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日落水時，表姑娘也在？”
    崔語瑩心裏有鬼，下意識的眼神躲閃。
    “對，當日我不僅在，我還親眼看著你落了水。像你這種無腦蠢女，你也配心悅平寧世子？”
    “哼，你當平寧世子是何許人也，平寧世子豈是你這等傻女能夠妄想的。
    “平寧世子是多少名門貴女的夢中人！你這蠢女天生癡傻，粗鄙不堪，你也配與那些名門貴女爭搶平寧世子？我看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
    沈蒹蒹摸了一把臉上被崔語瑩噴到的口水，繼而緊盯著她身上眼熟的襦裙不客氣的反擊。
    “聽聞表姑娘為了擠進那些高門貴府的筵席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曾恬不知恥的頻頻打著我沈府的名號在外招搖撞騙！”
    “殊不知城中人人皆知我沈府隻有三位正經姑娘，卻不知你這個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遠房表親是何來曆！”
    “表姑娘不會以為穿上我沈府姑娘不要的衣裙便能成為我沈府的人了吧！”
    “像表姑娘這種自欺欺人的荒誕做派還真是令人笑掉大牙呢！”
    “表姑娘連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都不敢公之於眾！敢問表姑娘又有什麽資格評論我配與不配？”
    崔語瑩惱羞成怒，指著眼前伶牙俐齒的沈三姑娘胡亂叫喊。
    “你，你，你竟敢如此羞辱我？”
    “怎麽？羞辱你是要挑日子？還是要看天氣？”
    沈蒹蒹衝她揚眉挺胸，神氣十足。
    崔語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氣得原地爆跳。
    “沈書沅——你這無腦蠢女，你有什麽好得意的！你從上到下，從裏到外哪裏比得過本姑娘！你不過是仗著比我運氣好，找了一戶好人家投胎轉世罷了。”
    沈蒹蒹嬉皮笑臉，存心膈應人。
    “是啊，誰叫我有個好家世呢！我可不像表姑娘連身上遮體的衣裙都得我沈府二夫人的慷慨解囊呢！”
    “你——”
    想到自家姨母說等這無腦蠢女嫁入崔府後，到時她所有的衣裙首飾，金銀珠寶皆歸自己所有！
    崔語瑩忍著性子暫時不與她計較，火大的發泄一通悻悻離去——
    鶯歌幾度欲言又止，崔語螢剛走她便對沈三姑娘謹慎的吩咐。
    “表姑娘心術不正，姑娘以後一定要離她遠些。”
    沈蒹蒹不以為然，“我還怕她不成！”
    鶯歌情緒激動道：“表姑娘以前就愛欺負姑娘，以前姑娘在表姑娘麵前可從未討到半分便宜去。”
    “誰說的！你方才沒有看見崔語瑩被我氣得快要發瘋了麽？我多厲害啊！”
    她昂著頭，挺著胸，好生得意。
    鶯歌固執道：“姑娘今日隻是僥幸！姑娘今日得罪了表姑娘，表姑娘懷恨在心，以後定會來尋姑娘的麻煩……”
    沈蒹蒹越聽越迷糊，崔語瑩到底做了什麽令這婢子如臨深淵？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鶯歌小臉通紅，吞吞吐吐道：“奴婢曾聽二夫人與表姑娘說，等長姑娘日後有了身孕，必定會為霍將軍找旁的女子近身服侍！”
    “到時候表姑娘便有了可乘之機，若日後表姑娘成了霍將軍的人，這沈府便不再是長姑娘一人說了算！”
    “日後若真是表姑娘與二夫人得了勢，姑娘又當如何自處？”
    沈蒹蒹一聲冷嗤：“崔語瑩竟然還妄想有朝一日取代長姐？她在癡人說夢麽！”
    拍了拍鶯歌的肩膀，她心大的寬慰。
    “此事長姐都不急，你跟著瞎操什麽心！再說，我姐夫又不瞎，姐夫能看上這妖裏妖氣的表姑娘？”
    “可，可就算表姑娘不嫁霍將軍，表姑娘還可以嫁平寧世子啊！姑娘那般喜歡平寧世子，這可如何是好？”
    “呃，難不成平寧世子眼瞎？”
    “……”
    想來鶯歌不認為平寧世子眼瞎，終於破涕為笑。
    “表姑娘相貌平平，還心狠手辣，想必平寧世子也是看不上她的！”
    沈蒹蒹好奇道：“我原先很喜歡這個平寧世子？”
    鶯歌使勁點頭道：“姑娘原先荒廢時日，對何人何事皆提不起興致，唯獨喜歡平寧世子是姑娘堅持最長久的一件事情哩！”
    “姑娘當時即便受人唾棄與辱罵，受盡冷眼與嘲諷，姑娘也始終沒有改變過對平寧世子的心意！”
    這樣說來，沈三姑娘對平寧世子還真是情根深種！
    “呃，要不你與我說說這個平寧世子樣貌如何？品性如何？為人處世又如何？我究竟喜歡他什麽？”
    沈蒹蒹來了興趣，擁著鶯歌邊走邊打探。
    鶯歌如實道：“平寧世子儀表堂堂，風流倜儻，待人處事和藹可親，寬厚有禮！”
    “連二公子都說平寧世子胸有大誌，還說平寧世子雖暫時被困都城，但怎知他日後不會成為這都城之主……”
    沈蒹蒹一驚，連忙伸手來捂鶯歌的嘴巴，接著又謹慎的望向四周皆是守衛的院落。
    還好那些守衛對她們沒有防範，見她望來，有幾個與她相熟的小守衛還朝她擠眉弄眼地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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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大將軍曾多次救新帝於危難，與新帝是過命的交情！
    但伴君如伴虎，誰知這些霍家軍裏有沒有新帝的人？
    沈二哥那番大膽的反帝言論若是傳到新帝耳裏，後果不堪設想——
    “二公子的這番話你是從何處聽來的？此話你可與旁人說過？”
    意識到事情嚴重，鶯歌心驚膽戰。
    “奴婢是從二公子的窗外聽到的，除了姑娘，奴婢從未與旁人說過此話！”
    沈蒹蒹長舒一口氣，寬慰的點點頭——
    “你記住了，一定要將此事爛在心裏，日後萬不可與旁人隨意提起！”
    “諾，奴婢知曉了！”
    “不行，我還是得去知會二哥一聲！你去告知長姐與姐夫，今日不用等我用飯！”
    思來想去不放心，沈蒹蒹轉身欲走。
    沈從回來得知她的境遇為此心疼內疚、幾日徹夜難安！
    途中不是沈家長姐多加阻攔，他定要尋到梅氏的麵前與人理論……
    沈二哥對她如此維護，她又怎麽忍心看著沈二哥禍從口出！
    沈二哥若是不懂避諱，遲早得出事！
    鶯歌慌慌張張地攔在她麵前道：“姑娘不能出去，姑娘出去若是碰到表姑娘可如何是好？”
    “胡鬧，崔語瑩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怕甚？我真有急事去尋二哥！”
    攔不住她，鶯歌急得滿頭大汗，情急之下追在她身後大聲喊道：“奴婢知道姑娘落水的真相！是，是表姑娘推了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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