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秋季攻勢”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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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江市,陰神殿。
    童黎站在陰神殿頂部低矮的閣樓裏,望著滿城肆虐的大火,急得來回踱步。
    這時,閣樓的小門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在這狹小得童黎隻能勉強站直的閣樓裏,高大身影隻能一直彎著腰,顯得有些吃力。
    火光映照下,來人的麵孔忽明忽暗,極為扭曲。
    此人正是侯山奎。
    侯山奎進了小閣樓,找了個木箱坐下,從懷裏掏出香煙。
    童黎見侯山奎拿出煙,趕忙劃著火柴,給侯山奎點煙。
    侯山奎一支接一支地抽煙,一直沒說話。
    窗外的火光把侯山奎的麵容映照得格外扭曲。
    突然,他低聲一笑,笑聲在狹小昏暗的閣樓裏回蕩,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他緩緩抬頭,目光如刀般射向童黎,“你想活嗎?”
    侯山奎聲音低沉,卻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說完,侯山奎又掏出一支煙,叼在嘴裏。
    童黎趕忙又掏出火柴,準備給侯山奎點煙。可不知為何,換了好幾根火柴,都點不著。
    侯山奎就那麽沉默地坐著,雙眼死死盯著怎麽也打不著火的火柴。
    童黎舉著火柴的手微微顫抖,卻不敢放下。
    .侯山奎饒有興致地看了一陣,從鼻腔裏擠出個“哼”字。
    童黎嚇得一哆嗦,差點把火柴盒掉地上,趕忙說道:“侯……小侯爺,對……對不起,我太沒用了。”
    他頭垂得更低,幾乎埋進胸口,整個人縮成一團。
    侯山奎拿下嘴裏的煙,放在手心碾碎,然後抓起來塞進嘴裏吃掉。
    童黎在一旁戰戰兢兢地看著侯山奎這一連串動作,連呼吸都盡量放慢,生怕影響到他。
    咽下嘴裏的碎煙絲,侯山奎才緩緩開口:“你的陰神教,散了吧,我保你活命。”
    童黎“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地給侯山奎磕頭:“小侯爺,隻要能留小人一條活路,讓小人做什麽都行。”
    侯山奎冷笑,看著地上不停磕頭的童黎,一腳把他踹倒,然後踩在他頭上:“你和劉楊一樣,就是條狗!”
    說完,侯山奎吐了童黎一口唾沫,轉身離開。
    走出小閣樓的瞬間,侯山奎又恢複了之前癡癡傻傻的樣子。
    朗江市前線大營。
    中軍大帳內,燭火在呼嘯的寒風中劇烈搖曳,隨時可能熄滅。
    帳內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與眾人身上的汗酸味交織,令人窒息。
    喬耿耀雙目赤紅,死死盯著朗江市防禦地圖,雙手撐在桌案上,指節因用力泛白。
    他眉頭擰成 “川” 字,額頭上青筋暴起,像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帳內軍官們鴉雀無聲,神色凝重。
    他們目光在喬耿耀和地圖間來回遊移,眼神滿是焦慮不安。
    偶爾幾人對視,無奈搖頭,又迅速移開視線。
    喬耿耀突然抬頭問:“要是你們,會趁我立足未穩、攻城無果時發動夜襲嗎?”
    這問題如石子投入平靜湖麵,在眾人心中激起層層漣漪。
    帳外,夜幕如墨,濃稠得化不開。
    厚重雲層將月光嚴嚴實實遮蔽,整個大營陷入詭異黑暗。
    四周山巒在夜色中影影綽綽,像潛伏的巨獸,冷眼旁觀可能發生的血腥廝殺。
    狂風呼嘯席卷而來,吹得軍旗烈烈作響,仿佛是這場戰爭的前奏。
    還沒等有人回應,帳外驟然傳來尖銳刺耳的警報聲:“敵襲!”
    警報聲如利刃,瞬間劃破寂靜夜空。
    刹那間,軍官們原本緊繃的神經被拉到極致。
    此時,喬耿耀卻穩穩站在原地,麵色冷峻,眼神透著令人心悸的瘋狂。
    他獰笑著抽出腰間馬刀,劍身與劍鞘摩擦,發出 “噌” 的脆響。
    “正合我意!” 喬耿耀眼睛瞬間布滿血絲,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戾氣,滿眼隻有殺戮渴望。
    跟了喬耿耀多年的老部下見長官如此表情,也獰笑著抽出腰間馬刀,準備血戰。
    喬耿耀低頭咬牙道:“各領部眾,格殺勿論。”
    隨著喬耿耀那低沉充滿殺意的命令落下,中軍大帳內軍官們迅速行動起來。
    參謀部軍官們緊跟在喬耿耀身後,眼中閃爍著興奮狂熱的光芒,仿佛即將奔赴的不是殘酷戰鬥,而是盛大狂歡。
    喬耿耀大步跨出營帳,翻身上馬,手中馬刀在黯淡光線下閃爍著森冷寒光。
    “擊!擊!擊!”
    喬耿耀的戰吼在夜空中回蕩,傳遍整個大營。
    士兵們紛紛響應,呐喊聲震耳欲聾:“擊!擊!擊!”
    他們手持武器,如潮水般湧出營地,朝著來襲的叛軍衝去。
    黑暗中,歌安帝國的士兵與叛軍如排山倒海般碰撞在一起。
    刹那間,一場驚心動魄、生死相搏的殘酷廝殺開始了。
    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兵器碰撞,刀光劍影閃爍。
    歌安帝國士兵猛地刺出長槍。隻聽“噗”的一聲悶響,槍尖毫無阻礙地穿透了叛軍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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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熱的鮮血順著槍杆汩汩流下,滴落在他手上,可那黏膩的觸感絲毫沒引起他的注意。
    然而,歌安帝國士兵還沒來得及把長槍從叛軍胸口抽出,就被另一名叛軍舉刀削掉了半個腦袋。
    鮮血如噴泉般湧出,與白色的腦漿混合,形成一片紅白相間的可怖之物,糊滿了歌安帝國士兵的上半身。
    士兵的身體像被抽去脊梁,在失去半邊頭顱的劇痛與恐懼中,不受控製地劇烈搖晃。
    他緩緩抬起雙手,每個動作都帶著遲滯與迷茫,指尖在空氣中徒勞亂抓,期望尋回被削去的半顆腦袋。
    他的眼神空洞而渙散,僅存的意識裏,或許還殘留著對生的渴望。
    士兵嘴唇微微開合,想要發出最後的呼喊,卻隻能吐出幾個含混不清的音節,
    隨後,他雙腿一軟,整個人像一灘爛泥般重重地砸在地上,濺起一片帶著血腥味的塵土。
    剛剛行凶的叛軍,手臂因那致命一擊的巨大衝擊力劇烈顫抖。他抖了抖發麻的手臂。
    還沒等他緩過神,一陣強烈的危機感如芒在背。
    一名歌安帝國士兵揮舞著馬刀,臉上濺滿敵人與同伴的鮮血。
    黯淡月光下,士兵臉上的血汙閃爍著詭異光芒,整個人仿若從地獄爬出的惡鬼。
    叛軍驚恐地瞪大雙眼,慌亂地想轉身逃跑,雙腿卻像被釘住,動彈不得。
    歌安帝國士兵高高舉起手中馬刀,馬刀在夜空中劃過一道寒光,裹挾千鈞之力,狠狠劈向叛軍肩膀。
    鋒利馬刀精準砍中叛軍肩膀,巨大力量讓整條手臂幾乎齊根斬斷。
    斷臂伴著飛濺的鮮血,如同一截斷木,以詭異弧度飛了出去。
    叛軍發出一聲淒厲絕望的慘叫,身體重重摔倒在地。
    叛軍下意識緊緊捂住傷口,試圖阻止鮮血湧出,卻徒勞無功。
    鮮血從他指縫間汩汩流出,很快在他身下匯聚成一灘暗紅色血泊。
    他在地上痛苦地翻滾掙紮,身體扭曲成詭異形狀,嘴裏不斷發出痛苦呻吟。
    在戰場的其他角落,雙方士兵已陷入最原始、最血腥的近身搏鬥。
    他們扭打在一起,全然不顧生死,緊握拳頭,朝著敵人的麵門、胸口狠狠砸去。
    有的士兵紅著眼,張著嘴,如野獸般狠狠咬向敵人的脖子、手臂,牙齒嵌入肉裏,鮮血順著嘴角流下。
    戰鬥持續了很久。直到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叛軍才最終被全部殲滅。
    喬耿耀提著那把已卷刃的馬刀,渾身沾滿鮮血,在營地裏仔細搜尋還沒斷氣的叛軍士兵。
    一個年輕的參謀官捂著腹部的大傷口,問道:“喬長官,還攻城嗎?”
    喬耿耀吐出一口帶碎肉的唾沫,說:“打,他們的損失比我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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