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上的青銅鎖鏈突然簌簌抖動，將朱大聰的釘耙震得脫手飛出。孫小聖伸手接住釘耙的瞬間，指尖觸到門縫裏滲出的混沌氣，頓時看到十萬年前女媧補天時的幻象——五彩石漿裏漂浮著密密麻麻的活當印記，每道印記都連著根血紅色的因果線。
    "這門會讀心......"玄奘忽然按住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他的僧袍無風自動，前九世被質當的記憶化作金蟬虛影，正拚命撞擊著袈裟上的《金剛經》封印。其中一隻金蟬突然口吐人言："師父莫碰!門縫裏滲出來的是當票油墨!"
    孫小聖的火眼金睛突然滲出金血。他看見石門上每道契約符文都在緩緩蠕動，那些蝌蚪文字正順著三人的影子往腳踝上爬。朱大聰跺著腳怪叫起來："哎呦喂!這些字兒在咬俺老豬的腳脖子!"他肥碩的腳掌上，竟真的浮現出兩排細密的牙印。
    "用三昧真火燒!"孫小聖突然將金箍棒插進地麵。熾白的火焰順著棒身螺旋升騰，卻在觸及石門的刹那變成幽藍色。火焰中浮現出三十六個猙獰麵孔，正是當年被質押在桃核中的天兵魂魄。
    玄奘突然跌坐在地，雙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嚨。他的瞳孔裏倒映著恐怖畫麵：西天雷音寺的蓮台底座下，無數金身羅漢正用佛血謄寫當票，而如來的掌心紋路竟與質當樹根係完全吻合。
    "師父!"朱大聰慌忙去扶，卻被玄奘身上暴漲的佛光彈開三丈遠。老豬在地上滾了兩圈，後背撞到某顆飄浮的桃核，那桃核突然裂開，噴出股帶著瑤池香氣的黑霧。
    孫小聖的耳中突然響起童謠聲。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正是三百年前在花果山，那個用桃子與他結拜的六耳獼猴臨終前的哼唱!金箍棒感應到主人心神激蕩，突然自動劈向石門，卻在距離三寸處詭異地彎折。
    "大聖且慢!"玄奘沙啞著嗓子喊道。他脖頸上浮現出九道金蟬齒痕，袈裟已被冷汗浸透："這門是活的......它在等我們抵押最珍貴的東西......"
    仿佛為了印證這話，石門表麵突然鼓起三十六個肉瘤。每個肉瘤上都浮現出眾人記憶深處的畫麵：孫小聖看到自己被壓在五指山下時，山體內部蠕動的根本不是岩石，而是寫滿質押條款的羊皮紙；朱大聰瞧見天河弱水裏浸泡的天蓬帥印，印紐處竟長著質當樹的嫩芽；玄奘最恐懼的那顆肉瘤裏，金蟬子正在靈山腳下簽下"永世為質"的血契。
    朱大聰突然發狂似的舉起釘耙："裝神弄鬼!吃俺老豬一耙!"九齒釘耙帶著弱水寒光劈向肉瘤，卻在接觸瞬間化作漫天桃花。每片花瓣上都浮現著天河水軍的賣身契，其中一張正貼著朱大聰少年時的畫像。
    "老朱冷靜!"孫小聖甩出金箍棒纏住釘耙。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發現自己的虎口正在滲出金色血液，那些血珠落地後竟自動組成"典當魂魄"四個蝌蚪文。
    石門就在這時轟然開啟。門內湧出的不是氣流，而是粘稠如蜜的琥珀色物質。玄奘腕間的佛珠突然全部爆裂，一百零八顆菩提子懸浮空中，拚湊出完整的抵押契約——擔保人赫然寫著"唐玄奘"，被擔保人卻是空白。
    "原來金蟬九世......"玄奘跌跌撞撞後退，袈裟上的梵文開始扭曲變形，"貧僧才是最大的質押物......"他突然嘔出大口黑血，血水中遊動著契約金蟬的幼蟲。
    孫小聖突然伸手插入自己胸膛。在朱大聰的驚叫聲中，他生生扯出塊燃燒的補天石碎片。碎片映出門內景象：無數青銅算盤正在自動撥動，而每個算珠都是被壓縮成芥子大小的世界，其中某個算珠裏，五指山正緩緩壓向童年的石猴。
    "抵押這個如何？"孫小聖將補天石碎片擲向門內。碎片飛行的軌跡上，突然浮現出媧皇含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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