主母女一人一隻,正襯賢妃姐姐和七公主芙蓉花貌。”
    這說的,隻要賢妃一接,血玉極有可能成了定親信物,賢妃也不可能留一隻鐲子,都是七公主的。
    “寧嬪真是會說笑,顧家是極好的,顧世子也是極好的,就是婚姻這事吧,還講究個緣分,年前這也沒有兩天了,不如年後再議如何?”
    既沒答應,也沒推死。
    寧嬪還要把禮物往賢妃手裏送,但聽殿外內侍匆匆來報,“皇後娘娘不好了。”
    大過年的,皇後最忌聽到什麽不好的話,當即就想發作。
    內侍急忙道:“六皇子把供神的桌案打翻了,火神君被打碎了。”
    皇宮和民間一樣,四時三節供奉各路神仙,雖然後日年垂才會拜神,貢品今日就該就位了。
    原因還是六皇子咬了咬牙,想替未婚妻多討一張空白請帖,特意從自己寢殿拿了一份厚禮,裝作孝敬嫡母,趁機開口。
    腳步匆匆,一時不察,就和抬貢桌的內侍相撞,貢品撒落一地,火神君瓷像打落,碎成了渣渣。
    皇後心生惱意,要知道無論皇室還是民間百姓,都很忌諱一個火字,失火不叫失火,得叫走水。
    因此火神君比起其他神靈,向來更遭凡人畏懼,打碎了火神君,在合宮後妃心裏,都是大大的不吉利。
    “真是個廢物,什麽忙都幫不上,專門得罪神靈。”
    皇後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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