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1月15日·南京臨時政府財政部，煤油燈在風雪中搖曳，將周自齊的影子割裂成兩半——一半投在《臨時約法》草案上，另一半浸在《幣製綱要》的抗磁砂墨裏。他解開馬褂，露出內襯的北洋「北洋龍」暗紋，灤州煤礦的礦脈圖隨呼吸明滅，卻在科員抬眼時，瞬間偽裝成鐵錨堂的「河圖洛書」紋樣。算籌筒裏的三十一枚湘妃竹籌輕顫，其中七枚中空籌身藏著北洋技工署的「蟬鳴」發報機，正將南京的銀礦儲量數據，以《茉莉花》的變調頻率傳向保定軍營。
    「總長，列強公使團又來催款了。」科員遞來英文照會，袖口的「鐵錨」袖扣閃爍冷光——那是南京臨時政府特製的磁導監聽器，可解析二十步內的磁場異常。周自齊掃過照會邊緣的抗磁砂墨水，故意將顯形的「吳淞口布防圖」誤讀為「鐵錨堂內亂信號」，指尖卻在算籌上敲出摩爾斯碼：「東南虛，可圖之」。
    他用刻著「均輸」的籌尖挑起《海關稅則》，夾層中滑落袁世凱的密令：「亂南京者，非刀兵，乃幣製也。」窗外傳來革命軍操練的《北伐曲》，卻混著他昨夜收到的北洋密電：「項城將即大位，速斷南京餉源」。三年前在北洋銀元局，他曾力阻用抗磁砂鑄造假幣，此刻卻不得不將鐵錨堂的「竹碳抗磁」工藝拆解為三部分：礦脈坐標、合金配比、聲波密信，分別藏入算籌的凹槽、配重與暗簧。
    「去把上海鑄幣廠的抗磁砂模具圖紙拿來。」他抽出刻著「平」字的算籌，籌身空心處的輝鉍礦顆粒隨體溫釋放幹擾磁場，將談話內容轉化為無意義的磁導雜波。當科員轉身時，他袖口的微型棱鏡已完成圖紙掃描——真正的防偽核心技術被加密為《三字經》的聲韻節奏，而傳給北洋的，是摻有竹碳雜質的假方案。
    深夜，算籌在月光下排出「金本位」與「銀本位」對陣。看似在為南京推演貨幣，實則用鐵錨堂礦脈數據測算北洋私鑄幣的滲透曲線。他在《幣製綱要》寫下「信用者，民之魂也」，筆尖的抗磁砂墨水卻顯形為北洋「北洋龍」旗的開拔指令——五千北洋軍偽裝成運銀車隊，正攜帶含雜質的抗磁砂銀元，沿京杭運河潛入江南。
    案頭的抗磁砂天平突然輕響，他觸發預設的報警裝置，指著屏幕上的「各省私鑄幣分布」對科員說：「鐵錨堂的防偽已遭破解。」那些閃爍的紅點實為他偽造的「磁導偽幣」坐標，誘導南京將防禦重心投向蘇北廢礦，而真正的私鑄廠卻在皖北竹林——那裏的匠人被北洋以「抗磁砂換糧」脅迫，正用鐵錨堂淘汰的舊模具趕製假幣。
    「通知鐵錨堂，啟動礦脈數據防禦係統。」他對著科員下令，袖中發報機卻將「防禦坐標」改為北洋控製的廢棄隧道。那座隧道預埋著德國產磁導震蕩器，一旦南京匠人入駐，將引發連鎖磁爆，徹底切斷江南抗磁砂的供給鏈。科員匆匆離去的腳步聲中，周自齊聽見自己的心跳與算籌發報機的頻率重合，宛如一曲北洋的送葬曲。
    晨光刺破雲層時，他在草案末尾蓋下「臨時政府財政部」印鑒，印泥裏的抗磁砂顆粒默默記錄著雙重密信：對南京是「廢兩改元，指日可待」，對北洋卻是「南京金融，旬日可潰」。算籌轉動聲與遠處北洋軍營的蒸汽鍾共振，他忽然想起父親在鐵錨堂臨終前的叮囑：「算籌可量乾坤，亦能量人心之險」——此刻掌心的算籌筒發燙，不知是因抗磁砂的共振，還是因內心的裂隙正在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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