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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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早上時間正好,謝和順也不講究,讓夏夏拿了一套木雕刻刀出來,有些嚴肅的摩挲了幾下手中的木料。
“這學習木雕的第一課,就是要看,看什麽——木料的品種、材質、年份、走向、紋路、濕度……隻要是信息,就一定要刻在你的腦子裏,一上手、一睜眼,就得掌握這些信息。”
隨後將手中的木料遞給十七,“你感受一下。”
十七接過謝和順遞過的木料,用手感受了一下,那木料表麵粗糙,帶著山林間特有的濕氣和涼意,仿佛能嗅到清晨露珠的味道。他眉頭微蹙,指尖輕輕劃過木料的紋理,每一道細微的溝壑都承載著樹木生長的痕跡,堅韌而又充滿生命力。但在這份自然韻味之下,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裂痕,如同暗流湧動,稍有不慎,便會全盤皆輸。
看到十七的表現,謝和順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取了回來,自顧自的說道,“這是一根我們新收的木料,雖然還是新木,不過也有些可取之處的。”
謝和順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他迅速將木料翻轉,借著微弱的光線,從不同角度審視著這條幾乎與木紋融為一體的裂縫。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一絲氣息都會打亂這份微妙的平衡。十七和夏夏就站在一旁,目光緊隨著他的動作,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緊張。
突然,謝和順的手指停在了一個微妙的位置,那裏,裂縫似乎因為一次不經意的撞擊而略微擴大,成為整塊木料的脆弱點。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輕微的笑,那是對自我技藝的絕對自信。沒有片刻猶豫的拿起刻刀,刀刃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仿佛即將出鞘的利劍。
這一刻,時間仿佛被拉長,謝和順的手穩如磐石,刻刀輕觸木麵,隨即以一種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遊走起來,每一次落刀都精準無誤,仿佛是在與木料進行著一場無聲的對話。木屑紛飛,伴隨著細微而清脆的聲響,如同戰場上的箭矢,每一片都承載著他的心血與汗水。
謝和順的目光越來越亮,不僅是在雕刻這塊木料,更是在創造一件藝術品,一件能夠超越瑕疵,展現生命頑強與美麗的傑作。隨著刻刀的最後一劃,木料上的裂痕被巧妙地轉化為一條蜿蜒的藤蔓圖案,與周圍的自然紋理完美融合,仿佛它原本就屬於那裏,講述著一段關於重生與希望的故事。
整個過程中,緊張的氣氛達到了頂點,而當謝和順終於放下刻刀,滿意地審視著自己的作品時,周圍的一切仿佛又恢複了流動。十七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敬佩與讚賞。
“來。”
十七緊張地坐到了謝和順的身側,心跳如鼓,目光緊緊跟隨謝和順那雙粗糙卻靈巧如燕的手。屋內日光斑駁,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空氣中彌漫著木料特有的清新香氣。
謝和順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專注都凝聚在這一刻,他開始指著自己的作品,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我們的刀法,主要就是三種——平刀、圓刀和斜刀。每一種刀法,都是匠人心血的結晶。”他的話語如同鼓點,敲擊在十七的心上,讓他不禁屏息以待。
“其中,圓刀又分為正圓刀法和反圓刀法。”說著,謝和順的手指輕巧地在一塊木料上一抹,一道完美的弧線躍然其上,宛如天邊最溫柔的月牙。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仿佛在與十七分享一個深藏心底的秘密。
“斜刀,又有玉腕刀、逆斜刀等等。”隨著話語的推進,謝和順的動作也愈發迅猛,他手中的刻刀仿佛有了生命,時而輕盈跳躍,時而沉穩有力。每一刀落下,都激起一陣木屑紛飛,空氣中仿佛都回蕩著刀尖與木料碰撞的清脆聲響。
“像是這裏,”謝和順的手指停在了一個精細入微的雕刻上,那裏用的正是平刀,“看似簡單的一刀,實則蘊含著無數次的練習與揣摩。每一刀都需精準無誤,才能呈現出流暢的線條。”
十七看得入迷,他從未見過如此精湛的技藝,仿佛每一刀都刻進了他的心裏,激起了他對未知世界的無限向往。屋內的氣氛緊張而又熱烈,兩人的呼吸都似乎在這一刻同步,共同沉浸在這份對藝術的極致追求之中。
時間慢慢流逝,兩個人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仔細,完全沒注意到門口多了幾個人的影子。
謝曉夏對門口的幾個人比了個手勢,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外,低聲招呼,“姐,大哥,有事麽?”
謝之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手指輕輕向店內一引,打趣道:“夏夏,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該不會被和順叔打入‘冷宮’了吧?”
謝曉夏憨厚地撓了撓頭,一臉無辜:“昨天十七大哥便已經來過了,今早我這店門剛開,他又趕過來了。正巧師父也吃完飯過來,這不,倆人就這麽對上眼了。”
謝之遙摩挲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深思,喃喃自語:“看來,這十七是真心動了學藝的念頭啊……”
謝曉夏連忙點頭附和,眼神中滿是欽佩:“我覺得十七大哥那份求學若渴的心是真的,而且師父也樂意傾囊相授,這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謝曉春輕輕朝門內看一眼,隨即轉身輕輕拍了拍謝曉夏的腦袋,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責怪,“你個臭小子,怎麽不老老實實跟在和順叔旁邊學著點真本事,反倒躲在那兒鼓搗起手機來了?”
謝曉夏咧嘴一笑,眼神裏閃爍著幾分溫順,“這不是因為十七大哥頭一回學習雕刻嘛,我就想幫他記錄點啥,也算是給他的這段旅程添些難忘的回憶。萬一哪天……還能讓他心裏頭多個念想呢,對吧?”
“就你鬼點子多!”謝曉春笑罵道,語氣裏卻並無責備之意。
謝之遙笑了笑,“好啦,本來我也是想過來跟和順叔說一下十七的事情,看來是不用我說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
謝曉春也擺了擺手,“夏夏中午記得回家,媽找你有事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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