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賓主盡歡。
    第二天，武當演武場，十七和石鵲站在場中，石雁則是帶著弟子們在一旁觀戰。
    一位比較親近的弟子低聲對石雁問道，“師父，場下和石鵲師叔切磋的是何人？”
    石雁笑了笑，“夜十七。”
    “沒聽說過啊。”
    “算得上是後起之秀吧，現在雖然說不上是譽滿江湖，可也名震一方了，以後你們行走江湖，自然會知道他的名字。”
    “那師父，你看他和師叔誰能贏？”
    石雁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才輕聲說道，“昨晚之前，石鵲百招之內必敗，不過現在……為師看不透了，你們都好好看著，對你們今後大有裨益。”
    演武場中，陽光斜照，塵土在微風中輕輕起舞，石鵲緩緩拔出腰間長劍，劍身泛著冷冽的青光，在陽光下更顯鋒銳。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神中卻藏著不容小覷的認真。
    “十七兄弟，實在是見笑了，這些小孩子們哪裏見過什麽真正的世麵，今日這場切磋，也算給他們開開眼。”
    十七輕輕搖頭，身上散發出一種沉穩而內斂的氣息，“我們本就是抱著切磋交流之心而來，讓弟子們見識一番，也是對他們的鞭策。石兄，請了。”
    石鵲聞言，神色一凜，鄭重地點了點頭，“那十七兄弟，今日這一戰，還望你不吝賜教。”
    話音未落，石鵲身形陡然加速，如同一道黑色閃電，長劍劃破空氣，帶著呼嘯之聲，直刺向十七的胸前要害。
    這一擊，快、準、狠，顯然石鵲並未因為對方的謙遜而有所保留。
    十七見狀，眼神微凝，身形不退反進，幾乎在同一時刻，他也拔劍而出，劍光如龍，劃破長空。
    【養吾劍法】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每一招每一式都蘊含著天地至理，劍尖輕盈地點在了石鵲遞來的長劍之上，發出“叮”的一聲清脆響動。
    緊接著，十七手腕微轉，劍勢如流水般順滑，順勢一抹，將石鵲的長劍蕩開，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險之又險地避開了石鵲的反擊。
    石鵲臉色一變，瞳孔猛地一縮，仿佛遇見了不可思議之事。雖然雙方隻是蜻蜓點水般地試探了這一招，卻讓石鵲的心頭猛地一震。
    十七的劍法，靈動中帶著沉穩，流轉間竟與自己門派世代相傳的【太極劍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那份以柔克剛、四兩撥千斤的韻味，讓石鵲不由得大感興趣，眼底閃過一絲訝異與興奮。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原本的試探之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全力以赴的決心。
    長劍劃破空氣的聲音驟然密集起來，如同暴雨前的狂風，猛烈而急促。劍尖在陽光下閃爍著寒芒，每一次揮動都帶著破空之聲，劍勢如龍，氣勢磅礴。
    十七見狀，眼神依舊冷靜如深淵，沒有絲毫慌亂。【養吾劍法】的奧妙之處，在於那看似平淡無奇的防守之中，蘊藏著反擊的無限可能。
    他的劍，如同流水般環繞周身，每一式每一劃都恰到好處地卸去對方攻勢的鋒芒，防守得密不透風，靜待時機。
    石鵲的劍法愈發淩厲，每一劍都直指要害，企圖打破十七的防禦。
    然而，十七的身形如同鬼魅，步伐輕盈，總能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開致命一擊，同時尋找著反擊的縫隙。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兩人的身影在劍光中交錯，每一次碰撞都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劍氣漣漪。
    即便是石鵲攻勢如潮，十七也保持著絕對的冷靜與耐心，不急不躁。
    他明白，此刻的石鵲氣勢正盛，猶如猛虎下山，硬碰硬絕非上策。即便是對方在激戰中偶爾露出的微小破綻，十七也是本著“即便無功，也絕不冒進”的原則，耐心等待那決定性的一刻。
    石鵲心裏暗自讚歎，自己故意露出了好幾次破綻，隻有最開始的時候，十七嚐試性地反擊了一次，被石鵲敏銳地捕捉到，瞬間抓住了那稍縱即逝的優勢。
    那次之後，即便是自己露出的破綻再大，十七也絕不貪功，每一招每一式都穩紮穩打，仿佛山嶽般沉穩，讓人難以撼動。
    兩人的身影在演武台之上快速交錯，劍光如織，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金屬交鳴的清脆聲響，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
    七八十招過後，石鵲的攻勢漸漸減緩，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十七捕捉到了這一微妙的變化，他知道，對手的氣勢已經稍弱。
    他眼中精光暴閃，體內真氣洶湧澎湃，手中劍勢一變，猶如蛟龍出海，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一炁化三清】的劍招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角度遞了出去，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絢爛的軌跡，仿佛要將空間一分為三。
    石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招驚了一下，瞳孔猛地一縮，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然而，多年的實戰經驗讓他迅速冷靜下來，手上動作絲毫不慢，手中的長劍仿佛有了生命，靈活地扭曲著，以一種幾乎違背物理法則的方式迎向十七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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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雁在場下看的分明，此時也是微微一歎，“攻守易形了，可惜……”
    一邊的徒弟隻看得出兩人打得激烈，卻看不出什麽門道，不由問道，“師父，要分出勝負了？”
    “倒也沒那麽快，”石雁輕輕捋了捋自己的胡須，低聲說道，“雖然兩人攻守易形，不過你石鵲師叔的【太極劍法】已經大成了，十七想要攻破他的守勢，倒也沒那麽簡單。”
    “那師叔什麽時候才能反擊啊？”
    石雁臉上微笑，心裏卻已經開始搖頭了，十七無論是劍術還是內力，都不在石鵲之下，還更加年輕，石鵲才剛突破到這個境界，靠著一股銳氣才能搶攻，現在……
    “什麽時候反擊並不重要，兩人是切磋，又不是生死相搏，主要還是交流劍術，你們也都用心去看。”
    掌門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弟子們也都是人精，自然知道石鵲應該是贏不了了，也不再多話。
    十七和石鵲又纏鬥了幾十回合，看到石鵲呼吸開始紊亂，十七遞了一招之後跳出戰圈，收劍而立，“石兄，咱們點到為止。”
    石鵲哪裏還不知道對方是在給自己麵子，頓時苦笑，調整了一下呼吸之後才拱手，“十七兄弟劍術超群，在下甘拜下風。”
    十七笑了笑，隨後看向了石雁，眼中的戰意不減，石雁也是搖了搖頭，知道十七初出江湖，挑戰自己等人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測試自己的水平。
    當下拱手言道，“夜大俠，我和師弟相差仿佛，師叔又出門訪友了，在我看來，閣下劍術不弱於人了。”
    十七這才點了點頭，他這次來的目的無非就是確定一下自己在這個江湖上的地位，既然石雁明確告訴自己了，那麽自己的目標也達成了。
    “好啦，打野打了，十七兄弟，今晚再好好喝一杯！”
    “固所願也，石兄，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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