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南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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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東,胡迪要塞。
血色殘陽浸透胡迪要塞箭樓簷角時,五騎身披赤紅軍裝的贏流軍衝破驛道煙塵。獵獵翻卷的黑色金瑾花旗幟撕破暮色,旗麵金線在疾馳中迸濺流光。
為首傳令兵胯下棕色戰馬已口鼻噴濺血沫,他滿是血痕的雙手勒緊韁繩,鐵靴馬刺深陷戰馬肋腹。
密函匣上三道火漆被贏流軍傳令兵的體溫熔成赤紅血珠,隨戰馬騰躍甩落在驛道的塵土之上。
但從他焦急的表情可以看出,盡管他們正在疾馳,但速度依然無法趕上那封緊急密函的緊迫性。
後隊傳令兵背插的銅哨在狂風中發出鬼泣般的尖嘯,驚得要塞外巡邏隊戰馬人立而起。
“南海急報!呈送陛下!”
“南海急報!呈送陛下!”
“南海急報!呈送陛下!”
胡迪要塞了望塔上的邊防軍崗哨還未看清來者,為首傳令的修羅麵具下迸出的怒吼震得垛口初雪簌簌墜落。
隻見他右臂虯結的肌肉驟然繃緊,將赤紅的修羅令牌淩空擲出,鬼麵獠牙在疾速中幻化成血色殘影,竟生生嵌入要塞城牆五寸之深。
城牆邊防軍隻覺腳下一顫,城磚裂隙中滲出細碎鐵屑,宛如被魔族戰爭獸利齒撕咬過的傷口。
邊防軍守城校官剛探身欲辨令牌真偽,卻見修羅令牌上鬼麵雙眸處突然迸發赤紅磷火。這是贏流軍最高級別的鬼頭令,意味著延誤接令者將遭九族連坐。
城頭守城的士兵看到了望台上校尉的旗語,十二座青銅齒輪同時發出刺耳鳴嘯,三重鐵閘在齒輪咬合聲中轟然升起,震得護城河冰麵龜裂蔓延。
傳令騎兵打馬躍過尚未完全降落的吊橋,左手甩出纏滿荊棘鐵鏈的韁繩,順勢蕩入要塞內牆。
沿路的邊防軍士兵急忙躲避,但仍有人被鐵鏈擊中,墨綠色的軍裝被瞬間破裂。
當贏流雲收到密函時,八匹矯健的戰馬便口噴血霧,轟然倒地,此時距離密函從第六司發出僅過去四天。
“黑海巨獸蘇醒,南海艦隊戰損過半,慕斯裏值司戰死。”密函上每個字似乎都在燭火下詭異地蠕動。
胡迪要塞,穹頂禮堂。
贏流雲獨坐在穹頂禮堂的深處,十八名治安兵的巨型雕像在青石地磚上拖出十八道猙獰暗影。
他發白的指節捏著那張鯊魚皮製成的密函,十八個扭曲的文字像十八枚燒紅的鐵釘紮進贏流雲的瞳孔。
當贏流雲第九次看完手中密函時,路明和唐英撞開了穹頂禮堂的大門,一聲巨響讓贏流雲猛然抬頭。
路明和唐英發現猩紅血絲已在贏流雲的眼白裏織成蛛網,他的聲音似乎是從一台即將燒毀的風向中傳出:"天命...當真要絕我歌安?"
一隻烏鴉莫名的出現,隨後便振翅破窗,黑色羽毛正好飄落在贏流雲攥緊密函的手背上,恍若天降訃告。
黑色的烏鴉羽毛倒影在唐英的眼底,她幾次想要開口安慰,卻最終還是欲言又止。
路明解下腰間馬刀,走到贏流雲麵前,屈膝半跪的動作帶著唐英從未見過的有的悍氣。
“老子陪你戍邊幾十年,打過艾希,砍過北蠻,殺過魔族,唯獨這南海老子還沒去過!”路明拇指頂開半寸刀鋒,寒光霎時割裂了透過穹頂的陽光。
“但凡我還能提的動著三斤馬刀。”路明手中刀柄重重杵地,金石相擊聲讓贏流雲也微微偏頭:“這歌安的脊梁,就輪不到老天爺來折!”
路明說罷,便將手中的馬刀遞給了贏流雲。但贏流雲並未接過路明的馬刀,而是緩緩的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馬刀。
“老子用不慣你的刀,自己的刀用起來順手。”贏流雲眼中的猩紅血絲慢慢開始褪去,猙獰的殺氣取而代之。
他的話音剛落,穹頂禮堂的大門再一次迸發刺耳轟鳴。
史蒂夫撞開三指厚的雕花橡木門,軍靴在雲紋理石地麵劃出刺耳刮擦聲:"陛下!楓舞小姐昏迷了!"
“何時發現的?具體位置?”贏流雲三步並作兩步跨出穹頂禮堂,禮堂頂部的水晶吊燈被他帶起的氣流震得叮當作響,"醫學院醫官可曾查驗?"
“醫學院,陛下,青頭在門口!”史蒂夫大聲衝贏流雲的背影喊道。
贏流雲毫不猶豫地翻身騎上青頭,迅速奔向遠東軍校醫學院。
遠東軍校醫學院,贏流楓舞病房。
贏流楓舞病房內,半獸人大薩滿修堯布滿圖騰紋路的右手驟然收勢,三寸長的狼首骨針帶著寒芒隱入麂皮囊袋。
病床上的贏流楓舞全身泛起細密的黃光,仿佛被琥珀包裹的遠古蝶蛹,這是修堯獨有的大地原力正在滋養贏流楓舞的身體。
醫學院首席陳浩和艾希帝國研究員瀟瀟在一旁仔細地記錄著贏流楓舞的每一脈搏。
贏流雲軍靴砸地的聲音驚碎了病房的寂靜。
修堯聞聲扭頭,他脖子上的獸牙項鏈與大薩滿獨有的豎瞳同時泛起黃色微光:“陛下,稍安勿躁。”
蘇燦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向贏流雲行禮道:“下官,見過陛下!”
贏流雲瞳孔縮成兩點針芒,下顎咬肌鼓動如弓弦繃緊,從牙縫迸出的每個字都裹著火星:"你?幹?的?"
蘇燦的後腰重重撞在病房的白牆之上,贏流雲指節泛白的右手已將他領口布料攥出放射狀褶皺。
他試圖掰開對方手腕的動作突然僵住,此時贏流雲眼中翻湧的暴戾之氣,與京都保衛戰時如出一轍。
“陛下!”蘇燦的喉結艱難的滑動,後背的冷汗將打濕了軍裝的內襯:“楓舞小姐應該是在覺醒原力。”
蘇燦的說法很快得到了瀟瀟的證實:“陛下,楓舞小姐確實是在覺醒原力!修堯大長老正在用大地原力為楓舞小姐資滋養身體。”
片刻後,贏流雲才低聲在蘇燦耳邊說道:“你們唱的這一出還真是時候,慕斯裏戰死了,南海也發生了異變。”帝王的怒火在理智與情感撕扯中搖擺不定。
“陛下!”修堯圖騰密布的右手突然炸開璀璨的黃光:“南海之事或許與楓舞小姐有關!”
“當真?”贏流雲的語氣中充斥了危險的味道。
修堯從程浩手中拿過獸骨法杖猛然插入地麵,病房內的花崗岩地麵竟然生生龜裂出細密的蜘蛛紋理:“大地原力的共鳴不會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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