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沈書雁一聲怒吼，沈蒹蒹不問緣由，乖乖照做。
    從沈家長姐臉色不佳的將她帶回春茵閣，強忍著怒火屏退左右，沈蒹蒹便知自己今日在劫難逃！
    果不其然，不等沈蒹蒹低眉垂眼的跪好，沈書雁的怒罵聲便如倒豆子般劈頭蓋臉的向她砸來！
    “你如今本事大了，翅膀硬了，背著我在外麵惹了禍事便也罷了！你竟然還敢挑唆你二哥與修文幫你遮掩，是不是連將軍也是你們的同謀！”
    自己有這麽大的本事？
    沈蒹蒹稍一迷糊，沈書雁氣惱的一揮手。
    “你走吧，你這麽有本事還需呆在我春茵閣做甚！你這便回你自己的院裏去。”
    沈蒹蒹著急道：“我如今已經無處可去，長姐此刻趕我出去，我又能去哪裏？”
    “哼，你願意去哪兒便去哪兒！”
    看來沈家長姐確實動了怒氣——
    沈蒹蒹不敢放肆，如實解釋道：“二哥維護我，是見不慣我孤苦伶仃，受人欺負！”
    “孟公子不過是看在與二哥的情分上，這才勉為其難替我說話。”
    “姐夫更是看在長姐的麵子上才願意替我遮掩一二。”
    “說到底，蒹蒹能有什麽本事呢？沒有長姐與二哥的庇護，蒹蒹早已性命不保！長姐實在不該這般誤解我……”
    沈書雁真是被這女子氣得心口生疼，“如此說來，還是長姐錯怪了你不成？”
    “長姐英明睿智，今日之事怎麽能怪長姐！今日之事當怪蒹蒹因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沒有及時告知長姐！”
    這女娘巧言如簧，頓時哄得沈家長姐笑罵道：“你少貧嘴，我問你，今日之事是否由你挑起？”
    沈蒹蒹點點頭，“有仇不報非君子！長姐不是也說我沈府的姑娘斷然沒有讓外人欺負的道理麽！”
    “沈書沅，你還有理了不成？”
    “沒有沒有，我能有什麽道理，我那是拙見，我還需要長姐好好教導呢！”
    沈蒹蒹哈巴狗一樣端茶遞水，伺候殷勤，頓時哄得沈書雁的怒火消了一半。
    “我問你，你早知當日是崔語瑩推你落水，你為何不告知長姐？”
    “難道在你心中，長姐和將軍並不值得你信任？不能替你主持公道？”
    沈蒹蒹忙道：“不是這樣的，我並無崔語瑩推我落水的證據，我不知如何與長姐和姐夫說！”
    “荒唐，沒有證據便去找證據！”
    “若是找不到證據呢？若是崔語瑩死不認賬呢？到時長姐與姐夫又當如何為我主持公道？”
    “……”
    沈書雁終是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即便如此，你也不該莽撞行事！”
    “你可知自己今日若是行錯一步，會有怎樣的後果？你若身陷囹圄，長姐又該如何營救你？”
    這女子慣會撿話聽，調皮的湊過來嬉笑道：“原來長姐是在關心我！”
    “跪好——”
    沈書雁一聲怒喝，沈蒹蒹立馬裝模做樣的重新跪好，繼而又不老實的歪著頭傻樂。
    沈書雁哀歎一聲，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你好好算算長姐與你說過多少次，長姐有沒有告訴過你遇事一定要三思而行，切不可剛愎自用，鋌而走險！你這是把長姐說過的話都當成了耳旁風麽？”
    沈蒹蒹小雞啄米的使勁點頭，“長姐教訓的是，蒹蒹知錯，蒹蒹以後絕不再犯！”
    “你呀——”
    沈書雁無奈的搖搖頭，頓了頓，又道：“蒹蒹今日隻是為了報當日的落水之仇？”
    沈蒹蒹無辜的眨眨眼——
    “是啊，不然呢？”
    “你確定不是與崔語瑩爭風吃醋？”
    沈蒹蒹越發懵懂，“吃什麽醋？”
    ”既然不是吃醋，晨間你與將軍又在糾纏什麽？”
    沈蒹蒹在白癡也聽懂了沈書雁的問話！
    沈家長姐這是懷疑自己對霍將軍心思不純，這才與崔語瑩起了衝突！
    喜歡自己姐夫？
    這不是亂情麽！
    沈蒹蒹一躍而起，激動地手舞足蹈，“長姐不會以為我喜歡姐夫吧？”
    “不是嗎？”
    “……”
    “當然不是！”沈蒹蒹急得直跳腳。
    “天啊！我怎麽可能喜歡姐夫！我隻是落水誒，我又不是撞壞了腦袋！”
    沈書雁滿臉鬱色，“將軍不好麽？”
    “……”
    好不好也不關她的事啊！
    沈蒹蒹有口難言，語無倫次的直比劃。
    “不是姐夫不好，是我不能喜歡姐夫……”
    “不對不對，是我根本不可能喜歡姐夫！”
    “還是不對，我雖然喜歡姐夫，但不是長姐以為的那種喜歡；我不喜歡姐夫，便是長姐以為的那種喜歡……”
    沈書雁被她繞得頭昏，忍不住笑道：“你可知自己在胡說什麽？”
    沈蒹蒹無比真誠的捧著沈書雁的雙手道：“長姐你就相信我吧！姐夫在我心中與阿爹和二哥是一樣的！喜歡姐夫就是喜歡阿爹，喜歡二哥！我怎麽可能心悅自己的阿爹和二哥呢！”
    沈書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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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蒹蒹無法與沈書雁說清她心裏認定的人倫常理，隻得一本正經的承諾。
    “長姐不必知曉蒹蒹在說什麽！長姐隻需明白，長姐是蒹蒹心中非常敬重的人。蒹蒹永遠都不會做出對不起長姐的事情，也絕不會做出讓長姐傷心難過的事情！”
    沈書雁被她逗得再次開懷大笑。
    “你若心悅將軍，長姐成全你便是，這有何難！隻是你這樣胡言一通，反倒叫長姐看不透你心裏的真實想法！”
    “……”
    沈蒹蒹委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與自家長姐共侍一夫？
    如此有傷風化的彪悍之風恕她接受不了！
    拉過沈蒹蒹的小手，沈家長姐語重心長道：“雖說將軍與我情意相通，但時日久遠我怕孤掌難鳴。蒹蒹若是願意來將軍府幫襯長姐……”
    “不願意，不願意……”
    沈書雁話音未落，沈蒹蒹抽回小手強行打斷，“長姐莫要拿我尋開心！求求長姐，求求長姐了……”
    沈書雁笑著按下她胡亂作揖的雙手，悠悠歎道：“原先你行事魯莽，無法無天，惹得阿爹傷神不已。”
    “長姐原先想著你忌憚將軍，到了將軍府有所顧忌許是不敢這般胡作非為！”
    “長姐原本想著等你及笄後，挑個好日子將你接進將軍府。哪曾想你落水後竟因禍得福，變得如此乖巧懂事，聰慧明理……”
    沈蒹蒹恍然大悟——
    原來沈書雁原先欲將她接進將軍府是想為民除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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