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貝貝嗎？我是你表姐夫魏念呀。”
    貝貝奇怪地揚起了眉毛。“我有給過他手機號嗎？”
    “啊，表姐夫，你有什麽事嗎？”
    “明天是五一最後一天了。我們部門同事們一起出去玩，你要不要一起呀？”
    她剛想說沒空，魏念直接說了“今早我給表叔打過電話了。他說你有空，讓我多帶你出去玩的。”
    貝貝的話直接被堵住了，“表姐夫，我其實平時挺忙的。我要在外麵兼職打工的。明天假期，我有空，以後就不一定了。你們明天是在哪裏活動呀？”
    “噢，我們安排在了市內的一個高爾夫練習場，午飯後還去ktv。武處長安排的活動，檔次都很高的。”
    貝貝就猜到應該是這個武處長安排的。沒辦法，老爸已經答應下來了，隻能去了。
    貝貝答應了之後，實在心裏有點虛，她從來沒有應付這種場麵的經驗。思考了一陣，還是發了一個短信給遊慧，“遊慧，我這裏有點關於你的事情，你有空的時候給我電話吧。”
    才發過去五分鍾，遊慧的電話就進來了。
    一上來就是不客氣地發問，“李貝貝，到底怎麽回事？”
    “你什麽口氣呀？我可沒欠你的。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你快說吧，我在外地旅遊，我溜出房間聽的電話。”
    “我昨天去參加親戚婚禮，證婚人是工商局的一個處長，他叫武啟平。
    他說他在上次你的升學宴上見過我，然後就拉著我問你的情況。我可什麽都沒說，就說我們是同學。你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然後說了你學校裏成績好之類的話。我覺得他想通過我和你搭上線。今天又讓我明天出去玩。
    我覺得這個情況應該讓你知道下。我不知道怎麽對付他。”
    “處長？這個層次的人我都不認識的。估計他應該是潘局帶來的跟班吧。反正你除了知道我和施乃然的事，其他的都不知道。你隻要不把我和施乃然的關係說出去就絕對沒問題。他要討好你，你就受著唄。他拍我朋友的馬屁也是應該的。”
    “可是，如果以後他提要求，比如替他向你說好話，或者帶你出來玩之類的。”
    “那你就拒絕啦，你怕什麽，隻要我爸在位子上，隻有他捧你的份，你不理他,他也不敢怎麽樣的。”
    “啊，光拿好處不辦事，這樣行嗎？”
    “看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我是那種阿貓阿狗想見就能見的嗎？
    場麵上這種事多了去了。他們這種人天天就在研究這個，你這個渠道就是他很多路線中的一條。你別以為他給你多少好處，那些都是別人孝敬他的。你的背景隨便一查就知道的。對付你這種土包，嗯，小市民，小恩小惠就行了。你不理他，他也沒損失的。你隻要別在場麵上讓他太下不來台就行。
    不想理，就直接告訴他你沒空。架子給我端起來，再怎麽說，你都是我這邊的。給他100個膽子他都不敢動你的。好了，不多說，我掛了。”
    電話那頭直接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貝貝對著電話無語，不過遊慧這麽一說，自己明天就有底了。
    行為準則就是不卑不亢，管住嘴巴就行了。反正老百姓覺得處長是個官，其實在圈子裏也上不了台麵的。自己又不是和他一個圈子的，不用看他臉色。
    第二天一早，貝貝在出門前先“恐嚇”了一下爸爸。
    “爸爸，你以後別隨便替我答應事情，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難辦的。
    這個活動明擺著就是那個處長想出來的拉攏我的招數，要讓我替他辦事，去和那個大官女兒的同學碰頭。
    你想，現在我去了，如果我辦不好他的事情，他氣量小怪到我頭上來，以後想招對付我怎麽辦？”
    爸爸愣了一下，“不會的吧。他憑什麽怪你。共產黨的幹部不可以欺負老百姓的！如果真這樣，我就給上麵寫信反映情況！”
    貝貝用麵癱的表情看向老爸，“爸，我，對你無話可說。” 心想，“老爸，你能活到現在，絕對算是有福氣的。”
    九點半左右，貝貝來到了約定的地點。這是陸家嘴附近的一個高爾夫訓練場。
    貝貝上一世租的房子就在這附近。以前坐公交常常路過。這個場子應該是會員製的，看來能進來應該也是靠關係的。
    她直接打了魏念的電話，很快這個第二次見麵的表姐夫和從來不和自己多說話的表姐溫萊就都出來迎接她了。
    “呀，貝貝，你真是準時，魏念的同事都還沒來齊呢。”
    貝貝看著萊萊臉上的笑，“哼，這演技，和表伯還是沒辦法比，也笑得實在太僵硬了。”
    還是魏念老道，沒多說話，隻是很客氣在前麵帶路。
    很快，貝貝就被帶到了一間休息室，裏麵的米黃色真皮沙發上已經坐著三個人了。
    除了武處長貝貝認識之外，另外的是一男一女。
    女的年紀大一點，估計三十歲左右，一頭中長發，化著淡妝。雖然她穿著休閑，可骨子裏卻仍透出一絲嫵媚。男的明顯年輕，可能比魏念還小個幾歲，可是氣質卻很老成，讓貝貝想到遊慧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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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因為要打高爾夫，大家都穿得很休閑。貝貝上身穿了紅色短袖t恤，下身就是牛仔褲配運動鞋。為了防止早晚天氣氣溫低，特地披了那件灰色的羊毛開衫，頭上也就是一個簡單的高馬尾。看起來就是一個學生妹。
    武處長發型還是大包頭，不過今天他穿了件天藍色立領t恤，下身就是一條白色的休閑褲，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兩三歲。
    “哈哈哈，貝貝來啦。武叔叔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打高爾夫球，不過我這裏年輕人也很多，都是你的哥哥姐姐，和他們聊聊也好的。”
    貝貝聽武處長上來就叔叔，叔叔的套近乎，也隻能順著他的意思。“謝謝武叔叔請我來。我這個人天生沒有運動細胞的。等下我看看幾位哥哥姐姐們打球就好了。”
    “哎，這怎麽行！我讓他們好好教你，這個高爾夫呀，很簡單的。一學就會。”
    然後他立刻轉頭囑咐服務員給貝貝送上了飲料和小吃。而魏念和溫萊兩人，也很積極地配合著武處長，一個給貝貝找了個沙發靠墊，另一個則給貝貝遞過來幾本雜誌。
    貝貝今天自然地就像在自己家一樣。反正遊慧說了，就應該接收下這樣的馬屁，架子要端起來，不用和他們客氣。看著萊萊這個眼高於頂的小姑娘這樣鞍前馬後地服侍著，自己說不出地爽。“管他呢，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很快，又有兩個年輕人進來了。一男一女。
    那個男的看起來更年輕，不過馬屁功夫卻很到位，感覺家裏長輩應該也是這個圈子的。這馬屁功夫應該是童子功。那個女生就話少了很多，戴了一副厚厚的眼鏡，看起來好像很規矩的樣子。
    人應該是到齊了。武處長笑眯眯地說了些話，一方麵恭喜魏念的新婚，一方麵希望大家在孔科長的帶領下更上一層樓。
    貝貝這才知道，原來那個三十幾歲的女的是科長，而魏念就是個小科員。
    很快大家就開始各自找擊球區的打位。 幾個人一共安排了兩個打位。貝貝自然被武處長拉到了同一個打位裏。讓她有點意外的是，除了那個美麗的孔科長之外，那個氣質老成的男生也被安排和武處在一起。
    貝貝正無聊地看著武處展示著他的魅力的時候，那個男生開始和她聊了起來。
    “你好，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邱禮。我上次在魏念的婚禮上見過你。你是叫李貝貝嗎？武處提到過你，說你是魏念太太的表妹，還提到你的英文很好。”
    “噢。”貝貝客氣地笑了下，“邱先生你好，我是叫李貝貝。我是要考英語係所以特地著重學習了英語。現在大家英語都很好的。”
    說好這句，貝貝這才重新打量了下這個邱禮。
    他應該是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估計工作了兩年。眼睛挺大的，但是因為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把眼睛擋住了，讓這個優點不那麽明顯。臉比較瘦，下巴線條很硬，嘴唇薄，像是一個做事嚴謹的人。他的聲音很輕柔，說話斯文。
    因為那個孔科長在認真地給武處長捧場，貝貝也就隻能和邱禮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反正都是關於她自己的事情，不是很敏感的部分她也就隨便說給邱禮聽了。
    很快，武處就開始讓貝貝試打球了。
    貝貝反複推脫，結果還是沒用，隻能硬著頭皮，拿起杆子甩了一下。
    果然，什麽都沒打到。貝貝尷尬地笑笑。武處和孔科長連忙鼓勵著。
    武處喊著，“來，小邱呀。給李小姐做個示範吧。”
    邱禮輕聲應了下，站起來，稍作熱身以後，把球打出了一個漂亮的弧線。
    貝貝反正也看不懂，就隨意地拍了下手以示敬佩。
    然後邱禮就開始很仔細地講解起動作要領了。
    貝貝僵硬地擺好姿勢，努力試了一下，自然還是老樣子。
    武處笑著說，“看來，小邱你要帶著李小姐做一次動作。”
    貝貝正低著頭看手裏的杆子時，小邱走到了她的背後，從背後把手分別搭到了貝貝的左右手上，整個人就環抱著她，帶著貝貝做動作。
    貝貝人瞬間更僵直了，還沒反應過來，球就被擊打了出去。
    “哎，這樣就對了嗎！你看不是很容易的嗎？”後麵傳來了武處的喊聲。
    邱禮此時已經鬆開了貝貝，然後還是輕柔地說，“李小姐，你用我剛才的手法再試一次。”
    貝貝愣在那裏，沒搞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麽。
    孔科長也輕笑著，“李小姐，你再試試呀。”
    貝貝這下更不自在了，心裏有點生氣地一擊球，球沒擊到，球杆卻飛了出去。
    這下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哎呀，我就說了，我體育不行的。算了，我就看看你們打吧。”貝貝悻悻地走開，坐到了邊上的沙發椅上。
    武處給邱禮使了個眼色。小邱連忙溫柔地笑著，走到一邊給貝貝倒上了一杯飲料。“李小姐別急，這個慢慢來，我們都是練習了很久才會的。”
    貝貝這個時候有點防備這個邱禮了。“他剛才突然靠那麽近，什麽意思嗎？還是客氣一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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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貝哼哼哈哈地回了幾句就不多說話了。
    邱禮也是識趣的。不再多打擾貝貝了。
    很快，貝貝開始打哈欠了。沒有智能手機的時間真是無聊呀。
    等到孔科長去打的時候，武處又開始套話了。貝貝的回複可以總結為，“我和遊慧在高中是學習搭子，互相幫助，都隻關注於學習。現在她還在學校，我已經不去學校上課了。目前沒有聯係。”
    這個不冷不熱的回答，讓武處也暫時找不到借口更深一步詢問其他的。
    之後就是吃飯，然後唱k。
    貝貝吃飯時的舉動倒是讓武處更高看了貝貝一眼。
    他今天特地安排了幾種高端的海鮮，什麽象拔蚌，藍龍蝦。因為人數多，他不舍得點太多，可是貝貝居然一點都沒露怯。所以，他更加肯定，貝貝這種家庭背景的小姑娘能見過這種場麵的，一定是和遊慧走得很近。因此，他也就越發決心要好好拉攏她了。
    其實他今天的每一步都是試探。 比如能不能多套出點遊慧家的情況，又或者是貝貝和遊慧的關係到底到什麽程度，還有她的喜好，以及這個小姑娘到底好不好拿捏，有沒有貪婪之類的弱點。可目前為止，他發現這個小姑娘並不好對付。
    下午就是唱歌的時間。大家各自唱了幾首歌。
    這時，溫萊突然插話了。“李貝貝，你考進英語係了。要不就唱一首英文歌吧。”
    其他人不熟的人也跟著起哄。
    貝貝默默地問候了一下大表姐的家人，她知道這個女人存心的，剛才看到自己球場上鬧笑話的時候就她笑得最大聲。現在還想著讓自己再出醜呢。
    於是她很大方地點了首老歌《加州旅館》。
    音樂響起，她娓娓唱來。
    剛開口唱了幾句，k房裏就安靜了下來。連武處都不得不佩服貝貝的唱英文歌的水平。一曲唱完就是滿堂彩。邱禮眼睛裏也開始放光。
    貝貝笑盈盈地看了眼一臉假笑的大表姐，坐到了座位上。
    剛坐下，邱禮就貼心地端上一杯溫茶，繼續溫柔地表揚起她來。
    可他的這種溫柔，更讓貝貝感覺不舒服。“這個男人什麽意思。搞曖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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