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筆和一張從作業本上撕下來的紙條，刷刷寫了幾行字折起來遞給趙磊。
    “理綜卷最後一道大題的第二小問，還有英語作文的關鍵詞。”
    林辰星寫的是兩個相對冷門，但又能體現精準度的點，“你自己想辦法核對。”
    趙磊接過紙條眼神狐疑，但還是走到一邊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他聲音壓得很低但林辰星還是隱約聽到“找人問問”、“理綜”、“英語作文”之類的詞。
    那兩個黑衣男人一左一右站在林辰星不遠處，仿似兩尊門神氣氛有些壓抑。
    林辰星心裏也有些打鼓他不知道趙磊用什麽渠道核實，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時間拖得越久變數就越大。
    幾分鍾後趙磊掛了電話，臉色變幻不定地走回來。
    “你……”趙磊喉結滾動了一下，“你他媽怎麽弄到的？”
    林辰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伸出手，“錢。”
    趙磊朝身後一個男人使了個眼色。
    那個男人點點頭轉身走到奧迪車旁，從後備箱拎出一個黑色的旅行包，走了回來遞給趙磊。
    趙磊把包扔給林辰星，“自己點。”
    林辰星接過包拉開拉鏈。
    裏麵是碼放整齊的一遝遝嶄新的百元大鈔，二十遝分量十足。
    他沒有細點快速掃了一眼確認無誤後，拉上拉鏈將包背在肩上。
    這沉甸甸的重量暫時緩解了他心頭的燃眉之急。
    “東西呢？”趙磊盯著他。
    林辰星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巧的u盤扔了過去。
    “所有科目的標準答案和評分細則，都在裏麵自己看。”
    趙磊一把接住u盤緊緊攥在手心，仿似握住了什麽稀世珍寶。
    “林辰星，”趙磊看著他忽然咧嘴一笑，隻是那笑容裏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你小子藏得夠深啊。以後，咱們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林辰星沒接他的話背著包轉身就往急診大樓走。
    他現在隻想立刻去交錢讓父親的手術和後續治療得到保障。
    “等等……”趙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這東西隻有一份吧？你沒留備份也沒給別人吧？”
    林辰星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隻是冷冷丟下一句：“我隻要錢。東西給你了怎麽用是你的事。”
    說完他加快腳步走進了燈火通明的急診大廳，將趙磊和他那意味深長的目光以及那兩個仿似雕塑的黑衣男人，都甩在了身後。
    交費窗口林辰星將十萬現金拍在櫃台上，辦理了住院和手術預繳費。
    看著收費單據上蓋好的章，他心裏稍稍鬆了口氣。
    剩下的十萬加上家裏後續能籌措的，應該能支撐一段時間的康複費用了。
    回到病房外母親劉夢娟還靠在椅子上打盹，眼圈發紅滿臉疲憊。
    林辰星放輕腳步沒有打擾她。
    父親還在病房裏睡著麻藥勁沒過。
    林辰星站在病房門口隔著玻璃窗看著父親蒼白的臉，內心百味交集。
    用這種方式弄來的錢，他並不光彩甚至可以說是鋌而走險。
    但這隻是開始。
    他不僅要讓父親康複還要讓家裏的工廠起死回生，更要彌補前世所有的遺憾。
    他拿出手機準備給虞梔夢回個信息，報個平安。
    手指剛碰到屏幕一個陌生的號碼卻打了進來。
    林辰星皺了皺眉這個時間，誰會給他打電話？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接聽。
    “喂？”
    “是林辰星嗎？”
    “我是。”
    “趙磊把東西給我們了。”男人緩緩說道，“有些細節我們需要跟你當麵確認一下。
    現在下樓，急診大樓門口有輛黑色的別克商務車在等你。”
    林辰星的心猛地一沉。
    事情恐怕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結束。
    趙磊背後的人顯然對這份“答案”的來源和可靠性，還有更深的疑慮。
    這筆交易牽扯出的水，比他預想的還要深。
    電話那頭的聲音仿似帶著冰碴子，順著聽筒直直刺入林辰星的耳膜。
    下樓？黑色別克商務車？
    這幫人動作真快而且顯然不是趙磊那種層麵能調動的力量。
    他們不僅僅是對答案感興趣，更是對答案的來源對他這個人產生了興趣。
    林辰星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門，又看了看走廊盡頭熟睡的母親。
    他不能在這裏被帶走更不能讓母親看到。
    “知道了。”他簡短地回答，掛斷了電話。
    將那包沉甸甸的現金塞進醫院角落一個不起眼的消防栓櫃子裏，用一塊破布蓋住這地方暫時應該安全。
    然後他快步走向電梯按了向下的按鈕。
    走出急診大樓夜晚的涼風讓他清醒了幾分。
    果然就在剛才奧迪車停靠的位置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別克gl8商務車靜靜地停在那裏，車窗貼著深色的膜看不清裏麵。
    車門無聲地滑開一個穿著合身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坐在裏麵正看著他。
    不是剛才打電話的那個聲音。
    “上車吧，林同學。”男人笑了笑但那笑容不及眼底，帶著一種審視的意味。
    林辰星沒有猶豫彎腰坐了進去。
    車門隨即關上隔絕了外麵的喧囂。
    車內空間寬敞除了開車的司機和副駕駛座上的另一個西裝男，後排隻有他和那個戴眼鏡的中年人。
    車子緩緩啟動匯入車流，行駛方向不明。
    “林同學，膽子很大。”
    戴眼鏡的男人率先開口，慢條斯理地從一個精致的盒子裏拿出一根雪茄卻沒有點燃，隻是放在指間把玩，“能拿到這種東西不是一般學生能做到的。”
    林辰星靠在椅背上盡量讓自己顯得放鬆，“運氣好而已。”
    “運氣？”男人笑了，“高考全國卷的全部標準答案和評分細則，這可不是運氣兩個字能解釋的。
    趙磊那個不成器的侄子把u盤拿回來後，我們找人連夜核對過了，準確率……百分之百。”
    男人的目光銳利起來，“我們很好奇林同學的‘運氣’，是從哪裏來的？”
    來了果然是刨根問底。
    林辰星大腦飛速運轉。
    重生是絕對不能說的秘密。
    他需要一個足夠模糊又能讓他們暫時信服的解釋。
    “我父親是開服裝廠的接觸的人比較雜。”
    林辰星開始半真半假地編織，“前段時間，廠裏資金周轉困難我爸到處想辦法。
    偶然間他接觸到一個自稱有‘路子’的人，說能弄到點‘內部資料’開價很高。
    “我爸當時沒信也沒那麽多錢。但那人留下了一個聯係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