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知道這家夥對自己的敵意來自何處，但這不妨礙雷洪汕，畢竟對方隻是一名研究員，還輪不到他這樣的人說話，而且他也不想和這樣的人多廢話什麽，對於這種人你多搭理他都是浪費時間，更何況，雷洪汕明白，要報複這種人要用另外一種方式，就是他不想這麽幹，老子偏要這麽幹，他還沒辦法還嘴，氣死他！
    想到這雷洪汕說幹就幹，轉頭問向程老
    “程老，你意見如何？”
    “我？我沒啥太多意見。”
    程老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複，但眼睛卻往身邊的馬裏尼斯瞟，很明顯，這是在提示著雷洪汕，這邊才是重點。
    “馬裏尼斯先生，您覺著如何？”
    馬裏尼斯作為該國的研究員，有這個資格在探測行程與目標上表達他的意見，而且他的意見很重要，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
    馬裏尼斯還是剛才那副有些猶豫的表情，畢竟這事可大可小的，被人在後麵抓著這事做文章可就對自己的仕途有很大影響了；就在他還猶豫不定時，雷洪汕也清楚對方在糾結什麽，直接用一塊橡皮擦放在海圖上
    “馬裏尼斯先生，這是我們億幸壹號現在所在的位置，從這裏到平原過去隻需要15個小時的航程，按照原定勘察計劃，這裏要進行十個點位的水下勘測，我理解您的擔憂，所以我建議過去在這一帶進行一次普通的勘察，如果有所發現，我們可以繼續在海底平原一帶做更相近的勘察；但如果沒有發現……報告上也好寫上緣由……”
    雷洪汕這個方案讓馬裏尼斯頓時眼睛一亮，這倒是個極好的辦法，畢竟平原做了一次勘察，自己的報告上也能寫上東西，不至於被人揪著小辮子做文章。
    “雷先生，這個計劃確實不錯，但是我得提醒你，我們的時間似乎有些不太足夠……”
    馬裏尼斯手指在海圖上畫出一個一條新線路，提醒著從這邊過去到海底平原，然後按雷洪汕的想法折回那條山脈，這路程也不短，路上也會消耗不少時間。
    “沒關係，隻要你同意就行，至於時間……那是搶回來的。”
    見馬裏尼斯沒有否定自己的想法，雷洪汕知道這事成了，因為在船上，雷洪汕代表的是船主，程老和馬裏尼斯各代表各國，三個人的意見中，如果有不可抗拒因素，以及明知有危險會危及航行安全以及船員人身安全的狀態下，雷洪汕作為船主有資格強製拒絕；同理，不危及航行安全和船員安全的前提下，馬裏尼斯的意見最大；
    現在馬裏尼斯對自己的提議沒有意見，而程老也對自己的計劃表示隨眾的態度，那麽基本上就是三票讚成全票通過狀態。
    他抓起資料室裏的內部電話撥通了駕駛艙內機，那頭接電話的正是值班的二副。
    “我是雷洪汕，我們現在在往bn37海域航行嗎？”
    “是的老板，有什麽指示嗎？”
    “有，全速前進，我要億幸壹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bn37海域，同時你們做一個提速後的時間表給我，我要安排後續的勘察工作進程。”
    “明白！”
    電話那頭立刻回應著自家老板，電話還未掛上，便聽到那頭的二副下達新指令和車鍾的鈴響
    “全速前進！”
    隨即幾人立刻感覺到船體在微微的晃動，身體明顯能感覺到一股加速度的產生。
    看到雷洪汕幹巴利落脆的直接加速航行準備執行他的想法，程老倒沒說什麽，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態，畢竟和雷洪汕打過兩次交道了，他知道雷洪汕就是個雷厲風行之人；而馬裏尼斯是又驚又喜；
    但這兩人的表情不是最精彩的，最精彩的是那個姓楊的研究員，他萬萬沒想到雷洪汕會如此利落的就按他的想法決定了接下來的行程，這簡直就是往他的臉上扇巴掌！
    沒錯，雷洪汕就是在扇他巴掌，你特麽的什麽身份教老子做事？！
    隻可惜他也很清楚，自己在這裏人微言輕，程老和馬裏尼斯都沒反對，他又有什麽資格和身份去否定雷洪汕的決定呢。
    不過姓楊的研究員可不會就此罷手，氣鼓鼓的他一臉青白的思索數秒，故意說道
    “雷老板，你這樣做會額外增加船體的油料消耗啊，這可不是小錢。”
    這個楊研究員腦子也不傻，知道自己沒法質疑和阻止雷洪汕的計劃，便迂回的用這個辦法惡心雷洪汕。
    任何船隻、車輛都會有個經濟行駛速度，通常是在全速行駛的60這個範圍，超過這個速度能耗成本就會提高，而全速屬於最高功率的輸出，會直線飆升能量的消耗導致成本飆升。
    雷洪汕當然知道對方想惡心自己的用意，但他故意不以為意，輕描淡寫的故意在對方麵前搖搖右手食指。
    “我當然知道油料成本會升高不少，但是對於我來說，這點油耗還不夠我一個月下館子的錢……”
    殺人誅心！
    一句話就讓姓楊的感覺自己被對方狠狠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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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公職研究員的收入一般來說不會太高也不會太低，和普通人比勝在穩定，屬於旱澇保收的狀態。
    可雷洪汕精準打擊的就是這裏，你不是提醒我會增加油耗成本嗎？那我就告訴你你覺著增加的這點成本……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月下館子吃飯的小錢。
    這就是直接赤裸裸的用金錢差異來打擊對方那脆弱的經濟實力，你覺著錢多心疼，或者是想看我的笑話，老子就用錢告訴你，什麽才叫有錢！
    被雷洪汕一刀捅穿肺管子的楊姓研究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後槽牙都快要咬碎了，正當他思考怎麽反擊時，程老開口為他解了圍
    “小楊，看你的臉色身體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
    姓楊的那家夥也知道留在這裏純屬找虐，借著程老遞過來的台階離開了這裏，出門前還不忘狠狠瞪了一眼雷洪汕。
    雷洪汕才不理會這種二貨呢，別說什麽眼神能殺人，在醜國，他光是挨槍子挨刀子被群狼攻擊，各種冒險和走在生死線的曆險都不知道經曆過多少回了，眼神能殺死他的話……雷洪汕早都能死個萬兒八千回了！
    其它幾人見氣氛有些不對，也借故離開了這裏，程老見沒人後湊過來。
    “小楊那人呢，你別太放在心上。”
    “你學生？還是許院的學生？”
    雷洪汕也不繞彎子，直接詢問程老和對方的關係。
    “我學生有這麽垃圾的情商，我早都一腳踢出門了！放心，也不是許院的學生，這家夥太急功近利以至於很多項目過於激進，上麵的意思就是適當的放他到下麵來磨一下他的心氣，免得他跑到其它船上影響更重要的項目。”
    程老毫不掩飾的表示了自己的態度，雷洪汕見狀輕聲一笑，這就就結了嗎，既不是你的人，也不是上麵的人，我也不用太給麵子。
    接下來的三天裏，億幸壹號如同吃了大力丸一樣，毫不吝嗇油料和機件的磨損，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海底平原一帶，訓練有素的礦工們一到地方便以最快速度釋放爬蟲到海底進行勘察，結果不出意外的依舊沒有任何新收獲。
    確定平原依舊是鳥毛都沒一根也讓馬裏尼斯不再抱有幻想，億幸壹號快速收回爬蟲，再次啟動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那片海底山脈。
    船長室旁的房間裏，這是屬於雷洪汕的專屬房間，正在這裏繪製什麽的雷洪汕突然被旁邊的內線電話鈴聲打斷。
    “老板，還有三十分鍾到達指定位置。”
    電話那頭傳來見習三副的聲音。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的雷洪汕在圖上標注了最後兩筆，這才心滿意足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兩眼，把海圖收起帶著離開房間。
    來到資料室，這裏不僅程老他們這些研究員已經來到這裏，就連洪船長和阿勝也在這候命，這是幾次淘金之旅後形成的流程，資料室不同會議室，它級別更高保密性更強，裏麵放置著具有一定機密程度的海底地圖外，還有在這裏安排淘金、勘察等重要事務，因此隻有和探礦有關的部門領導才能進入到這裏，也就是說，輪機長副船長都沒資格進到這裏。
    雷洪汕一進來便收獲所有人的注目禮，他也沒廢話，直接把自己手中的海圖攤在桌麵上，柔和的光線從桌下透射而出，將海圖和文字清晰的展現在所有人的麵前。
    洪船長作為航海專業人士，立刻從方向、比例尺算出目前船隻的位置，隨手從旁邊摸來一個和億幸壹號幾乎一樣的小船模型擺在海圖的邊緣；這不是當鎮紙用，而是現在億幸壹號的所在位置。
    而程老、馬裏尼斯他們雖然不是航海專家，但他們卻從海圖上的等高線知道這就是接下來要重新勘察的那片海底山脈，海圖上，甚至還在上麵標注了之前在這裏勘察的幾個位置。
    不過讓大家感到好奇和關注的不是這幾個點，而是雷洪汕新敲定的幾個勘察點。
    這幾個勘察點很有意思，之前的勘察點為了做到盡可能的覆蓋更廣闊的區域，是一左一右這樣交錯進行選點勘察，但雷洪汕這次不同，他是直接以山體向東南麵的方向為縱軸線，近乎以直線的形式形成了一個較為筆直的若幹勘察點。
    “阿汕，你這選點……沒搞錯吧？”
    程老一臉疑惑的指著海圖上的點位，沒見過這樣選點的，旁邊的馬裏尼斯也是一臉懵逼，不是哥們，我知道你想找到礦，但沒理由這樣找啊。
    而姓楊的研究員則交叉著手環抱胸前，一臉冷笑著看著，似乎在看什麽笑話一樣。
    “沒搞錯，我就是這樣選的，隻是我也有些意外它會這麽筆直。”
    雷洪汕掩飾自己定下的勘察點，自信的就像是認定那裏有這巨量的礦山一樣。
    “雷先生，你不會以為就這麽隨便戳幾個地方就能找到礦吧？”
    那個姓楊的終於忍不住，跳出來開始質問雷洪汕的製定的計劃方案。
    “哦？那你覺著應該怎麽找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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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洪汕似乎並不生氣，反而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看著對方，那家夥推推自己的眼鏡，斯條慢理的說到
    “根據詹金德爾的理論中對丘陵型山脈的判斷，這種丘陵地帶本身就不太具有礦床的生成空間……”
    “屁個詹金德爾理論！”
    沒等家夥開口多說兩句，雷洪汕便直接粗魯的打斷了對方的話語，這一句話把對麵那家夥氣得嘴都歪了，吭哧半天氣吼吼的說道
    “你怎麽這麽粗俗，你知不知道這是科學的判斷！你知不知道詹金德爾可是世界著名的已故地質學者！”
    “科你個頭！我特麽的比你更清楚詹金德爾先生！！看兩本書就覺著自己能透視一切了，學點東西就認為自己世界第一了，地上踩坨狗屎就塗臉上裝神弄鬼了……”
    雷洪汕好久沒開口罵人了，既然已經開罵，在所有人錯愕的表情中，雷洪汕毫不猶豫的繼續開火
    “你別告訴我你用詹金德爾理論去斷定這裏沒有礦？詹金德爾的理論中確實對丘陵型山脈不感冒，但他沒有否認過沉積礦的特殊性，你是看書隻讀一半還是故意斷章取義來強行解釋嗎？但凡有點腦子，就應該看到他的作品中，1982年第三版第262頁第三段的這段他在晚年間的補充自述！”
    雷洪汕這次倒沒有像以前那樣劈頭蓋臉的往死裏罵人，這一次他是很文明的用著科學的語言來回懟。
    對麵楊姓研究員也沒想到，雷洪汕居然不僅上來就一陣急速輸出，而且還外加科學的精準打擊，直接打到他的痛點要害上。
    雷洪汕這幾天待在自己房間裏可不是天天睡覺，他用網絡查找了很多資料，不僅關於這片海域的水文、地質相關資料，同時也“順便”找了一下這家夥的資料和對方碩士畢業時的論文。
    這家夥的水平是有，但和其它同行們比就略遜一籌，再加上情商略低一點，以及長期遲遲無法晉升出頭的緣故，使得他的思維和業務水平愈發激進化，而在地質學術圈中，也有較為激進的前輩學者有過類似相關較為激進的理論，其中就是以詹金德爾為代表之一。
    雷洪汕在看過這家夥的近期發表期刊後就大概判斷出這家夥為啥總有意無意和自己抬杠了，在他的眼中，在這裏浪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
    但詹金德爾的思維怎麽說呢，說一大堆地質術語很多人無法理解和聽懂，但換一個方式來解釋，詹金德爾的理論有些像經濟學中的哈耶克，主張完全市場自由化，政府不予任何幹預，完全由市場自行調節的這種極端向思維。
    這樣就能理解詹金德爾的理論有啥問題了，看似理性，但實際卻十分的激進，屬於隻盯著一個觀點做文章，一切思維和研究都是圍繞這個答案去找答案，有些向先說結論再找證據，先開槍後畫靶子，無形中就已經刻意的屏蔽掉一切不利於自己事前結論的證據。
    不過詹金德爾的理論現在被人找出更多的證據來反駁，可學術圈的人並沒有對詹金德爾有太多負麵的評價，畢竟當時處在他的那個年代，藍星兩個超級大國各自帶小弟在你追我趕，醜國甚至喊出“前進，不惜一切代價的前進”這樣激進的話語，以及受當時科技水平的限製，詹金德爾選擇這個作為自己的研究方向代表也沒錯。
    還記得雷洪汕知道自己的老師，查爾頓教授的海洋地礦研究方向有些搞錯，他當天晚上就提醒的這位掛名老師不要繼續研究下去了，這個研究方向走不到終點的，可人家查爾頓教授是怎麽回應的嗎
    “科學的路上，研究錯誤並不丟人，哪怕就是知道方向錯誤，但不走到底，這條斷頭路能走多遠……中間能有什麽風景，有什麽可以更加延伸到叢林深處的小路……隻能走過了以後才能知道。”
    這就是人家的研究態度，即便是知道錯的，可科學研究中，就是在一點點試錯中尋找出最正確的答案，並摸索出為何錯誤的經驗。
    即便是詹金德爾自己，也清楚自己這種偏執型的研究會有怎樣的疏漏和後果，這也就是為何學術圈的人對其沒有太多負麵評價的原因。
    可這姓楊的家夥拿著詹金德爾的地礦理論來做研究也就算了，但雷洪汕罵的，是罵這家夥斷章取義，弄虛作假的態度，甚至以為自己就是一個有點運氣，但卻一肚子草包的暴發戶。
    果然，就如同雷洪汕所判斷的那樣，雷洪汕直接引經據典用詹金德爾著作中的內容來回擊的手法讓那姓楊的驚愕不已。
    更讓他沒想到的，雷洪汕那是得理不饒人，直接把他往死裏懟
    “你不是要學術理論嗎？我用的這是裏卡斯博士1978年在學術期刊上提出關於大陸板塊邊緣礦床擠壓和海底運動產生特殊性礦床成型機理，以及查爾頓教授六年前在地質學術年會上提出的特殊礦床地殼堆積褶皺分析研究！自己去查這兩篇內容！不懂的可以過來問！”
    這一下就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黑黢黢的年輕人居然看過詹金德爾的著作，還能流利背出作品中的詳細內容甚至精確到頁數，以及還拿出另外幾篇學術文章來證明他的判斷回懟自己，這是他始料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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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來，他總認為雷洪汕這些礦老板就是一個個文化草包，雖然有錢但卻沒有多少文化水平，可現在一下子雷洪汕的表現直接打破了他的有色眼鏡，這樣的打法讓他一下子措手不及難以招架，直接驚愕呆立在現場。
    “讀點書就牛逼轟轟覺著老子天下第一了……真特麽艸性！你算個dei啊！”
    雷洪汕罵完也不想在這多逗留，丟下海圖就走出資料室，跟這種垃圾在這浪費時間不值當，馬上就到第一個勘察點了，不如直接去船艉監督爬蟲下水。
    而洪船長和阿勝也沒說啥，隻是露出一抹冷笑跟著老板離開，這條船是自家老板的，開銷都是老板出的，甚至自己的工資都是老板的，他們自然毫無保留的站在自家老板這邊；別說老板設定一連串直線款的勘察點，他就是把勘察點定成花他們都不會猶豫！
    馬裏尼斯雖然不是龍夏人，但他在龍夏國生活八年，這種江湖恩怨的東西多少也了解一些，搖著腦袋和本國另外一人也離開現場，隻留下程老和其它幾人在這。
    半晌，有一個研究員終於在剛才的刺激中反應過來。
    “程老，他說的……不是瞎編的吧……”
    “他說什麽？他說的沒錯，你們首先是研究學者，學術圈的人就要有學術圈的樣子，沒事就好好多讀點書，別成天想那些花裏胡哨沒用的東西。”
    程老翻著白眼沒好氣的教訓著這幾個人
    “別以為人家搞黃金就是路邊撿的，你們總覺著自己有點學曆就牛逼轟轟高人一等，你們這點道行在人家雷老板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們壓根不知道人家雷老板在醜國師從查爾頓教授，是查爾頓教授編外的關門弟子，去年還作為查爾頓教授的私人助理上台全程背誦研究報告！而且人家的記憶力超強，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我都想收他做我的學生！！”
    程老和雷洪汕接觸時間長，自然了解雷洪汕的這段經曆，但是其它人不知道啊。
    人的影樹的名，查爾頓教授的名氣就放在那的，聽到雷洪汕居然是查爾頓教授的編外關門弟子時他們幾個人頓時感到一陣難堪。
    臥槽，裝逼裝到行家麵前去了……
    而且就像程老說的那樣，他們那點那點人上人的小心思被被程老這麽一戳破，臉是是一陣青一陣白的，尷尬的隻想在地板上摳出一個新艙室出來。
    “得了，這幾天你們就消停點，別到處亂跑！別忘了這條船還人家的！”
    程老總算給幾人留了點麵子，撂下話離開了房間，到船艉去準備看爬蟲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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