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一眼他還能認出來，但看她看張子亦的視線，他忽然就想起來了。
    當年雖然隻見過一次，但那一次給他留下的印象過於深刻了。
    他到現在依舊曆曆在目。
    也是那一日，如果不是他們早到一刻，他的大姑可能就要命喪於周家了。
    而當時這個女子便站在一旁冷嘲熱諷。
    後來據表姐跟他們說，這是周樹枝平時裏在周家可沒少欺負她。
    周樹枝並沒有看出池飛玄臉上的異樣。
    反倒是故作一副大方的樣子承認道：“對，小女子便是周家村人。”
    話一出，池飛玄眉頭頓時緊蹙。
    一股名為惡心的情緒油然而生。
    別說池飛玄了，就連一旁的池飛奕也已經想起來了。
    看兄弟二人這副樣子，張子亦當下便知道，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簡單。
    兄弟二人待人待事都十分溫和，極少有用這樣的眼神看一個人。
    沒錯，張子亦在兄弟二人的眼神裏看到了“厭惡”二字。
    “不瞞公子，算起來我們還是親戚呢。”周樹枝語氣得意道。
    “親戚？我們哪裏來的親戚，你我之間認識嗎？”池飛玄冷聲道。
    一旁的池飛奕聽到這話，頓時接話道：
    “哥，你這話就不對了，整個大順朝，誰不想跟我們認親戚？像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真當自己是根蔥。”
    話一出，周樹枝臉上頓時青一陣紅一陣。
    這也是池飛奕第一次用這麽惡劣的語氣對人說話。
    不怪他這樣，當年的事情確實令人憤怒。
    這時，張子亦才發現，事情好像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嚴重。
    於是在看周樹枝的眼神都帶著一股審視。
    “公子，不是他們想的那樣的，我就是......”
    “不管你是怎樣，你如今都不應該站在我家門口，如果沒什麽事的話，還請你不要站在這裏。”
    周樹枝話還沒說完，便被張子亦冷冷的打斷了。
    池飛玄兄弟二人會這麽待她，想必一定是有他們的理由。
    既然不是什麽好人，他也就沒必要對她有好臉色了。
    周樹枝也不傻，自然聽出了張子亦對自己不耐煩的語氣。
    擔心他也會因為池飛玄他們的話，以為自己是個攀高枝的。
    於是連忙解釋道：“公子，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我真的是周家村人，我就是......”
    “你是什麽人，我們比誰都清楚。你仔細說說，你站在這裏是要幹什麽？”
    周樹枝話還沒說完，便被池飛玄打斷了。
    隨後，池飛玄上下打量了周樹枝一眼，大概便能猜出她的意圖。
    這些年在京城，他早已見慣了這種形形色色的女子。
    像周樹枝這種站在別人家門口等著的手段，已經算是最低劣的一種了。
    隻需一眼，他便知道她的意圖。
    再想到自家表姐周樹楚，池飛玄更是不想留半分餘地了。
    “就你這樣的姿色，也配站在我們麵前嗎？你可知道你現在像什麽？”
    “像......像什麽？”周樹枝下意識地回道。
    “像一條狗，一條走狗。”池飛玄冷冷地說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甚至恨不得上前動手了。
    要不是尚存一絲理智，他是絕對不會輕饒她的。
    當年表姐被接回來時，身上就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他們自己在老宅吃不飽穿不暖，偶爾也會被打，但也不至於會這麽嚴重。
    當時表姐被接回來時，身上就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
    青青紫紫的傷痕，觸目驚心。
    表姐也就算了，大姑更是差點丟了性命。
    要不是娘去的及時，他們就沒機會再看到大姑了。
    而眼前這個女子，卻是罪魁禍首之一。
    書讀多了，罵人的詞匯量也就更多了。
    在知道周樹枝的意圖之後，池飛玄更是不留餘地。
    “在我們麵前認親戚也要你有這個資格，你不會覺得在我們麵前擺弄幾下，你就真的是我家的親戚了吧？
    當年你對我表姐做過的事情，我表姐會親手問你討要回來，子亦哥馬上就要與我表姐定親了。
    你這個家門口出於什麽目的你心裏很清楚，就你這樣的，連我表姐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我子亦哥又怎麽會看中你這樣的女子？簡直就是惡心。”
    扔下這話，池飛玄看都沒看她一眼，便轉身離開。
    他擔心自己再不走離開，可能真的會對她動手。
    也是聽到池飛玄的話，張子亦才反應過來周樹枝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再看周樹枝的眼神時，更是充滿了厭惡。
    “我勸你日後別再出現在我家門口，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張子亦，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是哪樣，你放心，楚兒對付不了你還有我，你當年對楚兒做過的事情，我會替他一樣一樣的討要回來。
    還有我奉勸你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麵前，實在是惡心。”
    扔下這話，幾人便朝著村尾那邊走去了。
    池飛玄若是不說，張子亦還真不知道周樹枝來這裏的原因。
    在知道他就是周樹枝時，張子亦心裏的怒氣不比池飛玄少。
    不過他相信楚兒想自己親自對付她，所以他留著。
    留著讓楚兒自己處理。
    隻有自己親手手刃自己的仇人，心裏才會更加痛快。
    而此時的周樹枝已經被氣得臉色蒼白了。
    她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池飛玄他們兄弟幾個。
    更沒想到他們會對自己惡意那麽大。
    不過，想要她放棄張子亦，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說她還沒有見過張子亦，那她可能會放棄。
    但也就是剛剛那一眼，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喜歡他。
    他是真的喜歡，一眼便相中的那種喜歡。
    這不就是那些話本裏常說的一見鍾情嗎？
    想不到有朝一日，這種事也會發生在她身上。
    此時的她已經暗自發誓，一定要嫁給張子亦。
    單憑他那秀才的身份，還有他身後的家世，就已經足夠吸引她了。
    何況他還長得這般俊朗。
    之前她就已經聽說，這麽些年他都是與周樹楚那賤人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