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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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遇沈從,沈尖尖心甘情願的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沈書沅,乳名蒹蒹。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聽聞蒹蒹一名得沈老爺親自題字,從中可見沈老爺對如夫人的一片相思之情!
    話說沈家老爺祖籍順陽浙川,五代書香門第,皆以考取功名為己任。
    可惜沈家與官場緣薄,唯有沈老太爺做過浙川刺使。
    直到沈長殊十年苦讀,終於一舉拿下進士。又因機緣巧合結識禦史中丞王遼的嫡女王妤姬,而後與王氏聯親。
    有了王氏家族的支撐,沈長殊舉家遷移都城。又在官場節節高升,做到如今的出使大夫,算是祖輩裏最傑出的人才了。
    王氏病故後,沈老爺有幸結識了一位與自己極為投緣的如夫人。
    這位如夫人便是沈三姑娘的親生母親。
    然沈老爹與如夫人相識之初便遭到王氏一族反對。王氏以沈府長子年幼為理由,極力反對外姓女子入府。
    反而大肆張羅為沈老爹從王氏家族挑選一名王姓女子進府!
    沈老爹官微言輕,不敢與勢力龐大的王氏公然理論,隻能委曲求全,將如夫人一直將養在沈府之外。
    誰知紅顏多薄命,如夫人在外生產時突遇大出血,最後血崩而死。
    後來迎進沈府的隻剩一塊冰冷的靈牌,與一名哇哇啼哭的女娃……
    沈老爺愛屋及烏,即便沈三姑娘先天不足,天生癡傻無腦,依舊被他視為掌上明珠!
    與沈從修複關係後,沈蒹蒹有事無事便愛往沈從的東苑跑,不再成日想著去皇家別院再來一次離奇的魂穿。
    畢竟此事能夠成功的機率不大,既來之,則安之——
    偌大的沈府唯有沈二哥這裏的簡策能夠寬慰人心。
    向沈從虛心討教幾日,沈蒹蒹如今連蒙帶猜勉強也能看懂簡策裏的意思。
    想來沈二哥常常誇她聰慧非常,識字驚人,也不是完全哄她高興的鬼話。
    聽聞沈三姑娘以前那般頑劣,沈二哥也能昧著良心誇她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如今的自己聰慧二字還是勉強擔得起的。
    遇到沈從出府當職,她便主動替自家二哥整理堆積如山的簡策,又在婢子驚恐的眼皮底下明著搶人家的活幹。
    東苑的婢子原先在她手裏吃過不少大虧,一時摸不清楚她的套路,此時更無一人敢上前質疑她的行為有失。
    反正沈三姑娘素來沒有什麽教養,她懂鬼的行為有失!
    你若強行與她理論,照她以前的脾氣,她能打到你得不償失……
    沈從第一次得見自家妹妹趴在他的書案前安靜讀書的嫻靜模樣,硬是驚得呆若木雞!
    他暈暈乎乎的將自己原本踏入內室的一隻腳默默收了回來,又立在門外使勁揉了揉眼睛,這才敢確定自己沒有青天白日做大夢——
    這日,沈蒹蒹正捧著一本雜記看得捂著嘴角咯咯笑個不停。
    可耳邊明顯高過她的笑聲竟然比她還要誇張。
    赫然望來,隻見一少年雙手托著下巴,微弓著身子俯臥在書案上朝她笑得燦若星星。
    怪她太過入迷,竟不知此人是何人進來的。
    “你是誰?”
    少年嬉皮笑臉的伸手揉揉她烏黑明亮的頭頂,揚著明媚的眉眼答非所問。
    “嘖嘖嘖,我竟不知伯義兄家的小女娘有一日會熱衷於學習!這真是近日來令人匪夷所思的曠世奇聞啊!”
    沈蒹蒹不好惹地扒開他冒犯而來的手掌,凶巴巴的再次追問。
    “你到底是誰?”
    “你猜!”
    “……”
    少年張揚的笑意讓人委實火大。
    “你到底是從哪裏跑來的登徒浪子,再不報上名來我可不客氣了!”
    少年不受威脅,反而步步緊逼的靠過來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揶揄。
    “沅娘倒是說說,你何曾對我客氣過?”
    沅娘?
    這貨認識自己?
    “嗯,脈象平穩,氣色不錯,你哪有患症之跡?沅娘在裝病吧!”
    沈蒹蒹後退好大一步,抓起書案上的簡策朝來人用力地砸來,力度大有一副殺人滅口的嫌疑——
    少年敏捷的側過身子躲開攻擊,無情的嘲諷。
    “嘖嘖嘖,伯義兄不是說你改過自新了麽?你竟還是如原先那般蠻橫無禮!你總是這樣粗暴日後誰敢娶你!”
    “要你管!”
    話音未落,一卷笨重的簡策再次毫無預兆的正中少年的胸膛而來。
    少年早有準備的再次躲過攻擊,簡策越過少年,成功襲擊了剛踏入內室的沈從。
    “啪——”的一聲,簡策落地擲地有聲!
    “公子——”
    葫蘆急得直跺腳,果然江山難改,本性難移!
    這三姑娘絕對是二公子的克星!
    沈蒹蒹同樣嚇了一跳,慌張的跑過來拉著瘦弱的沈從檢查得仔細。
    “二哥可有傷到哪裏?”
    “無妨,二哥無礙,蒹蒹放心。”
    沈蒹蒹委屈地指著一臉看熱鬧的少年控訴。
    “都怪他!”
    “怪我做甚?又不是我向伯義兄下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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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你無端跑進來驚擾到我,害我失手錯傷二哥!”
    “嘁,沅娘又不是第一次動手傷人,何必假惺惺地扮慈悲!”
    “……”
    “俢文,你無端驚嚇到蒹蒹,理應道歉!”沈從心疼妹妹,明目張膽的護短。
    “嗬——”少年不屑的揚聲一笑。
    “伯義兄當真偏心!我受邀前來替這女娘診脈,卻莫名其妙被她當成登徒浪子好生一番羞辱,理應是她該向我致歉才對!”
    沈蒹蒹好生詫異,“何人請你來替我診脈?”
    少年雙手抱胸,示意地努努嘴。
    “喏,你身旁的病鬼!”
    沈蒹蒹滿臉痛惜,轉身望向沈從。“二哥是從哪兒尋來的江湖騙子?可有被他騙去錢財!”
    “嗬——沅娘,你隻是失魂,不是瞎!想我孟曜從醫之時,你還是一個隻會圍在伯義兄身旁整日討要飴糖吃的小屁孩!”
    “……”
    嘿,年齡大了,口氣倒是不小!
    後來知曉沈二公子自小患有癇症,此人便是沈二哥時常與她提及的孟神醫,沈蒹蒹這才對他有所改觀!
    聽聞這貨自幼拜在神醫穀慕白仙人門下,垂髫之年便隨著慕白醫仙走遍大好山河,嚐遍了世間百草。
    這城中大多的公子女娘們還在蹉跎日月之時,孟曜的名氣早就名揚四海。
    他曾被暄桓帝破格招入太醫院,可惜這貨做慣了閑雲野鶴,進宮任職半年不到,便任性的辭官歸隱,現在正是一閑散的野醫!
    若讓孟曜知曉某人用野醫一詞來評價他,想必兩人又逃不過一場口舌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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