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天宮

字數:4792   加入書籤

A+A-


    不知道有人見過天宮沒有?
    很多人從古籍書畫描繪中了解到了天宮的樣子,原來天宮之居所,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高不可攀。
    天宮中,古籍裏的雲階玉宇,引人神往。 翻開《淮南子》,“懸圃”二字總帶著露水未曦的清涼。
    天宮該是浮在九霄之上的瓊瑤勝境,地基是整塊無瑕的蒼玉,被雲海托舉成懸浮的島嶼。
    《山海經》裏的“閬風巔”該是天宮的前庭,白玉欄杆雕著蟠螭與朱雀,每一道棱線都流淌著星子的微光,仿佛輕輕觸碰便會蕩起銀河的漣漪。
    殿角的銅鈴刻著《雲笈七簽》裏的符文,風過時不響脆,卻在空氣中漾開淡金色的波紋——那是古籍裏“天籟”的具象,非耳能聞,是心神與天地共鳴的震顫。
    主殿穹頂是倒懸的星圖,二十八宿按方位嵌在青金石磚上,中央紫微垣處浮著半透明的光膜,隱約可見“天帝臨朝”的虛影,如《步天歌》裏的文字活了過來。
    案幾是萬年玄冰雕琢,表麵凝結著永不消散的霧凇,仙人執玉簡書寫時,字跡會化作熒光蝴蝶翩然飛起,這該是《洞冥記》中“青蚨血書”的浪漫變奏。
    再說這,丹青裏的飛簷流韻。
    吳道子筆下的“八十七神仙卷”若有居所,該是天宮回廊的日常。
    朱紅廊柱纏著鎏金藤紋,每片葉子都是會轉動的鏡鑒,映出往來仙人的衣袂——廣袖拂過處,廊壁上的飛天壁畫便活了,飄帶與真人的衣擺交織,分不清是畫中仙走入人間,還是人間仙踏入畫境。
    敦煌的藻井在這裏化作穹頂的光輪,層層疊疊的蓮花瓣由暖玉與琉璃熔鑄,中央花蕊處懸著夜明珠,隨晝夜更替變換色彩:晨露時泛青,正午轉金,黃昏染絳,子時凝為幽藍,恰似仇英《桃源仙境圖》裏永不褪色的晨昏。
    畫舫般的閣樓懸在雲海邊緣,窗欞是鏤空的纏枝紋,糊著鮫綃製成的半透明簾幕。
    仙人憑窗遠眺時,簾幕上會映出下方人間的縮影:春耕時是青綠色的阡陌流動,秋收時是金浪在鮫綃上翻滾,雨雪風霜皆化作水墨淡彩,如同文徵明筆下《溪山深秀圖》的動態長卷。
    欄杆外停著紙鳶般的仙鶴,羽翎是宣紙疊成,朱砂點眸便會振翅,載著仙人掠過“千裏江山圖”般的雲海,尾羽拖曳出石青與赭石的彩痕。
    最後,當年輕人在現代的都市中,當我們在鋼筋森林裏仰望星空,天宮便有了新的模樣:懸浮的玉台間架著光帶,如銀河倒懸化作橋梁,每一步踏上去都會綻開漣漪狀的光影,像ar技術將《洛神賦圖》的“淩波微步”變成現實。
    居所的牆壁是動態的水墨屏,可隨心意切換成《千裏江山圖》的壯闊或《富春山居圖》的疏淡,雲霧甚至能從畫中溢出,帶著鬆墨與蘭草的清香——這是古籍裏“畫中世界”與智能家居的溫柔碰撞。
    臥室的穹頂是全息星幕,能同步現實中的銀河,卻又多了《楚辭·天問》裏的想象:“懸圃”的神樹化作發光的藤蔓,纏繞著虛擬的“建木”,枝頭掛著會講故事的光繭,輕輕觸碰便會展開《搜神記》的片段。
    浴室的池水循環著“天河之水”,肉眼可見細小的星塵在水中沉降,蒸騰的霧氣裏浮現出敦煌飛天的投影,這該是現代人對“華清池”與“蟠桃宴”的雙重重構——科技讓神話變得可觸,卻未減分毫詩意。
    最動人的是天宮的“呼吸”:清晨,雲海會像《詩經》裏的“朝隮”般翻湧著金色霞光;正午,玉階上的陰影會自動拚出《周易》的卦象;黃昏,每片琉璃瓦都化作棱鏡,將夕陽碎成《牡丹亭》裏的“良辰美景”;入夜,窗欞的符文會如數據流般流淌,卻是《抱樸子》裏“守一存真”的現代注腳。
    原來古籍從未死去,它們隻是換了種方式,在現代人的想象裏繼續生長。
    “張曉,大夏境內本地人,大學畢業後神秘消失。第二年,又神秘出現,成為報社的記者,專私調查之事。
    將軍山,昆侖祖脈,神像真身時代到來後,你拜訪過曹魏,大夏經此一役收複幽神區域,你的身影卻是淡化在這些事件之中。”
    “你可以簡短一點兒,畢竟我不想聽你們在這裏闡述我的背調。”
    張曉看著眼前這片疑似天宮居所,房間內無盡的虛空長桌,無數的椅子整齊的排列兩邊,而看不到一個身影,隻有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背調闡述聲。
    他自然的找了一個位置,坦然的坐下。
    “西遊記中的神話人物出現在你的身側,仗義出手,結果被封印,不知去向。
    你現在想要通過尋找故土遺址,重現光陰,你需要我們的助力?”
    張曉麵無表情回道“你們可能誤會了,我隻是一個剛好踮著腳看到你們的人,參與到你們這麽重大的文明進程中去,會被清理掉的。”
    長桌無聲,刹那寂靜。
    約莫數息,一道女聲響起“大清洗你看到了結果,你們是受益的。現在,推進下個紀元的到來,你們也將是受益的……”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張曉看著已經出現在他對麵的年輕女子,她麵容冷漠,他回道“先輩們的氣節不容褻瀆,他們必須回來。這是,後世子孫,對他們的功績的肯定。”
    女子揮手,一杯茶水出現在手中,自斟自飲,淡淡開口道“年輕人,你很有意思。但,成為曆史的終將是黃土一捧,你們現在翻起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唐時明月今何在?”
    女子指尖的茶杯突然凝出冰花,茶水表麵倒映的星幕劇烈震蕩,二十八宿的光影在她眼底碎成流螢。
    她垂眸望著杯底沉澱的星塵,忽然輕笑一聲,指腹劃過杯沿,水麵上浮現出無數透明人影——是身著鎧甲的將士在雲海中廝殺,他們的兵器與現代光刃相撞時,濺起的火花竟化作《山海經》裏的燭龍虛影。
    “你,看看這些你們記載中的‘先輩……”
    她的聲音像冰棱擦過玉階,“三百年前大清洗時,最後一批守陵人在昆侖虛點燃星燈,用自己的神魂為坐標錨定故土遺址。他們的屍身化作石像時,睫毛上還凝著唐時的霜——可現在呢?”
    指尖一撚,那些透明人影如泡影般破裂,“石像被改造成數據中樞,星燈成了能源核心,連他們堅守的‘氣節’,都被拆分成算法寫進了文明重啟協議。”
    張曉的後背突然貼上冰涼的椅柄,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座椅竟化作青銅材質,椅背紋著的蟠螭正緩緩轉動瞳孔。
    他摸向口袋裏那枚半塊玉佩——是消失那年在敦煌石窟撿到的,背麵刻著“建木”二字,此刻正在掌心發燙。
    “所以你們連‘氣節’都要數據化?”他盯著女子發間浮動的光蝶,那分明是《洞冥記》裏記載的“青蚨血書”所化,“就像把《八十七神仙卷》拆成像素點,美其名曰‘文明傳承’?”
    女子的茶盞“當啷”落在玉桌上,濺出的茶水在地麵匯成微型星河,天河之水的星塵正順著桌角流向張曉的鞋底。
    “你以為那些在鋼筋森林裏仰望星空的現代人,真的需要‘唐時明月’?”
    她起身時,身後的穹頂星圖突然逆轉,一尊天帝虛影變成了無數二進製代碼,“他們需要的是能自動切換《千裏江山圖》的智能牆,是能講《搜神記》的光繭——而你們這些執著於‘真身’的舊時代遺民,才是阻礙文明進化的絆腳石。”
    話音未落,張曉掌心的玉佩突然發出刺目青光,青銅座椅的蟠螭紋瞬間活了過來,龍尾掃過他腰間的記者證,證件上的照片竟變成了三百年前守陵人的模樣。
    女子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終於注意到張曉襯衫領口露出的紋身——那是用星圖線條勾勒的“懸圃”神樹,正是三百年前星燈祭典上守陵人特有的印記。
    “原來你……”
    她的聲音第一次出現裂痕,抬手欲召殿角的銅鈴,卻發現符文波紋裏竟混著《步天歌》的古調,不知何時,張曉腳邊的星河流向已組成了《周易》中的“複卦”,象征著“反複其道,七日來複”。
    張曉站起身,玉佩的青光已蔓延至全身,他看見自己的影子在牆上投出飛天的輪廓,衣袂正與壁畫裏的仙人飄帶交織。
    “唐時明月今何在?”他指尖劃過桌麵,萬年玄冰上突然浮現出三百年前最後一盞星燈熄滅時的場景,守陵人臨終前刻在石壁上的字跡,此刻正順著他的手臂流淌。
    “它在每一個記得的人眼裏,在每一個不願讓先輩化作數句塵埃的心裏裏。”
    殿外突然傳來紙鳶仙鶴的振翅聲,雲海中浮現出無數光點,像是有人在千裏之外點燃了千萬盞孔明燈。
    女子望著那些光點,終於在其中發現了最明亮的那簇——是用朱砂畫在宣紙上的“氣節”二字,正逆著銀河的方向,向這座懸浮的天宮緩緩靠近。
    喜歡畢業生問卷調查請大家收藏:()畢業生問卷調查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