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寒帶領的使團在前行途中幾乎未曾停留，很快便接近了帝國西部區域。
    使團抵達西邊邊界後，停下匆忙腳步，原地紮營。
    入夜，路寒召集眾人圍坐在篝火旁，商討接下來的行動方案。
    路寒伸手在篝火上取暖，說道：“前麵就要進入西部地界了。”
    “楓舞小姐和蘇燦出發比我們晚，按蘇燦的計劃，他們大概還需三天才能追上我們。”
    “我們這兩天就在這兒紮營，等他們離我們還有半日路程時，再出發進入西部境內。”
    慕雲山接過話茬，說：“後麵有尾巴跟了一路，他們應該會在西部境內動手。”
    “現在麻煩的是，他們不露麵，我們不清楚後麵那些人是哪家的，要不要留活口回去報信呢？”
    幾個人相互對視，一時間都沒什麽好辦法。
    過了一會兒，史蒂夫緩緩開口：“兩天前，我回去探查過他們的行蹤，發現了一個新的取暖火坑。”
    “我不確定是不是他們搭的，那火坑用的是北邊國防軍的手法。”
    “北境風大，國防軍挖火坑時，往往會往下挖半臂深。”
    路寒皺了皺眉頭說：“應該不太可能是國防軍。”
    “國防軍鎮守北境，那裏常年冰天雪地，士兵大多是步兵，多數不擅長騎術。”
    “我們行進速度很快，尾巴卻完全沒被落下。”
    “而且，要威脅到我們這支隊伍，不管是襲擊者的人數還是水平，都不是小數目。”
    “這種級別的調動，不可能瞞過第五司，也不可能瞞過我父親的眼線。”
    大家都點頭，覺得路寒分析得很有道理。
    白曉突然想到：“各位，如果不是現役的國防軍呢？”
    慕雲山馬上明白白曉的意思：“是退役老兵，被貴族雇傭，而且被某個貴族培養了很長時間。”
    路寒也點頭說：“有這種可能。要是這樣，後麵的尾巴可不好對付。”
    路寒抬頭問慕雲山：“哪些家族是從北境來的？”
    慕雲山苦笑著搖搖頭：“我正想問你呢，我曆史每次都要補考。”
    這時史蒂夫開口：“巴洛特。”
    史蒂夫起身，拍了拍屁股說：“我是北方人，全家都死在巴洛特家族手裏。”
    “他們為了做一麵鼓，把我妹妹後背的皮活剝下來。我妹妹才十六歲，是被活活痛死的。”
    說完，史蒂夫轉身離開，剩下的人看著他走開，都不知該如何勸解。
    幾個人圍著篝火，默默坐了許久。
    鍾彪站起身，拍拍屁股，說：“我去和他聊聊。”
    白曉也站起來，說：“我也去。”
    史蒂夫坐在離營地不遠的一棵大樹下，手裏抓著一把小石子，心不在焉地隨意扔著。
    鍾彪扔過去一支煙，史蒂夫接過來聞了聞，別在耳朵上。
    “不抽？”鍾彪劃著一根火柴，湊到史蒂夫眼前。
    史蒂夫輕輕推開鍾彪護著火苗的手，說：“算了，不抽。”
    鍾彪在史蒂夫身邊坐下，點燃嘴裏的煙，深吸一口，欲言又止。
    等了好一會兒，鍾彪才憋出一個字：“哎……”
    白曉站在旁邊，本來也想說點什麽，可和鍾彪一樣，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又過了好久，史蒂夫悠悠地說：“我遲早要整死他們。”
    鍾彪使勁吸了一口手裏的煙，彈掉煙蒂並踩滅，狠狠的說：“算我一個。”
    白曉低頭踢著地上的小石子，也說：“嗯，我跟你一起。”
    商隊這邊，贏流楓舞和蘇燦跟著商隊，一路上不慌不忙。
    蘇燦一路上都在向張默打聽帝國西部的區域情況，了解西部民生。
    張默總是爽朗大笑，回答蘇燦的問題：“鍾彪兄弟，你問老哥算是問對人了。”
    “咱們國家西部，主要和艾希帝國接壤，當然，也和幾個小公國接壤。”
    “艾希帝國和其他幾個小公國，對我國生產的蠶絲、工藝品、食用鹽、香料等需求很大。”
    “總的來說，西部自古以來商賈之風盛行，很多百姓都以做生意為生。”
    “西部這條路一直都是我國最繁華的商路之一”
    蘇燦好奇問：“西部商貿發達，可為什麽來西部走商的人，不如去遠東走商的人多呢？遠東現在還在打仗呢。”
    蘇燦一問這個問題，張默就苦笑著說：“鍾彪兄弟，你有所不知，西部有三害，貴族、神教和邊寇。這三害可讓我們走商的人苦不堪言啊。”
    蘇燦趕忙給張默遞上一支香煙，接著問：“老張哥，帶帶兄弟，兄弟第一次走商，不清楚這商路的深淺呢。”
    張默點燃煙，猛吸一口後開始說：“咱先說這貴族吧。他們常用的手段有這麽幾招。”
    “一是放高利貸，還不上就搶貨、搶地、搶女人孩子。”
    “第二招是收稅。”
    “在西部走商，除了繳納國家正常的稅，還得額外給貴族交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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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境稅、走商稅這些還算正常，還有些離譜的，比如過夜稅、生火稅、談判稅，五花八門。”
    “最後一招是販賣人口。”
    “說起來，鍾彪兄弟，你可得看緊你的婆娘，這麽水靈，很容易被貴族搶去賣掉。”
    蘇燦吃驚問：“販賣人口？這可是殺頭的重罪啊！”
    張默煙癮大，幾口就把煙抽完了，蘇燦又給他續上一支。
    張默繼續說：“這人口販賣就和西部的神教有關了。”
    “這個神教是從艾希帝國傳過來的，大概有三四百年了。”
    “聽說一開始神教還中規中矩，祈福驅魔，做法事。”
    “但後來，我國開始實行民籍教籍相互獨立的政策。”
    “神教很快便找到了政策中的漏洞，教籍人員不用交稅。”
    “於是神教開始瘋狂吸納教徒，隻要交錢，都能批教籍。”
    “後來貴族一看這事有利可圖，幹脆聯合神教，把搶來、騙來的人，統統編入教籍進行販賣。”
    “因為是神教的事，地方政府管不了，時間長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能從神教那兒撈點油水。”
    “神教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鍾彪老弟有時間可以自己去了解了解。”
    “最後就是這邊寇了。”
    “也不知道是邊境哪個山林裏鑽出來的野人，身材矮小。這些人日常就拿塊布，把屁股遮一遮。搶劫的時候，不要命。”
    “我們這些走商的，請護衛隊虧本，不請又要被他們搶。所以啊，難呐……”
    聽張默說完，贏流楓舞和蘇燦互看一眼，二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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