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韓龍對這段黑曆史就極為敏感、羞恥。
    現在紅日當麵的質問，直接讓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
    他堂堂星神境修士，若不是打不過，又不至於在這裏乖乖交代黑曆史？
    至於說假話，他不敢。
    因為關於墓裏的一切齊飛也經曆過。
    若是他說謊，齊飛完全可能揭穿他，借此討好白冬。
    最主要一點，白冬沒有將他和齊飛分開。
    這意味著，對方可能有辦法分辨他們說的話是否屬實。
    畢竟對方是尊者，這個境界對他們而言比之界主還要神秘。
    可以說，他們對尊者的了解程度，僅限於知道有這麽個境界。
    實際上，他想的大差不差。
    到了白冬這個層次，自然不缺驗證人是否說謊的能力。
    他可以精準的捕抓對方的情緒，從而判斷出其剛才的話是否屬實。
    這也是白冬故意讓齊飛在一旁聽的緣故。
    一旦韓龍說的話有所差異，那齊飛的反應也是第一警報。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即便有白冬在，但麵對紅日，韓龍依舊隻能是憋出這麽一句硬氣的話。
    對此紅日也沒心思計較，他剛才隻是下意識的反應。
    實際上，他現在更多在思考如何脫困，並向陳寒發送情報。
    但他耗盡了腦汁，思路都會被‘尊者境’三個字給攔住。
    這三個字就像是三座望不見頂的山峰，壓得他根本喘不過氣。
    “繼續說。”
    白冬提醒道。
    韓龍隻好乖乖的將他和屍體如何孕育生命的細節接著交代出來。
    實際上，整個過程白冬和紅日是皺著眉頭聽完的。
    白冬已經有些後悔。
    要不是擔心這其中會有他需要的信息，他實在不想讓韓龍的那張嘴汙染自己。
    “第三十六關，我遇到了前麵培育的……”
    韓龍的瞳孔徹底渙散，“所有混賬玩意。”
    縱使他是星神境初期，在那一刻也有了一種還不如一頭撞豆腐殺死自己算了的衝動。
    他死了，大不了就是重生。
    可最終，韓龍還是被自己感動到了。
    他想起自己在前麵各個關卡受過的委屈，若這時候放棄，那也太不對不起自己了。
    所以，韓龍最終決定麵對那三十五個混賬玩意，經過他已經記不清次數的試驗，終於孕育出第三十六個生命。
    在韓龍說完最後一個字時，齊飛拍了拍他的肩膀，並給了一個安慰與理解的眼神。
    那是他們兩人來時的路。
    雖然是黑曆史，但畢竟已經挺了過來。
    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大概沒人能徹底理解韓龍在這件事上的心酸與無奈。
    打又不打過，死又舍不得，隻能選擇滿足藏海老人這種肮髒的考核。
    當年韓龍先他一步進入墓地，率先拿到黑罐與黑泥，而後一步進入的齊飛則搶到了紅泥。
    他們也是因此開啟了之後的博弈。
    在初次博弈時，雙方都下了死手。
    這也導致了韓龍瀕死逃亡，遇到甄誠，被甄誠掏空的下場。
    若不是黑泥和黑罐裏的兩顆石子半路被某位凶獸劫走，韓龍連黑泥和種子都守不住。
    最終韓龍折返時，剛從那凶獸手中搶回黑泥和種子就遇到了齊飛。
    雙方繼續博弈，他也失去尋找甄誠的機會。
    “墓穴裏隻有黑罐與兩種泥土？”
    白冬眼底閃過一抹寒光，似是對於韓龍的回答極不滿意。
    因為在韓龍說完那一刻，他已經敏銳察覺到齊飛與他的情緒出現波動。
    那代表著兩人有所隱瞞。
    而且齊飛見韓龍隱瞞也並沒有主動交代。
    迫於尊者境帶來的壓力，韓龍堅持不到半刻就選擇了屈服，“有！”
    “我差點忘了，還有一塊墓碑！”
    韓龍連忙說道“那墓碑上寫著一段話。”
    混合孕育之秘，青蓮門，師父，你當年留下這兩段話是什麽意思？
    我研究了一輩子，雜交了很多品種，但始終沒有找到這黑罐和泥土的秘密，你老人家當初是不是忽悠我的？
    墓碑上簡短的記錄了藏海老人執著於雜交各種物種的執念。
    實際上，是源自對方師父臨死前交給他的黑罐和泥土。
    藏海老人身為界主圓滿，研究了一輩子，卻始終沒發現那黑罐和泥土的秘密。
    他隻能確定，師父教給他的東西。
    最終他不甘的隻在墓室裏留下這三樣東西。
    因為他希望若有後來者，對方能夠替他解開黑罐與泥土的秘密。
    若是留下其他物品，他擔心後來者會因為研究不出黑罐與泥土的秘密，而沒有耐心，以及不夠重視，最終將其遺棄。
    白冬沉默片刻，他觀察過兩人，剛才的話沒有謊言和遺漏。
    “青蓮門？”
    他陷入沉思之中。
    凜冬族曾收集過天鴻星域的一些重點勢力，其中可沒有青蓮門的名字。
    他低頭看向自己掌中的泥土，“這等奇物怎麽會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勢力身上？”
    過了會，他收起思緒，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
    大不了回頭讓人去細查青蓮門的底細。
    白冬帶著三人直接消失在原地。
    既然事情問完，就該辦正事了。
    紅日等人眼前場景出現變化，僅一息時間，他們就已經橫跨數城，降臨到蓮嶽城。
    “閣主！”
    當看到麵前的陳寒時，紅日瞳孔驟縮。
    他不清楚陳寒擁有歸元玄身的事情。
    此刻他隻知道，陳寒落到尊者手裏，恐怕……
    他們的突然出現，也引起街道上眾人側目。
    “你們想幹嘛？不知道城內禁止動法嘛？”
    注意到星力波動的城衛軍迅速鎖定白冬。
    青蓮星屬於高級星係的主星，所以這裏的一些重要城池基本堅守著不許在城內動用星術的規則。
    雖然這類規則未必能約束所有人。
    但至少能保證許多城池在大多數情況下處於平靜之中。
    畢竟不是誰都敢冒犯官方的權威。
    “哼！”
    白冬冷哼一聲，一揮衣袖，整條街像席子一樣被掀翻，倒卷將眾人橫推。
    他之前就已經鎖定陳寒，不過他發現陳寒派紅日跟蹤韓龍。
    好奇加上打算先暗中觀察陳寒幾天的他，就沒有立刻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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