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幫點菜時，不自覺地打量著楚晚晚和楚陽南。
    她的目光太過熱烈，楚陽南不悅地道：“看什麽呢？”
    小言趕忙解釋，“我朋友一眼就看出你們是兄妹了。我隻是疑惑她是怎麽看出的？”
    “我們是雙胞胎。”
    楚晚晚喜歡別人說她與楚陽南像，仿佛這句話能滿足她缺失的安全感。
    “哪像了？”楚陽南目光不善。
    如果真的一眼就看出他們是兄妹，他當年，向楚晚晚表白，不是表明他當初眼瞎嗎？
    “恩！確實不是很像。”小言很會察言觀色，她情願得罪楚晚晚，也不得罪楚陽南。
    楚晚晚壓下心中失落，笑道：“讓你那同事出來見一見，我倒是有興趣，問問她，我與哥哥哪最像。這是給你的小費。”
    “好嘞！”小言收了錢，衝進後廚。
    “朝歌，客人點名要見你！”
    楚朝歌心頭一顫。
    今日見到鍾易來吃飯，心中就有了不好的念頭，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走吧！”
    小言伸手拉楚朝歌，卻被她躲開了。
    “朝歌，怎麽了？別被客人等急了。我不好交代啊！”小言收了不菲的小費，要是沒能將人帶出去，恐怕不好交代。
    再次被拉手，楚朝歌沒有再躲。
    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不能因為她，牽累小言。
    見到楚朝歌，楚晚晚驚得直接站了起來，指著楚朝歌，“你......你......”
    “楚朝歌，怎麽是你，你怎麽總是陰魂不散啊？”楚陽南將餐具拍在桌上。
    楚朝歌這才明白，二人並不是衝著她來的。
    “二位貴客慢用。”
    見楚朝歌要走，楚晚晚壓低聲音提醒楚陽南，“一會大哥過來，看到姐姐在這裏工作，定然舍不得。可帶姐姐回去，爺爺又會生氣。”
    “把你們管事的叫來。”
    這邊的糾紛早就驚動了店長。
    “先生、小姐，我就是這個店的店長。”
    “把她開除了！”楚陽南指著楚朝歌，態度囂張。
    “不知道我們服務員做錯了什麽，我替她道歉，請兩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她置氣。”
    “你怎麽那麽多廢話呢？你就說開不開吧！”
    “楚陽北過來，我會躲開，不會讓他看見。”楚朝歌不想店長為難，又不想丟了工作。
    “這麽大個地方，你怎麽躲？”楚陽南掃了一眼不大的店麵，滿是嫌棄。
    “今日，我請假！”
    “姐姐今日可以請假，明日呢，後日呢？你怎麽確保你在的時候，大哥不會過來。”
    楚陽南說著說著，似有所悟地“哦”了聲，“我說，鍾離怎麽找了這麽個破餐廳，原來是和你合謀，將大哥騙了來，看你裝可憐。”
    楚朝歌怒氣反笑，“如果我與鍾離合謀，又怎麽會約了你們兩個來？”
    “不管怎麽樣，如果不想倒閉，今天你就開除她！”楚陽南不耐煩起來。
    店長猶豫了。
    “店長，我辭職。”
    “朝朝，放心吧，叫囂讓我們關門的同行，數不勝數，現在我們不是開得好好的！”
    “謝謝店長，但我還是決定辭職。”
    離開咖啡店，楚朝歌尋了一間合租房，暫時安頓下來。
    八十平方的房子，共住著四家人，共用一個廁所和一間廚房。
    普通合板隔開的單間，根本不隔音。
    孩子的玩笑聲、夫妻的吵鬧聲還有大音量的電視聲混雜著。
    楚朝歌根本沒辦法安心休息。
    她囫圇地睡了一夜，夢裏全是楚家人對她的叫罵聲。
    醒來時，楚朝歌隻覺腦袋漲得慌。
    本來以為一切都會很糟，卻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周家歡教授哥哥聘請了一個厲害的中醫進行針灸，楚朝歌獲得特批，在旁邊做助理。
    現在她白天去幫忙，偷學針灸，夜裏就送外賣。
    也就是因為白天的忙碌，楚朝歌夜裏睡得特別好，出租房的吵鬧聲對她影響也不大了。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治療的第六天，收拾東西的時候，宋醫生問道：“願意跟著我，係統地學習針灸嗎？”
    楚朝歌眸光陡然一亮。
    “快，喊老師！”宋醫生推了推楚朝歌。
    “老師好！”
    “誒！”
    楚朝歌灰暗的生命，忽然間亮了一盞燈。她哼著歌兒，出了宋家，幻想著能成為一名很厲害的中醫，幻想著爺爺能在她的治療下，生命能延長些時日。
    她騎著自己的小電驢正打算過馬路，卻看到了對麵站著的老何。
    他是楚陽北的司機。
    與楚朝歌對視，老何熄滅了手中的煙。
    楚朝歌心跳加速，雙腿似灌了鉛一樣沉重。
    老何沒有和楚朝歌打招呼，而是鑽到車裏，開車離開了。
    楚朝歌不知道是碰巧，還是老何就是跟蹤她來的。
    夜裏十點，楚朝歌才結束了外賣工作。
    從宋醫生家裏出來後，她再也沒見過老何，擰著的心，逐漸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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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路燈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安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孤寂。
    給電動車充上電，楚朝歌正打算上樓，那個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路燈下。
    老何站在路燈正下方，五官被照得很清晰，連手上那支點燃的煙，也因為路燈的原因，變得黯淡了。
    楚朝歌隻覺得通體生寒。
    “你告訴楚陽北，我是不會屈服的！”
    “楚總讓我告訴你，宋醫生醫術普通，不配為師，如果他執意要收徒，就得掂量掂量是否還能繼續行醫。”
    “楚陽北究竟要幹什麽？”
    “楚總還說，你不在楚家了，芬姨也沒必要留著了，楚家不養閑人。還有......”老何猶豫了，還是咬牙將話傳達到，“如果大小姐您有機會見到芬姨，麻煩催催她還欠楚家的三十萬。”
    楚朝歌的怒氣達到了極點。
    “楚陽北人在哪？”
    “九號會所。”
    “帶我去！”楚朝歌雙眸已被怒火填滿。
    楚朝歌打開老何的車門，鑽了進去，“開車！”
    老何瞧大小姐這架勢，是要找楚陽北拚命去的，勸道：“楚總也是不忍心你吃苦，想你回家。”
    “回家？”楚朝歌勾唇，“回家哪裏有拆家快！”
    九號會所是江城有名的夜總會，也是楚家產業之一。
    晚上，楚陽北喜歡泡在這裏，聚會或者談生意。
    門口，楚陽北那輛路虎，正安靜地停在他的專屬停車位上。
    楚朝歌確定，楚陽北就在裏麵。
    “大小姐，我隻能送你到這了。”說完，老何開著車，逃一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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