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葉偉的刹那，她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小可連滾帶爬地衝到周傲冰身邊，緊緊拽著她的衣袖，哭喊道：“主母，他想害我，你快救我！”
    她望著葉偉，眼中滿是疑惑：“葉先生，出什麽事了？”
    葉偉邁步上前，舉起手中的小陶瓶，冷笑一聲：“周小姐，你的好丫鬟，讓你一手下給我下瀉藥，正好被我抓到。”
    他聲音低沉而冰冷，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周傲冰的目光在葉偉手中的藥瓶、低頭瑟縮的小劉子，以及臉色慘白的小可之間來回掃視。
    小劉子佝僂著背，腦袋幾乎要垂到胸口，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
    小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發髻散亂，臉上還沾著方才跌倒時的泥土，她涕淚橫流：“主母，我也隻是一時糊塗，請主母再給我次機會，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葉先生剛才放你一馬，你現在怎麽又對葉先生做出這種事？”周傲冰柳眉緊蹙，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失望與憤怒。
    葉偉眼神銳利如鷹：“我看你丫鬟打從心裏就恨我，估計我這回放了她，她下回還會找機會暗算我。”
    小可聽了，額頭重重磕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響：“主母我真不敢了，奴婢真的隻是一時糊塗，保證下回真不會這樣做！”
    周傲冰將目光轉向葉偉，語氣帶著一絲試探：“葉先生，不知你要我怎麽處置她們？”
    “她們是你的人，你說的算吧。”葉偉聳聳肩，神色淡然，可眼底仍藏著未消的怒意。
    周傲冰微微頷首：“那行，那我就罰她們，各賠你五百兩如何？”
    “主母不要啊！”小可尖聲哭喊。
    小劉子也癱跪在地，臉色瞬間變得蠟黃，不住磕頭求饒：“主母，還請再給次機會！”
    周傲冰不為所動，轉頭看向葉偉，眼神中帶著詢問：“葉先生，如何？”
    “就依你。”葉偉點頭同意。
    “不過我這裏的銀子隻有五百兩，我就先給你，另五百兩等我夫君過來再給你送上可否？”周傲冰語氣不自覺地軟下來。
    “可以。”葉偉應道。
    周傲冰立即吩咐隨從：“把我五百兩取出，送到葉先生屋裏去！”
    隨從領命，拎著沉甸甸的銀袋匆匆離去，腳步聲在寂靜的村道上回蕩。
    “這各五百兩，就從你們的月俸裏扣，直到扣齊為止！”周傲冰冷冷地盯著小可和小劉子。
    兩人哭哭啼啼地應諾，想到每月不過十來兩的俸祿，要還完這筆債不知得熬多少年，兩人臉上一時滿是絕望。
    周傲冰再次看向葉偉，語氣緩和了些：“葉先生來找我？”
    葉偉上前一步，將一個小陶瓶輕輕遞到她手中，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她的掌心。
    “周小姐，這三粒藥丸你睡前服一粒。”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
    周傲冰接過藥瓶，打開瓶塞的瞬間，一股奇異的藥香撲麵而來，鑽入鼻腔，她的心猛地一顫，臉頰瞬間泛起紅暈。
    她慌忙將藥丸收回瓶中，眼神躲閃：“葉先生，多謝你送藥來，現在晚了，我就不多留你了。”
    說話間，她下意識地絞著裙擺，繡鞋在地上無意識地畫著圈。
    “行，那你有事再來找我。”葉偉說完，轉身離去，衣擺被夜風掀起。
    周傲冰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隻見月光將他的輪廓拉得很長，她心中一下思緒萬千：“怎麽回事，我剛好像對他有想法？我我這是怎麽了？”
    小可和小劉子還在地上哭哭啼啼，周傲冰看著他們狼狽的模樣，終究還是心軟了，輕歎一聲：“那銀子給你們減到一百兩，你們快起來。”
    兩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磕頭謝恩，這才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
    回到屋內，油燈昏黃的光暈在牆麵上搖曳，將周傲冰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周傲冰捏著那粒渾圓的藥丸，在燈下反複端詳，琥珀色的藥體泛著幽光，絲絲縷縷的藥香縈繞鼻尖，引得她心跳愈發急促，臉頰也泛起不正常的紅暈。
    小可小心翼翼地湊上前，聲音像被掐住脖子般發緊：“主母，這藥會不會……”
    迎上周傲冰審視的目光，後半句“有毒”硬生生咽回喉嚨。
    周傲冰突然覺得渾身燥熱，裙擺下的雙腿微微發顫，她猛地起身，將藥丸遞過去：“要不你給我試藥。”
    她聲音帶著難以察覺的顫抖。
    小可臉色瞬間變得比窗紙還白，嘴唇哆嗦著：“主母，這……”
    “怎麽？你不願意？我剛可是給你免了四百兩！”周傲冰柳眉倒豎，玉指重重敲在桌案上，油燈的火苗跟著晃了晃。
    小可咬了咬牙，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行，不過主母，一會我要是……要是毒發，還望主母跟葉、葉先生討回解藥。”
    說罷，她一把奪過藥丸，仰頭吞下，又抓起桌上的陶碗，猛灌了幾口清水，喉結劇烈滾動。
    周傲冰死死盯著她，瞳孔隨著小可的反應微微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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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小可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額角沁出細密的汗珠，眼神逐漸變得迷離。
    就在這時，秦小龍赤著上身撞開屋門，小麥色的胸膛還沾著一些汗水，發絲淩亂地搭在額前。
    他瞥見周傲冰的瞬間，耳根“騰”地紅透，慌忙低下頭，三步並作兩步朝自己寢室跑去，木屐拍打地麵的聲音淩亂急促。
    周傲冰完全無視他，但小可卻像被施了定身咒，直勾勾地盯著秦小龍離去的背影，眼尾泛起古怪的水光。
    她的雙腳不受控製地挪動，腳尖幾乎要蹭著地麵，朝著秦小龍的房間走去。
    “小可你怎麽了？”周傲冰猛地攔住她，雙手按在小可滾燙的肩頭。
    小可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聲音沙啞得像砂紙：“主母我、我沒事，已經很晚了，主母早點回房休息吧。”
    她眼神裏滿是急切與渴望，幾乎要將周傲冰的臉灼穿。
    周傲冰從未見過小可這副模樣，被她灼熱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隻好轉身回房。
    可她剛走進寢室，就鬼使神差地停下，指尖輕輕勾開房門縫隙。
    昏暗的光線下，小可正迫不及待地撲向秦小龍的房間，木門“吱呀”一聲關上，緊接著傳來“哢嗒”的反鎖聲。
    周傲冰望著那扇緊閉的門，久久回不過神，那個曾因她而厭惡男人的丫環，此刻竟主動投懷送抱，這轉變太過詭異。
    她攥緊手中的藥瓶，瓶身冰涼刺骨，眼底翻湧著疑惑與震驚。
    ……
    與此同時，村道上，月光透過枝葉在地上灑下斑駁的碎銀。
    葉偉剛走到半路，一抹淺紫色的身影從樹影中飄然而出。
    慕容霜身著一襲輕紗紫裙，發間的銀飾隨著步伐輕響，眼神卻透著緊張與不安，雙手無意識地絞著裙擺：“主子，不知你這大晚上找我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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