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羅漢娶親白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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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海普陀山的紫竹林忽然飄滿紅綢,驚得池中金魚都學會了吐泡泡傳訊。十八羅漢被按在潮音洞前敷粉描眉,降龍尊者的大胡子被編成九股發辮,伏虎羅漢的虎皮裙硬給套上湘繡石榴裙。木叉行者舉著梵文請柬欲哭無淚:"菩薩說這是佛道聯姻的劫數......"
    孫小聖踩著朵歪雲趕來時,正撞見善財龍女往如意珠上貼喜字。那龍女甩出丈二紅綾纏住猴兒腰身:"來得正好!還缺個撒花的儐相!"話音未落,朱大聰的釘耙突然變作禮炮,"嘭"地炸出漫天五香瓜子,驚得五百比丘尼齊誦《清心咒》。
    "且慢!"沙小淨舉著改良版避塵幡衝進喜堂,"這紅綢沾著屍氣!"幡麵經文忽轉赤色,映出千裏外五行山的異象——當年壓孫悟空的五指山裂隙中,正滲出森森白骨。
    唐小藏腕間斷開的金箍突然發燙,在掌心凝成枚白骨鑰匙。鑰匙尖端的凹痕,竟與伏虎羅漢頸間虎牙印嚴絲合合。降龍尊者突然掀了蓋頭:"不好!這姻緣宴是調虎離山計!"
    眾人駕雲趕到五行山時,山腳已擺開百桌白骨宴。骷髏頭盛著孟婆湯,腿骨雕成鴛鴦筷,脊梁骨串成紅燈籠。主座上的白骨夫人斜倚玉榻,指尖把玩著半塊佛骨:"當年聖僧不肯吃我,今日請諸位嚐嚐金蟬宴可好?"
    孫小聖拔根毫毛變出癢癢撓,剛要戳破白骨燈籠,撓頭突然長出口利齒。那白骨燈籠裏飄出個熟悉身影——竟是披著嫁衣的百花羞殘魂!朱大聰的釘耙自動變作漏勺,舀起勺孟婆湯潑去,湯中卻浮起奎木狼的倒影:"夫人別來無恙?"
    白骨夫人突然狂笑,玉手拍碎桌案。碎骨凝成個九層佛龕,每層都供著截金蟬子遺骨。唐小藏懷中玉璧飛入佛龕,拚出尊三頭六臂的邪佛:"十世情債,今日該用七情鎖來償了!"
    沙小淨的淨水幡突然自燃,幡灰中現出觀音法相:"孽障!當年留你一縷殘魂鎮山,竟敢......"話未說完,白骨夫人掀開頭蓋骨,顱中飄出團三昧真火,火中赫然是金蟬子第一世坐化的舍利!
    "聖僧好狠的心!"白骨夫人指骨戳向唐小藏,"七世輪回毀我姻緣,如今要你嚐嚐愛別離苦!"五行山轟然崩塌,碎石凝成五百羅漢模樣,個個手持姻緣簿追打孫小聖。
    混戰中,伏虎羅漢的虎皮裙突然活過來,化作吊睛白額虎撲向佛龕。那虎口銜著段紅繩,繩頭竟係在唐小藏小指!孫小聖頭頂的"戒"字突然滲血,染得金箍棒通紅:"俺老孫最見不得禿驢談情!"一棒砸碎佛龕,卻放出十萬八千粒情劫種。
    情種落地生花,頃刻間開滿五行山。白骨夫人踏花而來,掌心托著枚蟠桃核:"當年你師父砸爛蟠桃宴,如今該由你補上這份賀禮......"桃核突然發芽,長成株並蒂姻緣樹,枝頭掛著七個緊箍咒變的同心結。
    朱大聰的釘耙突然失控,在樹身刻下"天廚秘製合歡糕"的配方。沙小淨趁機將淨水幡插入樹根,整株桃樹瞬間結霜。霜霧中顯出一段往事:白骨夫人原是王母簪上玉髓,因見金蟬子九世動情而被貶下凡!
    "好個賊老天!"孫小聖扯斷七個同心結,"談情說愛也要管!"結繩斷裂處迸出七道金光,直衝三十三重天。淩霄殿前的姻緣柱應聲而倒,砸碎了月老的赤繩箱。紅線漫天飄灑,織女趁機偷走三丈給牛郎編了件新衣。
    白骨夫人突然褪盡腐肉,現出玉骨冰肌的真容。她指尖輕點唐小藏眉心,七情鎖紋路盡數浮現:"聖僧可知,當年你取經路過時,我已在白骨上刻滿你的名......"
    天際忽現如來法相,佛掌壓下時卻拍碎了自家蓮台。觀音的玉淨瓶及時收走情劫種,瓶中楊柳枝開出朵並蒂蓮。孫小聖趁機拽走唐小藏,回頭卻見白骨夫人化作玉簪,正正插進伏虎羅漢的發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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