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刪除的記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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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婷聽得發怔,像是聽了一個完全脫離現實的故事:“怎、怎麽可能?如果真的這麽嚴重,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因為你的記憶被刪除了。”
嚴莉這句話說得極為平靜,畢竟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對新成員說這話了。
金子婷怔住,嘴唇微張:“我的記憶被刪過?”
嚴莉緩緩點頭:“準確來說,是除了各國的高層與核心科研人員以外,全球所有人的記憶都被我們動過手腳。”
金子婷嘴角微微抽了抽,臉上的表情在震驚與無法置信之間搖擺:“等等……你是說,全球幾十億人?你們怎麽可能同時篡改這麽多人記憶?”
“當然不是靠人工。”
嚴莉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那是我們第一次全麵動用‘記憶類異能者’與大型精神同步裝置進行全球範圍的強製覆蓋。當時用了整整一個月,把所有可追溯的網絡痕跡、影像資料與口述證言一並清洗幹淨。然後,我們放出了一套更‘溫和’、更‘合理’的版本:‘遺跡是一種特殊資源,是人類的挑戰與機遇’,並讓你們相信,那就是事實。我知道你很驚訝,因為當初的我聽到這事也很驚訝。說實話,我到現在都”
說著嚴莉點了點自己的耳釘,將影像傳輸給金子婷:“你慢慢看。”
她對金子婷說了一句,隨即將視線緩緩移向了一旁安靜坐著的沈清曼,目光裏多了一絲銳利。
“所以,沈小姐。”她語氣溫和,卻帶著絲不容忽視的壓迫力,“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還保有那段時間的記憶嗎?除非你是住在深山老林、從不接觸人的野人,否則按理說,你的記憶也應該被異能清洗過。但根據你的檔案,你顯然是一個正常人,而且各方麵都十分優秀。按理來說,你不可能逃過那一輪記憶重構。”
沈清曼大概猜到是因為乖乖女係統的原因,自己的記憶才沒被篡改。
她微微咬了咬唇,露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是啊,真奇怪。可能是個人體質問題的吧,說不定我的體質剛好對這個異能免疫。”
嚴莉眉頭皺的更緊了些:“那可真是奇了怪了,隻是體質原因?你就從沒覺得哪裏不對勁?沒對這世界突然的和平感到好奇?沒和朋友討論過曆史斷層?”
麵對質問,沈清曼怔了怔,眼圈瞬間泛紅。
“嚴博士……”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控製住顫抖的聲音:“我是個孤兒,十二歲那年,我唯一的哥哥也在一次突發事故中失蹤了。從那以後,我每天都隻想著怎樣活下去,怎樣考個好成績、找個好工作,讓自己日子輕鬆些……”
她緩緩抬起頭,眼眶盈著淚光,卻仍舊努力扯出一抹懂事的笑:“我沒有家人,沒有靠山,對我來說,世界怎麽樣……真的不重要。我沒有時間,也沒有力氣,去關心那些‘世界為什麽變了’這種太大的問題……”
沈清曼的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帶著那種小市民式的自保本能與委屈。
這讓嚴莉原本犀利的氣勢一下子頓住了,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頓時慌了神,連忙擺手:“抱歉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要揭你傷疤。我隻是、隻是出於研究本能……”
“沒關係,我理解的。”沈清曼迅速抹去眼角的一點濕意:“而且幾十億人一起發動異能,怎麽可能不出點偏差呢?也許我恰巧是那個漏網之魚,再加上我不怎麽愛社交,從沒討論過這些話題,所以你們才沒發現。”
嚴莉點了點頭,神色稍緩:“想來也是。我剛才立刻向檔案部緊急調取了你的個人資料,家庭情況確實與你所說的一致。而且你一直是個標準的好學生,品學兼優,五育全麵發展,而且——”
她頓了頓,笑道:“而且你長得那麽漂亮,竟然沒談過戀愛,眼裏隻有學業和進步,簡直像是係統模板生成的模範青年。”
這句略帶打趣的誇獎剛落下,就聽身旁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輕哼。
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地打斷了現場的節奏。
嚴莉一怔,轉頭望去,隻見簡星昂麵無表情地站在不遠處,眼神淡淡看著前方。
“簡隊?”她有些疑惑:“你怎麽了?”
簡星昂毫不避諱地回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懶洋洋地道:“沒什麽,嗓子幹了。”
“哦……”嚴莉挑了挑眉,雖然覺得古怪,但也沒有多追問,隻得將話題拉回來。
她轉身,麵向沈清曼三人,語氣重新變得嚴肅起來:
“那我接著說剛才的部分。為了安撫民眾,我們動用了異能大規模篡改記憶。與此同時,各國也在第一時間成立了各種形式的公會,目的很簡單,主動組織有能力的人進入遺跡。如果進入人數達到一定閾值,遺跡便不會自動抽選無辜者。當然,這幾年隨著遺跡增加,以及各大資本家對遺跡資源的渴望,大部分國家同意資本家成立私人公會,並把遺跡開發權賣給他們。不過在我們國家,所有公會都由國家直接管控。”
說著嚴莉聳了聳肩:“總而言之,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社會繼續正常運轉。隻是之前末日遺跡的數量還能控製,但眼下遺跡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了,光是我們國家,這個月就已經有十七個非公會人員被強製拉進了遺跡,沒有一人生還。”
沈清曼接話道:“遺跡數量增加,公會人手不夠,導致末日遺跡出現了隨機抽人填補的現象。所以現在各大公會才著急招人?”
“是的。”嚴莉沉重地點了點頭:“其實關於遺跡到底是什麽,到底是福是禍,我們也很納悶。可它最近數量增長的有些快,已經開始對人類造成威脅了。就像沈小姐方才說的,我們越來越懷疑,這背後是某些高維生命設下的遊戲。殘忍、荒誕,卻又縝密得可怕。可我們沒有證據,沒有途徑,甚至連基本的交涉手段都沒有,隻能……一邊試探,一邊接受它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